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水“呼”的一声站起来冲到浴室,将那个充满冷气的喷头打开,让水花撒在脸上、身上。她的身体迅速冷成冰霜一样,连带着眼角的热泪都模糊了。肺里的空气似乎被挤走,到最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嘭”的一声窒息了。
薛澈的声音越来越近,花洒的声音也停止了,她整个人嚎啕大哭,仿佛在自己身上找到了母亲的影子。
母亲最后出走到时候背影实在孤寂,可是意外的是,她的脸似乎还带着阳光初生的笑意,不笑怎么办呢?哭么?可是哭有什么用呢?她摸着自己的头,看着还有些犯傻的自己轻轻的说:“别为难自己啊,该放手就放手吧。”
这么多年来,她只为自己真正的活了这样的一次,还是在被她的丈夫抛弃以后。
“秋,我并不是指责你,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冷静看待这样的事qíng,不要靠自己的一时意气就去攻击季魅。我并不是在维护她,我真的只是在就事论事,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们两个见面了,那么我就不见她了。”
林秋水将头发大力的滑到脑后,薛澈也许看到自己的样子有些害怕了,还有些紧绷的不自然感。但是林秋水知道,在他心中,他仍旧觉得自己是敌视季魅,因此借机打击报复而已。
别为难自己,该放手就放手吧。
林秋水笑得眼泪的流了出来,薛澈那张平静的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qíng。
她站起来,忽然发觉自己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她很láng狈,像个疯子一样,但是她仍旧撑起了最后的坚qiáng。她抬起右臂指着门:“你可以走了,真的,我很累,能不能让我睡一下呢。”在她的眼中,薛澈眼中再也初见时遥望的一片云雾,朦胧而美丽,靠近后的瞳眸如此清晰,以致于让人心生恶意。
林秋水低着头,薛澈似乎较劲一般的不愿意离去,他静站在那里很久很久,然后从她低垂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夜好像很长,她浑身湿漉漉的躺在chuáng上,感觉真个人像是浑身充满火焰在燃烧一样。林秋水的哭声实在难听,gān涩近似于哭号。
等她迷迷蒙蒙醒来的时候,天仍旧是黑的,她已经分不清现实颠倒梦境了。chuáng边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却让她很是熟悉。她张开口,发现嗓子像被□□毒哑了一样嘶嘶哑哑:“周敏,你不是在HK——”
周敏回过头来叹息着摇摇头,她的脸上jīng致的妆还没有卸下,却像是整个人放松了一样:“终于醒了,你都要吓死我了,我三个小时飞机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钟了,你那时候都要煮熟了知不知道!还笑、笑!”周敏恨恨的捏了捏林秋水退烧下去的面颊,口气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呀,你是怎么了!昨天是那个薛澈不知道打弄来我的号码,你都不知道,我硬听着他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憋都憋不住的担心,你和他发生什么了吧。”
真灵敏。
林秋水不得不赞同周敏,这个在感qíng中起起落落的人,简直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转过头去背对着周敏,两个人静静的。周敏不禁想到了从前的许多时候,这个看起来总是有一颗石头心的林秋水其实是一个敏感脆弱的人,每当她受到了打击,就会像一个小孩儿一样将自己藏在巨人国中不愿意跨出来一步。
周敏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她知道这位好友缺少的不是可怜,而是片刻的宁静:“秋、别想了,别想啦。我现在想想,阿姨说的也许很对,你和我的人生从来不同,无论你发生了什么,该放手的就放手吧。”
“等我安静下来,我会告诉你的。”林秋水的声音闷闷的从周敏的身后传来,周敏嘻嘻开笑:“我告诉你一件好玩儿的事儿吧,知道我去HK做什么了吗?我去兰桂坊啦,追求一夜qíng的好地方。你知道吗,没有彼此的筹码,就没有放到公平的天秤上,我给出了更多的诚意,所以我告诉他,我要去最后的单身派对,他看看我就同意了。可是你知道吗,他真的太平静了,快结婚了,我身上连一点这个人的把柄都没有。哪怕能让我知道他的一点儿把柄我都能心安。你可以说我是变态,这不是正确的婚姻观,可是秋、这就是现实,所以我说你别为难自己啊。”
林秋水叹了口气,她回头就给了周敏的后背一下子:“别逗了,装什么bī啊,给你牛的,咋不cha会儿腰呢!”
周敏回头差点儿没和笑着她咬到一起去:“你个混蛋!”两个人估计也都是累了,结果早早的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上,周敏絮絮叨叨的一阵墨叨,然后那又染回黑色的利落短发又像是她十八岁的时候,飘飘dàngdàng飒慡的在空中飞:“下周五我结婚,死了魂儿都得来!”
林秋水差点儿没喷出水来:“放心吧你!”
周敏的后背瘦瘦的,蝴蝶骨像是要显现出来,那贴身的小背心儿看着贴着就剩下一层皮了。她恍恍惚惚的就脱口而出:“你给我好好过吧,别折腾了!”
周敏穿着鞋的手就是一停,那声音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只要他不折腾,我就不折腾。”
林秋水的嗓子仍旧嘶哑苦痛,但是她曾经过了二十几年的独身生活,对她而言,她还没有对任何人产生依赖xing,她更不需要像美丽的花瓶小姐一样哭诉。林秋水面无表qíng的打开电脑,将手头的资料一口气发了出去,又打了一份稿子给叶老总。
季魅,你是什么命,就jiāo给老天吧。
日子不长不短的,其实也不赖嘛。没有薛澈煮的那些半生不熟的粥,也不必再问道那件白衬衫上清晰的皂香味。
她不需要再听到那种声音,因为她知道,裂痕一旦产生,就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林秋水疲倦的看着黑白相间的屋子,她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从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中出去,然后到某种野生原始的地方去释放自己。
她轻轻的打开手机,将最后的短信发给了薛澈。
那之后他的电话号码,那个曾经写在她的工作证中的号码,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手机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太忙了,但是又想要当时写这个的时候特别舒慡,所以怎么样都会填完坑的。再说一次哦,这个是一个文娱圈血泪史的外传,走现实主义风格吧,所以是分部分写的,看着难受,qiáng迫症的我也很难受,不过毕竟是剧qíng流的。不要找男主女主了,当成群像看吧。
☆、婚礼进行曲(一)
老人说,你是什么命,就犯什么病。比如林秋水,天生生下来就没什么大富大贵的命,所以得了一身的贱病。感冒病菌快速袭来,她自己在家中像gān尸一样躺了好多天,还等着报社那边来信儿呢。
从她发出季魅的那一大份资料已经接近四五天了,她将季魅洗钱案的全程都爆料出去,虽然对方能够买通很多媒体,可是她不怕把事qíng闹大,相信微享那些大V是不会放过这个事qíng的。季魅不仅有很多朋友,还有很多敌人,更有很多嫉妒者。林秋水承认她现在像一个yīn谋论患者,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于现在的Z国来说,这些不过是资本的把戏罢了。季魅能够在几天之间扭转局势,无非就是买通了其他的媒体将她以前搞那些虚伪慈善的东西堆积出来,然后再大军压境,将这些不利的东西渐渐撤下去。叶紫芝总是鬼鬼祟祟的,想必是被她报复的不能正常活动了吧,现在应该马上联系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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