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凡会懂,我的言下之意——
要么现在立刻采取法律手段证明简瞳的清白,证明他的爱。
要么……放我带着康康……永远离开。
他的舍不得,是我握在手里最后的王牌。
二选一的几率,我赌自己不会博得惨败。
简亦凡依旧单膝蹲跪在我面前,额头上是涔涔的冷汗,仰望我的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的笑:“好,我答应你,明天就找律师起糙诉状,开始取证,从医院门口街边的监控开始。”
当时我只顾着想,简瞳连我流产那天的监控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消掉,处理医院门口街边的录像还会是难事么?
我忽略了简亦凡为什么守着肖勇旭还要找别的律师。
我忽略了,简亦凡为什么掐着我的手心拧出了血丝。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是为了让自己清醒,结果却慌张到把我的手当成了自己的手。
其实,他没掐错也改变不了什么。
毕竟,我俩是长在一起的,一个人痛,另一个人也会跟着痛。
第『第三滴泪』029 下个永恒再碰头
那晚,我甚至没有让简亦凡和我睡在一张沙发chuáng上,就火急火燎地赶走了他:“为什么要明天?你有钱有势有肖勇旭,起糙诉状这种小事还要等么?”
简亦凡没说话,松开掐痛我的双手,慌乱紧张地擦掉我掌心渗出的血珠,轻轻点头,披起外套走出了病房。
目送简亦凡踉跄微晃着离去的背影,我掌心指甲印出的血痕,隐隐作痛。
恍恍惚惚地,我记起,六岁那年,我咬掉了简亦凡肩上的一块ròu。当时,我也曾像他这样,诚惶诚恐,说不出话,甚至感觉自己比他还疼,只知道哭。
可……现在,一切早已不动声色地翻天覆地。
即使简亦凡对我这般千依百顺,我也没有丝毫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幸福感,只觉得滑稽。
即使,简亦凡曾经是我整个青chūn岁月里,百年不遇、盛大嚣张的日全食,遮天蔽日、铺天盖地地侵占了我的整个世界。
在简瞳为了一个可笑的误会伤害了我这么多次以后,在简亦凡六年里辗转流连于其他女人的怀抱以后,在简亦凡的女人们花样百出地斗智斗勇牵连到康康以后……
我早已疲惫不堪,分不出心神去心疼他,更不再奢望年少无知的chūn梦成真。
我原谅不了简亦凡和简瞳,更接受不了他们顺理成章地做我和康康的亲人。
康康结束二十四小时的留院观察期后,我推掉了新年假期的所有宣传通告,专心陪他,顺便准备接下来的巡回演唱会。
讲道理,我真不懂,那些偶像剧女主角,是咋把自己重病的爹妈、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扔在一边自生自灭,打八十份工赚医药费,还有空谈qíng说爱勾搭总裁的。
我不缺钱,都不敢离开康康半步,生怕他又被谁喂药、被谁撞伤,或者病qíng有任何恶化的征兆。
除了自己,把康康jiāo给谁照顾,我都不放心。
而且康康并没有完全康复,回到家喝口水都满chuáng打滚地揉着胃嚷嚷:“肚子好痛!不要给我吃东西了,饿死我算了!”
我心疼地撂下水杯,边给康康盖被子边哄:“医生说,你只是药吃了太多,过几天就会好的。”
康康却刨蹬着不肯盖被:“也别给我盖被,冻死我吧!死了我就不会肚子痛了!”
听康康一口一个“死”字,关于正月十五的诅咒,不时配合地跳出来刮破耳膜。
我真他妈的……心如刀绞阿!
眼泪分分钟就要掉下来。
看到我词穷泪目的模样,康康突然不闹了,还嗫喏着小声跟我道歉:“蜜蜜,我错了。qíng人节快到了,我们去给爸爸买巧克力好不好?”
瞅着康康忍痛转移话题安慰我的懂事样,即使还有一个多月才到qíng人节,我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选择满足康康的全部愿望阿!
一月四号上午,我带康康买来了DIY巧克力的材料,除了康康偶尔不牵牢我的手,捂着肚子虚弱地在超市瞎跑看热闹,一切还算有条不紊。
从超市回来,刚进门我手机就响了。
我靴子还没来得及脱掉,康康已经在我包里掏出手机,替我接通了电话。
“你好,蜜蜜现在在脱鞋,没有手哦……阿!爸爸!我刚刚和蜜蜜去买东西,准备给你做qíng人节巧克力……虽然我不能吃,但爸爸可以替我吃阿……我没事,只是想你想得肚子疼,你gān嘛都不在家陪我,工作就有那么重要吗?”
深知康康如此流水账地煲起电话粥无疑没完没了,我抓住康康的小手,汗颜地放软语气,让他把手机给我。
康康却霸道地抱着手机不撒手,嘟囔还想再跟爸爸聊一会儿。
我无奈,只能严厉地皱眉:“至少洗好手、漱好口、换好衣服再聊吧!”
难得见我变脸,康康不悦地恹恹jiāo出了手机。
不等我开口,听筒里的简亦凡就笑我:“你不用洗手、漱口、换衣服也可以打电话么?咱们家蜜姐咋这么jian诈?”
“如果你是在跟我打qíng骂俏,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换上了两天前威胁他的冰冷嘴脸,我问:“起诉你前女友蓄意伤害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简亦凡说:“很顺利,我已经在警局了。晚上到家再说吧。”
完事他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以前,我模模糊糊听到似乎有人在叫简亦凡的名字。
尽管有点纳闷,简亦凡为什么自打我提出起诉他前女友,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很快我就无心多虑这件事了。
因为康康一整天都缠着我教他做巧克力礼盒,好像胃也不痛了。
晚间唱歌哄康康入睡后,简亦凡还没回家。
外面刮着大风,像命运早被妖魔化的黑手,在夜幕里呼啸着拨弄雪势。
我睡意昏沉地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再想简亦凡,你们现在只是勉qiáng在一起,你只是在利用他报仇,利用他开拓事业,利用他给康康一个完整的家。
虽然,我是被我和简亦凡的爱,被上辈恩怨和别人的qíng仇纠葛,推向了这条波澜万丈的多舛命途,但是,如今,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回头了。
康康我要寸步不离地jīng心守护,巡回演唱会我也要全力以赴地顺利完成,伤害过我和康康的人……我更要不择手段地全部撂倒!
这……就是我还留在简亦凡身边,唯一的意义。
听着风声,第无数次坚定着决心,我昏昏yù睡。
chuáng的另一侧却突然陷下去,有人轻轻摇醒了我。
迷茫地从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微微张着嘴,口水在枕巾上流了一小滩。
面对我的丑态,简亦凡脸都扭曲了,不由分说把我从被窝揪起来,拉出康康的房间。
那一刹那,我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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