简亦凡早跑了,跟会忍术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徒留喉咙一片血腥闷痛的我,无以泄愤。
所谓恩断义绝,大抵如此。
反正我和简亦凡,绝对不再是从前我不说他都懂的关系了。
至少,他不会再在我没有求救的时候跳出来救我,更不会听见我心里成千上万句犯倔不肯说的“我爱你”。
发自肺腑地感到厌倦,并且因为要和康康暂时母子分离,我没空再去关注简亦凡。
录完这场差点毁了我嗓子和脖子的节目,回到家,尼姑奶奶正在给康康收拾行李。
我本来想给简亦凡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意思。
婚还没离呢,居然就开始跟我抢儿子了!
但尼姑奶奶拦住我,说明了缘由。
碍于康康的亲妈我,前几个月无脑信任简亦凡,看都没看就签下了一堆通告,元旦以前的短短一星期,要飞好几个城市录节目打歌。
而康康的亲爹简亦凡,要忙公司,还要忙“唐三癌”。
简姥姥陪康康玩还行,真把康康jiāo给她照顾,她敢,我和简亦凡都不敢。
于是,康康最后只能被尼姑奶奶带到庙里住一段时间。
气是消了大半,可终究舍不得康康。
自打记忆一片空白地醒过来,康康是唯一让我顺心也暖心的存在。可惜,我却一直在写歌、录歌、跑通告,出院以后就没好好陪过他。
我心疼地抱着康康,嘱咐着他要乖要听话,别给尼姑奶奶添麻烦。
好巧不巧的,兜里那条断掉的项链钻了出来,戒指滑落,骨碌碌滚到地板上。
康康顿时来了jīng神:“好哇!我刚发现,你不是戴上了么?什么时候又摘下来的?骗五岁小孩很好玩么?”
假如不是要跟康康分别一星期,我肯定会劈头盖脸教育他一通,不准老对为娘这么没礼貌,要凶也只准对外人凶。
无奈不愿康康在庙里想到的都是我临别前的美伢脸,我只好捏着他的小鼻子撒谎:“我要工作阿,录节目不可以戴项链,要戴人家给的东西。”
康康将信将疑,就这么仓促地被尼姑奶奶领走了。
然后我就开始了悲催的空中飞人生涯,忙得脚打后脑勺,彻底没空再见简亦凡和郑俊翊那些人。
尹爸爸和简瞳,更是早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但我说过,命运的伏笔,比癌细胞还牛bī,悄无声息地扩散,浸透进每一根神经,就等着一朝发作,要你命。
郑俊翊是最早发病的倒霉蛋。
我得知公司要包装郑俊翊复出,就是在郑俊翊出事那天。
当时,我好不容易吃了药在酒店里补觉,简亦凡一通电话就把我脆弱的睡眠谋杀了。
我接起电话本想跟他发火,他却问我:“郑俊翊有没有去海城找你?”
郑俊翊来找我gān嘛?
愣怔着还没来得及回话,简亦凡又像dòng悉一切似地说:“不用藏着掖着。你俩要是和好了,直接老实告诉我。”
我更懵了:“大哥,你说啥呢?”
“我说啥你不知道么?洛杉矶酒店里堆成山的烟灰缸,回国第一天落在亚泰凇山湖的定制吉他。工作人员都不瞎,我也不傻。”简亦凡的语气极其严肃,字里行间充斥着qiáng烈的指责和妒忌,“说实话,他在没在你那?在的话让他接!”
我有点急了:“他真不在我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简亦凡顿了顿,有点无奈地说:“没事。你好好休息吧。”
听出他要挂电话,我急忙制止:“等会儿,你还没告诉我,郑俊翊咋地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后天的慈善晚会,我准备让郑俊翊以跟你合唱的形式复出试水,明天助理会直接带你到我的咖啡厅彩排。”
简亦凡最后还是气死人不偿命地挂了电话。
我得有多大一颗心还能睡得着?
眼皮砰砰乱跳着,我决定试着打给郑俊翊。
不用说也知道,眼下必定是工作人员和简亦凡都联系不上郑俊翊。我好歹也算他的偶像,没准他会接我的电话。
手忙脚乱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着郑俊翊的名字,突如其来的一条弹窗消息,终结了一切。
“某Z姓过气小鲜ròu,因使用及持有大|麻,现被警方拘捕,案qíng正在深入调查中。”
Z姓过气小鲜ròu?
不会是郑俊翊吧?
眼前发白,浑身发软,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qiáng撑着一丝理智和力气,我抖着手拨通郑俊翊的号码,可打到天都亮了,还是始终无法接通。
急得忍不住掉下眼泪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懵了两秒,我警惕地走过去趴在门镜上,小心翼翼地往外瞧,却瞧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原本我特希望来的是郑俊翊。哪怕收留他、安慰他、闹绯闻也没关系,只要他别出事。
但……郑俊翊没来找我,身披风雪的简亦凡倒来了。
见屋里没动静,简亦凡亲自动手拿房卡开了门,进屋就笑我:“一猜你就跟这哭两小时了。哭有用么?能解决啥?”
出于某种本能,我自欺欺人地装傻:“有什么需要解决的?”
“郑俊翊的事阿。”简亦凡显然不愿给我留有幻想的余地,反手锁好房门,表qíng淡漠地反问:“别人看不懂媒体爆料,你也看不懂么?”
对阿,难道我真是傻bī么?
郑俊翊当初深更半夜窝在浴缸里,根本不是睡觉,而是嗨飘了。那袋紫色液体,也不是什么酒,而是迷幻药水。
明明听说了郑俊翊在水幼清身边沾染的那么多恶习,我居然从未考虑任何疑点。
搞不好,郑俊翊这次陷进去,是因为康康那番让他死心的话,和我不清不楚的态度。
“别哭了,我特地坐俩小时飞机过来,不是专程看你表演花式撒马尿的。”
简亦凡扶额垂眸,冷冷地跟我对视:“我可以把这次丑闻压下来,保证他成功复出。但条件是,后天的慈善晚宴,正式宣布我们补办婚礼的时间。”
我泪凝于睫地愕住,额心冒汗。
似乎以为我没听懂,简亦凡面无表qíng、一字一顿地重新解释了一遍:“就是说,只要你点头答应不跟我离婚,我愿意尽最大可能保郑俊翊周全。”
第『第三滴泪』020 下个永恒再碰头
简亦凡摆明了威胁我的这番话,突然勾起了我脑中仿佛重复经历过无数遍的qíng节。
——别忘了,监狱和医院的大门,随时向水怿心那王八蛋和他的guī儿子敞开着!
——你给我打工,我给康康治病。你帮我跟康康和好,我帮你扳倒水怿心。
——离婚以前,你先看看这个。至少,为了康康,咱俩必须得一起解决掉这件麻烦事。
杂乱无章的断续画面,错落jiāo叠,扎得我神经痛,模模糊糊提醒着我,在我失去记忆以前,每次我要离开简亦凡,他都会像现在这样,找各种留下我的借口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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