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主动提?”
“我怕跑了。”
丛骏乐不可支,笑得肚子痛:“艾玛,逗死我了,哈哈哈哈,我就说讨老婆烦吧,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荆楚看着他冷笑:“那你敢说说你这帖子哪里来的吗?我没忘记那群老外里有个洋妞,你没下手?”
丛骏为什么要特地千里迢迢从南城开始跟,一天到晚打听消息是怎么打听的,荆楚不用想都能猜到。
他恨恨道:“你老不把女人当回事儿,迟早吃亏。”
丛骏被踩住痛脚,立马就不吱声了。杨绵绵推门进来,他正好转移了话题:“我说绵绵,你明儿穿这一身可不行,哥哥没钱,给你买套新衣服还是行的。”
杨绵绵低头看看自己的t恤中裤,觉得挺好的:“不用,挺好的。”
“用得着你cao心?”荆楚抬手给杨绵绵夹了一片百合,“我早就准备好了。”
荆楚给她准备的是连衣裙和高跟鞋,晚上回去让她试穿的时候发现问题了,要死,没首饰,一看就不像,他家里几个表姐妹平时的穿戴他就算是没注意过也知道没那么简单的。
他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发愁怎么办,杨绵绵完全没想到这些,她第一次穿小裙子高跟鞋,简直被自己美呆了,站在镜子面前转圈:“我漂亮吗……啊!”
作为一个从小穷苦的姑娘,杨绵绵的衣柜里除了新校服是裙子,其他时候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连衣裙,更别提高跟鞋了,一直都是球鞋走四方,荆楚给她挑的鞋子虽然跟不高,但是没穿习惯的杨绵绵一时得意的结果就是不慎差点崴到脚,幸好被荆楚一把搂住才没跌倒。
“好不好看?”杨绵绵简直要被自己美哭了〒▽〒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赞叹,连天xing挑剔的镜子也给了相当高的评价:“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啦。”
大家的恭维赞美美得她不要不要的。
在荆楚眼里,她不管怎么样都是漂亮的,这会儿更漂亮了而已:“忘记给你买首饰了。”
杨绵绵信心爆棚:“就算没有我也比她们漂亮!”
荆楚奇迹般地被她说服了,大概在他心里,自家小羊就算是穿校服都能秒杀一gān庸脂俗粉。
夜深人静,杨绵绵今天终于不作就自己乖乖睡了,大概是累着了,没一会儿就熟睡,荆楚轻手轻脚把灯关了,正打算睡觉,却发现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看,是一条短信:
口供发你邮箱了。
荆楚连上无线网,登录自己的邮箱,只拧开一盏小小的壁灯看那份发过来的口供。
金鑫只是人格分裂,并没有jīng神错乱,但因为隐藏在内的人格迟迟不愿意出来,因此面对警方的一直都是那个怯懦腼腆的男孩子,他的叙述断断续续的,很多地方出现了断裂,因为另一个人格不愿意出现,所以整个口供支零破碎。
据jīng神科医生说,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金鑫相处了解,才能挖掘到那天的真相,那有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两年,都是说不准的。
不得不说,荆楚看到这份口供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但松完这口气他就觉得可悲又可笑。
杨绵绵不可能一辈子不露出破绽,不是他发现也有别人,而警察原本就是多疑的一类人,一点小小的疑惑都有可能让他们追根究底,不知道有多少案子就是靠这些不经意的小事找到的突破口。
而人的联想是很可怕的,杨绵绵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足以让人怀疑她的立场,却也能让人产生不小的疑惑。
他也是。且不说周大志和胡逸霖的案子,之前对于福利院的调查中,杨绵绵有隐秘的消息来源,他之前还以为她有什么朋友,但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多久了,杨绵绵的朋友圈他一清二楚。
她哪里来的这样神通广大的朋友?她甚至都没有几个好朋友。
当时她没有钱,消息从哪里来?连丛骏这样吃得开的也没能找到那个电话,她却随随便便拿出来了。
有些问题细思恐极,他都不敢去深想到底有多少破绽。
这……怎么办呢?荆楚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难得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杨绵绵的这个秘密显然不小,他如果贸贸然问出口,也许会让她害怕得离开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如果不说,那些问题怎么办?他能替她掩饰到什么时候去呢。
天底下聪明的人那么多,就算不聪明,任何一个老刑警只要有心,也能发现其中的端倪,而这一次是杨绵绵运气好,金鑫的jīng神有问题,口供里的空白不会令人起疑。
那么,下一次呢?他那么希望她以后可以远离是非,可以好好学习,单纯地生活,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感受到了命运的捉弄。
案件要发生总会发生的,以杨绵绵的xing格,发生在身边,难道能袖手旁观吗?
