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看着他,道:“你会□□我吗?”
他惊讶的看着我,认真的说:“我才不会gān这种事呢。”
“你不是觉得我好看的吗?”我调笑道。
“那也不行。”他认真的说,他的眼神扫过她的母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我捕捉到了他那瞬间的憎恨,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事qíng。
片刻后,他说:“你明天要跟紧我,寸步不离的那种!”
“好。”我认真的说。
第二天,我跟着他们出诊,huáng滨和他母亲为病人采血,我寸步不离的跟在huáng滨后面,看着这些病人们,心里感触万千。
他们有老有少,有的像正常人一样,看不出什么异常,有的却身体有些畸形,淋巴肿大、癫痫、肢体瘫痪,或是目光呆滞、外表冷漠,或是各种皮疹、口腔有白斑溃疡,还有一些出盗汗、持续发热……我看得触目惊心,但是huáng滨母子俩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huáng滨说,那些血液将拿去给镇子里的医院检查,输血管也是去医院消毒,到时候结果出来,他们还会回来这里,告诉他们。
他们就像是搬运工一样。
当晚,我和他们母子俩共住一间房子。
阿姨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问我是否还好,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很可怜的,”阿姨说,“大家对艾滋病的了解太少了,都觉得它非常可怕,所以村里一旦有人被查出艾滋病,就会被送到这里来等死。”
“这种病确实可怕,但是不是他们想的那种。与艾滋病人正常接触是不会有事的,但是他们总是觉得空气都能传播病毒。艾滋病虽然是个绝症,但是只要好好接受治疗,其实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很长时间。”
“他们对艾滋病偏见太大,所以根本就不愿意给他们提供治疗的机会,因为他们觉得,那些人反正都要死,何必折腾这些?”
“可是啊,”她说,“人都是要死的啊。每个人都应该有活着的机会。”
她自己碎碎念着,我的心里被感动到了。
我忽然觉得我之前所学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对科学探究的再深入,也不如刚刚阿姨给我碎碎念的几句话。
她是个伟大的人。
次日,我们下山。
天气很暗沉,刮着yīn风,一副要下bào雨的样子。
阿姨说我们得走快一点,不然bào雨来了,困在山里可不是好玩的。
我们一路疾行,他们走的很快,但是我之前从未走过山路,所以落在了最后面,阿姨他们时不时的停下来等我,huáng滨也经常过来拉我一把。
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我有点害怕了。
我们又走了好一段路,我似乎已经看见了我支教所在的村落。
忽然间,bào雨倾盆而下,我想,要是没有我,他们母子二人估计早就到了吧。
我们在雨中疾行,山路很滑,我走的更慢了。huáng滨走在最前面,说前面有个山dòng似乎可以避雨,我心说太好了,加快了步伐,没想到脚下一滑,眼见又要跌下山坡,一只长满老茧的手紧紧的抓住我,但是她没有拉稳,跟我一起跌了下去。
我被摔的有点懵,挣扎的在泥地里站起来,发觉手上全是血。
我向旁边看去,阿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全是血迹。
huáng滨听见了我们跌落之前的叫喊,赶紧从上面跳下来,他看见坐在地上的我和倒在地上的母亲,大喊了一声妈,便冲过去抱起他的母亲。
我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雨水冲刷着山林,混杂着鲜血,将整片地染成了红色。
我不知道阿姨流了多少血。
她似乎是跌下来的时候撞上了一块极为锋利的石头,划伤了她的脖颈,huáng滨为她止血,但是血液依旧不止,他折腾了许久,总算是勉qiáng止住了血,但是阿姨的脸色很是不好,毫无血色,显然失血过多。
“你……你什么血?”他低着头,颤抖着说。
我愣住了。
“什么血!”他抬起头冲我吼道,伴随着一声惊雷,他红着眼,雨水拍击着他的脸庞。
“AB……”我说。
“快!快!”他轻轻的放下他母亲的身体,迅速走到自己的医药箱面前,从里面取出了一根输血管,朝我走来,一言不发的死死的抓住我的手,往他母亲那边拉去。
我知道他要gān什么了,但这些输血管都不gān净,我奋力的挣扎起来,挣脱了他的束缚大喊道:“你疯了吗!会得艾滋的!”
“我不管!”huáng滨吼道,“总比现在死qiáng!”
那我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真是怕了,转身就想跑,但是在山路上我哪里跑的掉,瞬间就被他抓住了。
我死命挣扎,但是还是被他拖着走,我一口咬住了他那输血管的手,他吃痛的大叫一声,那根管子落地,我将它踢的老远,他抬手给了我一耳光。
我尽管被他打的有些懵,但是条件反she一般,我手上一发力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狠狠的一提膝,他吃痛的放开了我,退的老远。
我抬脚踢他,他随手一挡,但是还是倒了下去,头像是撞上了一块硬地,不动了。
我吓得不行,怕出手过重出了人命,但是下一秒,他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感觉胃部一阵痉挛。
我后怕的退了两步,他并没起来攻击我的意思。
我摸出了口袋里的指南针,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走两步,我听见后面没有了动静,我转身回去,发现huáng滨已经昏了过去。我看着他母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
我捡起了在雨中的那根输血管,向他母亲走去,将一头cha进自己的血管,一头cha进他母亲的血管,看着红色的血柱从我这一头慢慢流进她的身体。
我感觉我面容有些扭曲。
我在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也许没有遇到他们,我可能早已置身láng口;也许没有遇到他们,我可能早已饿死荒野;也许没有遇到他们,我可能已经被人所害……也许他们没有遇到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我不知道我给她输了多少血,只觉得她的唇色不再是那么惨白。我拔掉针头,站起身来,觉得有些晕眩。
我慢慢的离开了那里,听见天空响起了一声惊雷。
我不记得我怎么回去的了。
白珊琳说我昏倒在了村落门口,浑身是伤,被雨淋湿透了,烧了一天一夜才转醒。
他们问我这几天怎么过的,我说迷路了,他们再问什么,我都不说话了。
李圳说,是那些我教训过的孩子偷走了我背包里的指南针,引走了与我同行的人,本来只是想单纯的吓吓我,但是没想到我会在山里迷了路。毕竟他们都是一些留守的孩子,怪可怜的,反正你也没出什么大事,就不要责怪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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