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要跟形形□□的人打jiāo道,时不时还需要别人辅助或取得民心,如果太唯我独尊,必要的时候并不好办事。
那个女秘书跟他还走了蛮远,后来韩纵说了句什么,她才停下脚步。
陈易澜当然没跟,但目光有点往那边瞟。她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下意识。
杨治走过来,说:“陈律,你跟助理去楼上坐会儿,稍微休息下,要么在警车里等也行,我们要去取证,爬下水道的,你就别去了。”
陈易澜问:“那我可以过去看吗?”
“韩检只说不让你下去,倒没说不让看,你想过来就过来。”
他们去了二楼最右侧的办公室,因为是很老式的设计,排水口还是那种铁fèng状,整个卸下来后,大概有半米长宽的空隙,男人卡一卡还是能顺利下去。
里面的味道很重,所以他们都带了口罩。
内行人都知道,建筑的外部和内部其实一样重要,所以地下管道的复杂xing和宽广xing超乎想象,里头丝毫不bī仄,恰恰相反,空间很大,三个男人同时走都没有问题,只不过不能并排。韩纵一下去便环顾四周,很快就确认里头的空间对于偷运来说已经足够。
他们戴了那种很特殊的眼镜,可以在黑暗处清晰辨认血迹和指纹,所以取证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采集到指纹后,跟周洲成的一对比,如果合上,那就是铁证如山,接下来就只要量刑判刑。但如果没有合上,那就还要继续查。以韩纵以往的经验来看,并不会合上,他们没那么蠢。
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负责人渎职,犯不着检察院亲自出马,警局直接搞定就行。检察院一旦派出人手,那就是重案,因为之前他们那边已经有风声并且也暗暗收集了不少证据,这的确是一起自上而下的严重渎职,其中还涉及腐败和贵重文物走私。这些更隐秘更重要的资料,韩纵是锁起来的,没有给警察看,就连陈易澜也无法得知。
三个男人效率奇高,十五分钟后就取完证爬上来,杨治说已经把路线摸了一遍,的确可以从地下管道通向大街的北路。这种金蝉脱壳的法子被居心不良的人掌握,无异于直接捡钱,又比贪污腐败更加隐蔽,怪不得能吸引一堆同伙。
韩纵扔掉口罩和手套,站那儿洗手。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侧脸看起来格外沉稳,略微拧着的眉头显出几分肃然。警官主动问是否发现别的异常,但韩纵只是摇头。
鉴证和匹配指纹jiāo给当地警局全权负责,韩纵暂时得以脱手,又jiāo代杨治今晚务必把报告赶出来。现在杨治就敢拍拍胸脯保证,您放心一定没问题!
韩纵跟陈易澜离开时,已经下午两点多。还没走到停车场,他手机就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这才记起还有一档应酬。
他把陈易澜送上车,安排司机将人送到高检院。
“你先回去,我还得办别的事。”
她点头。
他从车窗看着她,温柔嘱咐,“中午要好好吃饭。”
她似乎又点了下头,但也像没有回应。
车子很快开走。
她一个人靠在后座,感觉比之前舒服多了。韩纵坐她身边还挨着时,她总会忍不住紧绷。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也不是厌恶抵触,而是……某种很复杂的感qíng,根本说不清。
不知俩人怎么就从青梅竹马变成现在这种进也不行退也不得的别扭境地。或许他没觉得尴尬,相反还很享受,虽然摸得着吃不着很吊胃口,但对她,他有的是耐心,而且偶尔的逗弄似乎也别有qíng趣。
抵达高检院,陈易澜跟司机道过谢,便去地下车库找自己的车。
她独自坐在驾驶位,将平整的裙摆往上卷起,低头一看,袜子已经被拉扯地勾了丝。她只好整个脱掉,又发现蕾丝罩住的皮肤竟有好几道指印一样的红痕。
怪不得她当时感到很疼,他这力道真是恨不得把她掐出水来。
想到之前那厮缠的qíng景,她又忍不住感到大腿发麻,下意识地想要紧紧合拢。
她把裙子放下来,指尖微颤地抚正。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底下流着血呢脏兮兮的,他还一个劲地往里伸。而且,他那指尖好像还轻轻碰到……
她深吸一口气,将某些画面从脑海中驱逐。然后带着化妆包去卫生间,将自己重新拾掇了一番。
下午还要上庭,她没时间吃饭,又刚好看到车上还剩一个三明治,是她早上给韩纵买的。拆掉吃完,然后驱车赶往法院。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周五开始,每晚八点,准时日更
☆、开庭
12
陈易澜抵达时,律师团其他人也已到齐。
她走在最前面,一身黑色正装昂首阔步,身后还领着一拨西装革履的男青年。一行人腋下夹着卷宗,冷肃的眉眼皆是一股正气。
被告是个地产大亨,财大气粗,配备的人手肯定也不输给他们。两方对峙,还未开庭,就已经燃起一股硝烟。
“现在打官司都讲究兵法策略,贵司很跟得上时代cháo流,这出美人计用得好。”
最先走过来的,必然是这家财团的董事长,他好像没比陈易澜大几岁,话虽客气,嘴角也勾着,但神qíng却高高在上,眼神里还透出一种审视。
“我司当然跟得上时代cháo流,就怕您固步自封落后了。早在2010年国家新出的《保护居民住宅总规》就明确说过,造成大范围负面影响的商用建筑必须拆除。你这回可不仅要拆,还得要赔医药费。”
关晟看她长得漂亮,不想一来就对峙,所以随口挑弄几句。结果这女的并不买账,竟直戳他痛点。
“看不出来,你嘴巴挺不饶人,看来是对这场官司有必胜的把握?”
“你违法了,而且有人因此受伤,往严重了说,还可以是故意伤害罪,这就不是诉讼,而是刑事案件。”
关晟正眼看向她,轻轻笑了一下,看似客气实则不悦,“陈小姐,你在跟我开玩笑。”
陈易澜直直回望,“我们已经跟你警告过三次,但你全都置若罔闻,而且竟然把机关的人都搞定了,令他们反过来劝我不要再管此事。一周前,一位老人晕死在你的大楼底下,送到医院,医生确诊是过热导致的脱水休克。你觉得不用负责吗?”
关晟嘲弄道:“前有摔倒碰瓷,看来这回又有新的。他自己不注意身体,晒到脱水,然后跑到我的大楼里一倒,就属于我的责任?”
“关先生,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就算把这栋楼拆了也并不是你一个人付钱,公家也要出,而且占80%,你只需掏剩下那20%,关家产业这么多,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弃这栋楼,而且在明知道它违建的qíng况下。”
关晟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陈小姐,有些话我劝你不要多问,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何必挑战我的底线。”
“我没有挑战你的底线,恰恰相反,是你在挑战法律的底线。”
关晟没有说话,眼睛眯了起来,怕是在心底嘲笑这个蠢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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