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嗓子直冒烟:“所以你是被下yao了?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不行。这样就中计了。”
郑俊翊仓皇地拉着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好几眼,破釜沉舟地说:“水幼清是因为我今天不肯复xi,才趁我上隐,把我丢到你这。她要试探我对你还有没有感qíng,也希望你被媒体拍到,让你和简亦凡难堪。”
听到郑俊翊此刻还在为我着想,我又感动又着急,都快哭了:“被拍到也无所谓,你的命要紧。只要你不拒绝我和简亦凡帮忙,我们愿意陪你重新戒掉……”
“我说了不行阿!彻底戒掉……我就没法留在水幼清身边!”
“你非要留在她身边gān嘛阿?”
“……为了爱。”
郑俊翊枕在我腿上,语气严肃:“其实我在看守所想得更多的人,不是你,是她。说我犯贱也好,犯傻也罢,毕竟我在她身边五六年了,不可能没感qíng。至于你,就只是对偶像的幻想和错觉罢了。你走吧,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郑俊翊对你,纯粹是想象和迷恋造成的错觉,他真正离不开的,是我。
在洛杉矶,水幼清打给郑俊翊却被我无意接听的那通电话,霎时在我胸中涌出一股无比愤怒和无奈的难过。
我一直以为,郑俊翊把我看得特别重要,我是唯一能让他走出yīn霾的人。
我忘了,他曾被水幼清以爱为名绑架过,他们有过一段惊世骇俗的过去。
他终归能轻而易举地从对我的感qíng里抽|身,或许自始至终,水幼清才是他唯一的心头好。
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自作主张地妄想担负起郑俊翊的人生,一次次被简亦凡误会,险些失之jiāo臂。
所以,我愤怒,是恨铁不成钢。
我无奈,是觉得自己委实可笑。
我难过,是深深感到愧对简亦凡。
缓缓抽|出被郑俊翊救命稻糙般紧攥着的手,我慢慢舒展眉心,失望地说:“既然你自愿跟水幼清万劫不复地互相祸害,我也不拦着,更不会再多管闲事。但水幼清是水怿心的妹妹,gān过太多助纣为nüè的勾当了。你要坚持跟她,咱俩以后就是仇人。”
说完,我起身要上车去找简亦凡。
郑俊翊搂住了我的脚踝:“我也不想这样。可我为了你进监狱,为了你退圈,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别人。你让我怎么坚持?怎么用你挤走她在我心里的位置?”
明明是水幼清糟|蹋和出|卖他的身|体,用Du品cao控他的心智、囚禁他的灵魂,到头来,他竟理直气壮把错全推到了我头上。
多可笑?用我挤走别人的位置?
怪不得他不想再欠我,原来他一直在利用我。
而我在和简亦凡频发冲突、郑俊翊不停送温暖、送安慰的时候,都没想过这样利用他。
甚至失忆那会儿,我想的也是就此对简亦凡死心,释怀过去,腾出被简亦凡霸占的心扉,再请他住进来。
索然无味,多说无益,我轻轻踹开郑俊翊,佝偻着背坐进车子,开出停车场,马不停蹄地打给简亦凡。
电话一通,简亦凡立刻紧张兮兮地问:“水若烟还没到么?”
“当然到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我可不希望我老公在大婚晚上,跟我前夫的qíng人勾搭成J。”
我佯装生气地兴师问罪,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笑意,却泄露了我轻松得要起飞的心qíng。
郑俊翊爱的从来不是我,我终于不用对他感到亏欠,不用左右为难地拯救他。
我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陪简亦凡守护康康,给康康一个完整的家。
电话那头,简亦凡似乎也松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我正在去孔茜家的路上,还没出郊区。坐标发你,你到楼下等我吧。”
“好。”
傻笑着挂断电话,街道上依旧大雾弥漫,我却在沉睡的世界里热烈地加快车速,像要飞往后顾无忧的终极幸福里去。
然而,当我和简亦凡碰面,手挽着手走进孔茜所在的公寓,我却吓得说不出话。
楼道里坏掉的感应灯,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像极了鬼屋。
我缩在简亦凡怀里,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颤巍巍地前行。
简亦凡揽着我的肩膀,让我别怕,开了手机的闪光灯。
我俩的影子,在墙上被映得俨如两只步履蹒跚的野shòu。
摁动电梯后,电梯停在18楼的红字,闪了又闪,最后停到一楼。
门开的瞬间,我整个人登时跌坐下去,狂吐不止。
素来见过大世面的简亦凡,也吓得丢了手机,迅速捂住的我眼睛,拉着我踉跄后退。
可透过简亦凡的指fèng,我来不及闭上的双眼,依旧看得见眼前的一切——
滑落的手机,光束照进鲜血淋漓的电梯。
一具面部被毁、开膛破肚的果体女尸,悬挂在电梯中央,被豁开的肚子里,塞着一块块模糊的血ròu。许是由于塞不满,一颗同样面部被毁的小小头颅滚落下来,刚巧就在女尸脚下。
第『第四滴泪』008 当爱沦成死亡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简亦凡背出公寓塞进车里的,也不知道简亦凡的外套为什么会披在我身|上,更不知道简亦凡是什么时候打电话报警的,甚至没想过电梯里死的人是谁,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只知道,直到警察赶到,我依旧觉得胃里像有一只手,翻江倒海地搅动着,止住了吐,止不住恶心。
我还觉得冷,从骨头里往外渗的那种冷,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地,抓着外套抓得特别紧。
简亦凡搂紧我颤抖的肩膀,不停在我耳边翻来覆去地哄:“不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可事实上,不仅我被电梯里的一幕吓丢了魂,连常年面对尸体的法医和刑警,都有些看不下去死者的惨状。
在警戒线外录口供的时候,我毛骨悚然地听见法医略带同qíng地向警队组长陈述案qíng:“是以分免的形式,从下面割开,把尸块塞进紫宫的。”
警队组长瞟了一眼尸体,拿食指轻轻堵住鼻子,问法医:“能确定死亡时间和作案工具么?”
“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小时前。”法医捏着一块尸骸收进尸袋,漫不经心地回答警队组长:“作案工具……还是电锯。”
警队组长显然和我跟简亦凡一样,被腥气熏得有些作呕,探头钻出警戒线,点起一支烟,平复qíng绪。
而配合警队组员录了一半口供的简亦凡,不免有些心急:“听见没?又是电锯!你们难道不应该立马向上面申请,把这起案件和肖勇明的分尸案并案调查么?”
“可是……这次死了两个人阿,还有一个不是被分尸。”警队组长否定了简亦凡这个门外汉。
简亦凡却说得有理有据:“他妈的,没被分尸那个……明明、明明是被当成装ròu的锅了阿!这很可能又和水怿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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