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住几秒,又呐呐道了谢,尔后随我上车。
以归还那件外套为由,我终于要到尹蜜的电话号码,展开了若烟时常挂在嘴边的暖男攻势。
我乘胜追击,买通她赶场走xué的酒吧辞退她,断掉她的经济来源,再联合房东赶她搬走,bī得她无处可去,只能暂住在我家。
尹蜜和若烟同岁,都正处在好骗且深知感恩的年纪,没多久便在表达谢意的同时,把自己的悲惨身世和痛苦经历尽数jiāo代了。
那天的雪下得很làng漫,我于是没等她说完,便抓着她的手,对她说:“我不是对谁都像对你这么好,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的心意。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希望,你不仅是暂时借住在这,而是永远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她呆住,惊惶失措地抽出手,犹豫了好几次才说:“对不起,我怀孕了。”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竟没等她说到怀孕的事,只得装傻地笑:“头一回听到这种拒绝的理由。”
尹蜜起身,翻箱倒柜地掏出一叠孕检报告单,塞在我手里。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憋住笑,qiáng迫自己靠近她,暧昧地和她视线jiāo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爸爸。”
尹蜜摇头,只留一句“对不起”,飞速夺回化验单,跑回客房关上了门。
可我不信她不感动。
朝夕相处,我不断用她自己的身世,渗透着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父亲、需要家庭的思想,慢慢软化她。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迟迟得不到简亦凡的回复,整个人渐渐散发出仇恨的味道。
看穿她有想报复简亦凡的心思,我发觉时机刚好,遂约了住校的若烟,询问怎样的求婚最能直击芳心。
第『水怿心』002 把你藏在歌里面
这些年太忙,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比我年幼七岁的若烟也已经十九岁了。
在灯火辉煌的校门口,长大成|人的若烟,转过头来,面朝我嘴角上扬露出笑容那一瞬,我仿佛听到冰雪不断消融的声音,整个世界……chūn暖花开。
我眯起眼睛看她。
她在夜色下走到我面前,厚重的羽绒服,丝毫掩盖不住青chūn蓬勃的气|息,一双翦水秋瞳,和我们的母亲父亲一样明亮,如同清辉流|泻的星辰,睫毛纤长卷曲且浓|密柔|软,两颊被凛冽的寒风扫上了腮红,乌黑顺滑如锦缎般飘舞的长发,落满了雪花。
第一次意识到,若烟是我二十五年来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比尹蜜和罗亚的任何女明星都漂亮,甚至比我们的母亲更漂亮。
我竟失了神。
“哥,你怎么穿这么少?”若烟像小时候一样,垫脚伸手,捧起我的脸,来回搓着给我取暖。
“冻成这样好意思说我么?”我抓住她的手,塞|进我的口袋,把尹蜜织给我的“谢礼围巾”围在她身|上。
有路过的同学跟她打招呼:“哟,烟儿,男朋友阿?真帅。”
若烟不好意思地抽出手解释:“是我哥,亲哥。”
“那太好了,我有机会当你嫂子了。”她同学对我抛着媚|眼,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我没理会,开车带若烟去吃饭。
若烟从小就是个单纯安静、心地善良、温和讨喜、与世无争的孩子。长大后还是老样子。
在西餐厅听说我有了“心爱的女人”还要求婚,她饭都顾不上吃,笑容满面地说个不停。
可很奇怪,她的反|应让我不慡|透了。
盯着她在小提琴音里晶莹闪亮、大放异彩的沉醉瞳仁,我问她:“哥要给你找嫂子,你不怕我没空陪你么?”
她望着我说:“好像你以前陪过我似地,你连管我和我姐的时间都没有,以后有了嫂子,正好有人替我和我姐照顾你。求婚那天记得带上我,我看看未来嫂子到底多美,居然能迷住你。”
我抿了口又酸又苦的红酒,笑说:“没你美。”
“那是。咱爸咱妈的基因多好阿。”若烟乐呵呵地垂头大快朵颐。
我却说不上为什么,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当然,我没有表现出这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
神色如常地吃完饭,我带若烟去了国贸的“IDo”专柜。
知道是给未来嫂子选戒指,若烟挑了最经典的埃菲尔铁塔款式,大得很夸张。
完成了任务,我转头跟若烟说:“顺便挑一款你喜欢的,就当哥提前给你准备嫁妆。”
若烟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惊诧,随后说:“你要真有这份心,就别把爸妈的定qíng信物送嫂子,给我留着。”
我于是笑了笑,让营业员打包若烟挑的钻戒,然后送若烟回学校。
目送若烟一跳一跳地走进寝室楼,我开始打电话,按照她的思路,部署求婚。
第二天夜里,蜡烛从公寓门口通向楼前的空地,铺就了一条玫瑰步道,尽头摆着排成心形的火树银花。
我给尹蜜打了电话,在她走进烟火的包围圈后,手捧鲜花,单膝跪地,轻易说出了:“嫁给我,哪怕是假的,哪怕等那个人回来,你还是会离开我。至少现在,让我给你和这个孩子一份爱。”
说着这些准备好的誓词时,我莫名有种诡异的错觉。
非常不真实,明明应该站在我身后欣赏这一幕的若烟,似乎取代了尹蜜的位置。
穿着肥大睡衣、头发松散的尹蜜的脸,变成了若烟热泪盈眶的脸。
她毫无防备地陷入了震惊,马上又哭了出来,颤着唇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虽然很残忍,但只能是假的。”
我回神,认清眼前是尹蜜,不是若烟,却忘了将戒指取出戴在尹蜜的手上。
这场惊天动地的求婚,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围观群众。
尹蜜点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人群中奋力鼓掌的若烟。
晶莹的泪花,嵌在若烟粉面桃腮的脸上,无比动人。
而那枚没送出去的钻戒,最后套在了孔茜手上。
孔茜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纯属意外。
打从我回国,这女人就是个麻烦,幼清惹出来的麻烦。
我以为幼清聪明,却全是愚蠢的小聪明,连让公司当家花旦,息影给金主生孩子的买卖,她居然都敢接。
金主重男轻女,孔茜自杀,是我回国摆平的第一件事。
受了qíng伤的女人都脆弱。
我先用我母亲的抑郁症,安抚住了孔茜的qíng绪,随后编出恋|母qíng结,说自己会对她们母女负责,博得了孔茜的芳心。
可得到一颗脆弱的心,就必须忍受脆弱带来的敏|感。
孔茜和尹蜜不一样。
尹蜜不爱我,心思不在我身|上,自然察觉不到我的虚qíng假意,更发现不了我还有别的女人。
而孔茜则日日疑神疑鬼。
我不得不在她听说我要登记结婚时,将若烟挑的那枚钻戒套在她手上,疲于应对地吻着她的手背,对她说:“我娶尹蜜只是为了得到罗亚,报复尹家。我没送过她戒指,也不会跟她办婚礼,我爱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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