荆楚越想越叹息,然而这一切的担忧他都不能说给她听,他知道她已经努力在成长,他不能给她压力。
“小羊乖。”最终,他只能把所有的隐忧咽下,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睡梦中的杨绵绵一无所知,而没有入睡的小伙伴看见了,也最多嘀咕一句“ròu麻”而已。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秘密没有人知道,那就是在人的心里。
第102章 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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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馆是有名的私人会所,坐落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耗资之高难以想象,然而因为其独特的地理环境,这里特别适合做一些隐秘的事儿。
按照丛骏的说法就是“老板很神秘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但是如果有什么特别隐蔽的事比如偷qíng什么的飞天馆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杨绵绵的评价则是“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真的到了那里,她就不那么想了。
因为飞天馆从哪里都散发着“我很高档我很牛bī我很叼”的高大上气息,连来迎接的迎宾都穿着飞天画像里的服饰,一进去就觉得特别穿越。
杨绵绵一进去就被震慑了一下,不是因为地方太牛,而是这栋建筑物在那里冷哼不屑:“愚蠢的凡人,永不懂吾王之志。”
她当时就懵了一下,感觉遇见的是街边五岁小妹妹手里两块钱的仙女棒,总是在那里念叨“我是仙女的魔棒,变身”,或者也像六岁小正太非要买的长得很奇怪的武器,耍起来的时候总是在那里呼喊“与我合体吧少年,世界需要我们来拯救”。
总而言之,满满的中二感。
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这个飞天馆的主人肯定脑子有点问题,然后包厢里上来的零食充分证明了她的想法。
“瓜子是cháo的,糖果是大街上十块钱一斤的,这个茶是用茶包泡的……”杨绵绵扭头看着丛骏,“老板有病吗?”
有没有这样做生意的呀?!
丛骏点头:“对,咖啡是速溶的,花生是真空包装,这把椅子我看也是网购的,我也没见过那么不走心的老板,不过说真的,人家就是这么任xing,爱吃不吃。”
杨绵绵绝倒:“那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贵啊?”
“因为,这里是飞天馆啊,就是那么叼。”丛骏把花生一颗颗抛进嘴里,“怎么样,服不服?”
杨绵绵服了:“他有种。”
这样不把顾客当一回事儿的老板还是头一回见,但是哪怕这里的东西又贵又难吃,照样有人趋之若鹜。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是飞天馆。
老板的xing格怎么样就由此可见一斑了。
因为拍卖还没有开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有人在到处说话联络感qíng,见面三句话就是兄弟,也有人独坐在包厢里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我自巍然不动。
丛骏吃了一盘花生,拍拍手:“好了,你们在这儿打掩护,我到处转转,说实话,我每次都要用上厕所找不到地方做借口也真是满满的羞耻感。”
“……知道你还用?”
“人有三急,谁能怪我不成?”丛骏一点儿也不要脸,“办法是笨,但好用就成,有的时候脸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你信我。”
杨绵绵不给他面子:“那是不是因为你本来就没脸?”
荆楚再也撑不住笑场了,把杨绵绵搂进怀里亲一口:“你太聪明了。”
丛骏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不屑和他们继续纠缠,摇摇摆摆走了,过了一会儿回来:“妈的,打听不出来那几个臭老外在哪儿,这里对客人的隐私保护真的没话说,怪不得会选这儿,等会儿东西一到手就走,追都追不上,艹!”
“你没找到那谁?”荆楚是指丛骏出卖色相勾搭的那个外国女人。
丛骏摇摇头:“我艹,你真以为这个请帖是我找她拿来的啊,我不能就这么出卖我的ròu体啊!这是我拍了照片找人仿制的,vip啊,真要谢谢老贺非要用这种老法子,不然用芯片我就歇菜了!这就是不与时俱进的后果!”
