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他的助手也打算走了,出门时他们看见了我,其中一个和我认识,问我要不要跟江博士说一声,我摇了摇头,他们跟我道了别之后,便离开了。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还剩下一点余晖,就在这时,门开了,我看过去,发觉江瀚文也在看我,神qíng有些惊讶。
“小暮你……怎么来学校了?”他有点不明所以。
我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不……”他有些语无伦次了,完全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他伸手摸了摸口鼻,像是在平复自己的qíng绪。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蹲在我的面前,一手扶着我的膝盖道:“不是,小暮,我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你告诉我我改正好不好?”
“你做的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你最爱的不是我,而是工作,而我最爱的,也不是你罢了。”
“怎么会?”
“你扪心自问一下,”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在你的心里,你的课题研究重要还是我重要?是你取得研究成果的时候开心,还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
“你好好的想一想,其实你并不是很需要我,你需要的,是研究中的帮手或是生活上的助理,不是吗?其实你对我的感qíng也不过是你觉得你到了结婚的年龄,而我,刚好又和你匹配罢了。”
我看见他低下头沉思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将不会再给我答复,但是他最后还是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我,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拉着我的手,温柔的说道:“可能你说的对,我确实热爱我的工作胜于一切,你来跟我分手,想必也是考虑了许久,我要是苦苦纠缠,那就太没道理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小暮,有一点你没有说对。”
我看见他笑了一下。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不过,现在看来,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慢慢起身向我靠了过来,我看着他,没有动,他轻轻的在我的嘴角落了一个吻,然后站起身来,对我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实验室。
我默默的起身,不敢回头,在夕阳的余晖里慢慢的朝楼外走去。
在学校的大道上,我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庞,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不止了。
我回到了自己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里。许久没住人了,里面倒还是像离开的时候那样整洁。
我没有开灯,借着外面晚霞的光亮我默默的回到了卧室倒在了chuáng上,一动不动。
原来告别一段感qíng的感觉是这样的。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再见,心里却还是如此的难过,明知道自己不会后悔今天所作出的决定,却还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回忆刚才的场景。
太阳落了,外面黑了。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还是一个人,还是住在空dàngdàng的房子里,还是最热门的作家。
我摸出了手机,一条一条的删掉了他给我发的所有信息,却不忍心删掉他的照片。
我看着他照片上近乎完美的脸庞,笑了笑。
我喜欢你,江瀚文,一直都是。
不过,现在看来,真的仅此而已了。
☆、两生花(一)
董乐坐在吧台前面,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一点半,她看着酒吧寥寥无几的客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新海峡这片地,开酒吧的不止她一个,但是环境如此安静的,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了。
年轻人喜欢热闹,喜欢成群结队的去舞池狂欢,隔壁的酒吧很是合他们口味,而真正是因为悲伤忧郁难以自解的人,却是不多了。
她没有那么高的闲qíng雅致为孤独的人提供疗伤之所,她开酒吧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赚钱。若是自己都吃不饱饭,还管别人做什么。
她可能真的应该听从她丈夫的话,把酒吧转手给副店长打理。副店长是个高个男人,身材偏瘦,但是头脑jīng明,对赚钱的方法倒是颇为擅长。转手之后,她作为一个股东还是会有收入,但是这家她自己苦心经营的Poena damni,可就要改头换面了。
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今天又不是周末,人本来就比较少,加上下雨,这个点店里除了员工也没什么客人了。董乐让那些人提早下班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等待指针指到十二点整,她好下班回家。
她站起身来走到电脑那里,打算换一首背景音乐。她仔仔细细的翻了翻歌单,觉得这些歌虽然她都挺喜欢的,但是多多少少都有点听腻了。她站在原地沉思了几秒,突然想到了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她很久都没有听过了,怎么说呢?这首曲子算是她和小暮结下qíng谊的桥梁吧,要不是因为这首曲子,她还不知道那个人竟然还会跳舞。
听着这久违的旋律,董乐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忆着她们初中时的舞蹈,身体不自觉的跟着翩翩起舞。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她有好多都记不清了,跳的磕磕绊绊的,最后gān脆放弃,心里想着回家一定要翻翻箱子,看看有没有当时的录像。
就在她有些烦躁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董乐有些好奇的朝那边望去,毕竟她觉得这个点,这个天气,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了,但愿不要是抢劫的。
来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着休闲西装,身材略微有些发福,头发有点秃,脸上皱纹很少,可见保养的不错。他的神qíng有些颓废,像丢了魂一样,眼眶也有点肿,若不是喝了酒,就是才流过泪。
董乐习惯xing的说了句:“欢迎光临。”她注视着这名客人不紧不慢的走到吧台前面坐着。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她想,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请问需要点什么?”董乐问道。
“随意吧。”他说。
董乐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人可真是奇怪。
她转过身去拿起调酒的容器,还没有做什么呢,就听见来的那人说:“还是喝果汁吧,我最近胃不好,受不了酒jīng的刺激了。”
董乐心里暗骂了一声娘,放下了调酒器,打开了储物柜,拿出了一盒新进口的蔓越莓汁,倒在了玻璃杯里。
那个客人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
董乐将刚兑好的果汁放在他面前,道:“喝吧,昨天新进口的蔓越莓汁,美国产的,算我请你。”
“这么做生意可是会赔的。”那客人打趣道。
“赔就赔吧,无所谓了。”董乐说的倒是很随意,但是她内心还是不甘。
那客人抬眼看了看四周,又闭上眼睛像是在欣赏音乐,董乐随手开了一瓶啤酒,猛灌了一口。
“这首曲子叫什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董乐刚想回答,就听见那人又说:“好像是贝多芬的,是《命运》吗?不对不对,《月光》……不是《月光》……唉,真是,年纪大了记xing也不如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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