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笼罩着冰冷寒霜一般,我本能地推开简亦凡的手,睨向那个叫肖勇旭的男人。
许是被我如刀的视线惊着了,肖勇旭抛下一句:“公司的事明天聊,我先撤了。”旋即脚底抹油地开溜。
病房里,又只剩下隔着六年时间海的我和简亦凡。
我吸气,直愣愣地盯着简亦凡:“康康我见过了,刚刚你和肖勇旭的话我也听到了不少。我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且我答应,愿意为了康康相信你一次。但只有一次,你必须说实话。否则,如果我以后发现你撒谎,老婆儿子你都会没有。甚至,连跟我这十几年的qíng分,也会一起走到头。”
简亦凡憾住半晌,终于困惑地凝着我,勉为其难地开了口。
“六年前,你被下药那天,咱俩发生了关系。你也知道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时为了保护你,我选择了逃跑。中间的六年,我生了场大病,没敢联系你。可最后实在熬不住,病没治好我就回来找你了。因为有病,所以我有几次控制不住对你动过手。”
说完,简亦凡如履薄冰地瞟着我,眼神闪烁,心跳极快,衬衫领口不住地狂乱颤动:“可能我一大男人说这话特不要脸,但……你能看在我是为你好的份上,原谅我么?”
第『第三滴泪』004 下个永恒再碰头
听简亦凡轻描淡写地把六年前的冲|动、六年间的离弃和六年后的nüè待,言简意赅地归结成一句为我好。
我暂且忽略了他的言辞闪烁、yù语还休,避重就轻地淡声问:“你确定只是对我动过几次手而已?”
简亦凡犹豫几秒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又问:“几次?”
简亦凡眼神晦暗地反问:“几次重要么?你还想打回来?”
我笑:“该打的,我自然会打回来。该绿的……我也自然会绿回来。”
捕捉到我字里行间隐含的质疑,简亦凡Xiong口一窒,破釜沉舟般咬紧了牙关:“我从来没在那事儿上对不起你。实话跟你说,我这六年得的是忄生功能障碍,到现在都没好利索,只对你有反|应。别的女人就是用嘴嘬、用手Lu,我也石更不起来。”
编出这种怪病,有点过了吧?
不过,我本来就是想知道,他除了打我,有没有更深地背叛伤害过我。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装的。
我唇角溢开淡淡的笑花:“好,为了康康,我信你一次,也原谅你一次。过去的事qíng,既然我记不起来,也没必要进行毫无意义地追究,咱俩来日方长。但你记住,从这一秒开始,如果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离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明白!往后我再弄疼你一下,你就抽我,往死抽我!”
简亦凡信誓旦旦地嚷着,张臂给了我一记浓烈而窒|息的拥抱,把脸深埋在我肩头。
他炽列的心跳,紧压在我Xiong口,猛如擂鼓的搏动,震得我一阵绞痛。
我轻轻挣|扎:“你现在就弄疼我了!”
“我错了,你好好歇着。”简亦凡松开我,连连后退,表qíng简单直白,诚恳得一塌糊涂。
我傲娇地重重冷哼一声:“知道要让我歇着,还不赶快出去?看你下次还敢再弄疼我!”
哼完,我固执地闭起眼睛,却没听到简亦凡离开的响动。
高超地偷偷把掀开一条细fèng,我看见简亦凡垂着头,委屈得像个四岁小孩一样靠墙站着。
显然察觉出我充满抵触的偷窥,简亦凡叹口气,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再睡醒,每天都有人来看我,一个接一个。
先是那个年迈尼姑来,跟我说她是简亦凡的奶奶,尹爸爸的妈妈,在我小时候也照顾过我啥啥的。
好在我没失去六年前的记忆,隐约记得,当年简亦凡和简瞳回尹家那会儿,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
年迈尼姑告诉我,康康的白血病,是遗传癫痫并发症。刚住院的时候,我要每天在医院陪护,简亦凡又要忙着拓展公司业务,没人稳定后方。所以,简亦凡才打电话去庙里,请来了最疼他的奶奶,帮忙在家给康康做饭。
“起先小凡不敢让你知道他找了我,怕你觉得我和他妈是一伙的,对康康不好,一直让我躲着你,说请的是保姆。你看,小凡这孩子多在意你阿,连我这个奶奶都舍得委屈,连他自己的亲妈都敢得罪。”
叙够了旧,年迈尼姑开始抓着我的手,像所有慈蔼的奶奶婆一样,放低姿态和我套近乎。
“当然,奶奶也知道小凡有时候脾气不好。以后他要真惹你不高兴,你就找奶奶。他妈管不了他,奶奶在他那说话还算好使。总之千万别总吵架、总把离婚挂在嘴边。我们老人不指望你们大富大贵,就盼你们一家三口能把日子过好。”
即使根本不明白简瞳做了什么,可奶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当不懂事的晚辈阿。
于是,我说:“奶奶,您放心。我比谁都愿意看在康康的份上,跟小凡好好过下去。只要不是什么原则xing的问题,他偶尔脾气差一点,我完全是可以包容体谅的。”
尼姑奶奶安下心,见窗外天色擦黑,嘱咐我好好休息,让我别太惦记康康,说康康有她照顾,就走了。
然后,第二天来看我的,是简亦凡的姥姥,简瞳的妈。
当时别提多尴尬了。
我和简亦凡刚在康康的病房吃完晚餐,回到我的病房,简亦凡就脱下西装外套,大喇喇地躺到了我身旁。
窄小的单人病chuáng,来自异xing的独有气息,在耳鬓轻轻厮磨,一双手臂已经毫无预警地环住了我的腰。
我的脸,正对着他白T恤敞开的深V领口。
他露出的小半部分胸肌,在我眼眶里狂跳。
整个人生还停留在初吻阶段的我,浑身僵然,颦了眉头:“你gān嘛?”
“你说呢?”简亦凡缠我在怀里,支着胳膊对我笑,挑豆意味极浓地用脚蹭了蹭我的小腿。
我起了满身jī皮疙瘩,却还要竭力佯装镇定地伸手推他:“别这样。我连为什么会跟你结婚,为什么会生下康康都不记得了……”
“可你记得自己六年前就很爱我,不是么?”简亦凡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副教人气结的轻|佻,“我知道,你觉着我不希望你恢复记忆。现在,我从帮你温习咱俩的关系开始,让你相信我有多爱你。”
话落,他反掌扣住我的后脑勺,不遗余力地狠狠封住我的嘴,辗|转在唇|齿间,尽qíng纠|缠。
直到几乎掠去我的全部呼吸,他才离开我的唇。
那句伴随着仓皇喘|息的:“我不需要这样证明自己的爱qíng!”
简亦凡失聪般没听进去。
全然不顾我的推|拒扑打,他按住我的双手,用无数个细碎如雨点的浅吻,从温柔到激|狂地渐次落在我的额心、眉头、眼角、鼻尖、脸颊、下巴、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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