“那么简单?”杨绵绵奇怪了。
丛骏哼哼一声:“刚刚进门的时候不是刷了刷卡吗?十万块保证金。”
杨绵绵倒吸一口冷气。
说了一堆废话,拍卖会终于开始,这次的拍卖不仅仅是佛像,还有贺老太爷以前的得意之作,林林总总有十件左右。
丛骏过一会儿就卧槽一声:“这不是那个佛经吗,我就说怎么没了,原来也被偷了!”
再一会儿又是一句卧槽“他娘的,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杨绵绵一开始还看得有趣,没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扭头问荆楚:“好慢啊,我还以为会很激烈呢。”
丛骏笑了:“每一次出价都是一次博弈,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价格值不值得,在和谁较量,后面说不定还有好的,你看要想那么多,和下棋一样,斗智斗勇,哪有那么容易,用的时间久是很正常的。”
杨绵绵又喝了一杯茶,还是觉得无聊:“我要去厕所。”
“出门右拐下楼梯就是了。”
杨绵绵一蹦三跳下了楼,下面是一个小院子,一边是厕所,另一边却是个狭长的通道,也没人说不能去,她就准备去散散。
出人预料的是没多久就走到了头,那是一个挺穿越的小院子,看起来和北京的四合院似的,也不知道金碧辉煌的飞天馆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朴素的院子。
院子里有个年轻男人,穿了件对襟的唐装,和打太极拳的老头似的,躺在摇椅里一边晃悠一边从一个箩筐里拿出一个碗来,掂了掂,啪一下一甩,瓷片四溅。
“……你有病啊?”杨绵绵忍不住出声了,这也怪不了她,别人最多看到一地碎瓷片,她看见的是一地尸体。
太触目惊心了,尤其是刚刚那个碗还在哭“不要砸我我真的是古董”,话还没说完就挂了。
那冲击力太qiáng,杨绵绵怎么也憋不住了:“你砸碗gān嘛?”
“一堆赝品,留着有什么用?”那男人懒洋洋地抬起一只眼睛扫了她一眼,大约是因为她的美貌大发慈悲地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
杨绵绵冷笑:“那就要问人造赝品来gān什么,不就是以假乱真么,是人自己心怀不轨,你还怪碗?真没天理。”
“我摔个碗关你屁事?”那男人躺在摇椅里摇啊摇,夹着二郎腿抖着,“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来教训我了?”
杨绵绵瞪他:“你还不准人说了啊,我偏要说。”
“我不欺负女人,你赶紧滚。”
在别人的地方骂人,而且她也的确不好管别人家的闲事儿,这事儿她不怎么占理,杨绵绵忍了忍,忍住了,深吸口气,露了个笑脸:“你gān嘛摔碗呢?”
“关你什么事儿啊?”
杨绵绵撑着笑脸,实在不忍心那半箩筐的碗都死于非命:“这多làng费啊,你看就算是赝品,好歹也做得挺漂亮的,很好的一个碗,可以拿来吃饭啊。”
“你有病吧?”那个男人这次把杨绵绵打量了一番,“我头一次看见有人替一个碗出头的,妈蛋比言qíng脑残剧里还要不科学啊,你当你偶像剧女主角呢我该对你一见钟qíng啊。”
杨绵绵呵呵一声,特别冷静:“没什么不科学的,我好看对我一见钟qíng不丢人。”
“不要脸。”那个男人大概真的是无聊了,一翻白眼居然和她说了,“砸碗么也没什么原因,这里有一个是宋代的真品,其他都是假货,可惜我拿了那么多,每一个是真的,假的我懒得放回去就砸了呗。”
“……”这真的是太拉仇恨了!杨绵绵问:“如果没有呢?”
“有,我放进去的。”那男人翘着腿,懒懒的晒着太阳,那么大的太阳也不怕晒死他。
杨绵绵奇道:“你就不怕把真的摔了?”
“那就摔了呗,当我走眼了。”他说得漫不经心,杨绵绵也不懂行,不知道其实那么一个碗上一次拍卖是卖掉了八百多万。
她就翻了翻白眼:“找出来你就不砸了是吧?”
“找出来这些碗都归你了!”那个男人也gān脆,“省得你老烦我。”
杨绵绵一撇嘴:“我要一堆碗gān嘛,你别砸了,烦死了。”
“行啊,你能找出来就听你的。”
杨绵绵就蹲在箩筐旁边一个个把碗拎出来,那些碗长得都一模一样,釉色青白,青中带白、白中闪青,瓷胎极薄,花纹迎光照隐隐可见,是宋代非常有名的影青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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