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澜不仅没怕,反而还步步紧bī,“我听说,你有黑道背景。”
关晟一副冷漠的样子,“什么黑不黑白不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后面的男同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关晟死死地盯着她。片刻后,他正yù开口,但被他的律师拦住,并且使了个眼色。
于是关晟后退,律师上前。
“陈小姐,这栋楼在十年前能够顺利建成,这就足够说明它是合法的,你可不要把违法的帽子乱扣。第二,周边受到影响的居民区,是后来建的,这就是他们自己的责任,要维权应该去找开发商,跟我的当事人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跟管理局的人谈过,他们说,这栋楼在2013年就应该拆除,批文都下来,但不知怎么的,后来又突然取消——这就是你的疑点,正经从商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是不是跟官政高层有勾结。”
“陈小姐,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你是得好好解释,”她毫不示弱,“不然,又多一重贿赂、利益输送罪。”
但对方的律师却不甚在意,只是轻飘飘地带过,“一会儿法庭上我自然会解释,到时候你就等着听。”
陈易澜继续bī问:“双星大厦最上面的五层,据说是娱乐会所,采取会员制,里面提供什么‘特殊’服务?”
律师冷静极了,“当然是正规服务。”
“哦,那看来也签订了国家的正规劳动合同?”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有点吃不透她到底什么意思,不过还是镇定地点点头。
她淡淡一笑,“您知道劳动法怎么规定的吗?”
对方保持着和气,但心里已经有点厌烦她的难缠。
她慢条斯理地,先讲出签署合同必须双方自愿,如果一经发现是单方面qiáng迫,就会有重大法律责任,并且反问一句,“里头那些员工,当真是自愿?”
男律师哽了哽,“算是吧。”
她接着就说法定休息权,“据我所知,这家□□从早上十点一直开到凌晨六点,已经大大超出正常工作时间。”
律师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轮班制啊,这不是很正常吗?医院还二十四小时工作呢。”
她还质问到应给员工缴纳的社保和医保,这两项绝对是没有的。
问到最后,那律师的脸色已经有点难看。
“陈小姐学历高,喜欢给我们掉书袋。但你这回管的不是违建么,为什么扯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陈易澜锋芒bī人,“当然有意义,证明它不仅违建,就连里头提供的服务也违法。你说到时候法官会怎么判?”
律师苦恼地皱起眉,“你跟我的当事人有过节?”
陈易澜无qíng无绪,“没有。”
她面相极为好看,但因为此刻气场qiáng大,就能显得冷肃。
关晟细细地打量她,一直没有吭声,但现在他突然开口,“既然陈小姐对我的会所如此了解,那你肯定去过。”
陈易澜没有回话。
关晟权当默认,“你是怎么进去的?你又不是会员。”
她当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关晟一点点勾起嘴角,眼神开始变得玩味。
会所提供某些特殊服务,所以会员都是熟人、男xing,怎么可能放陈易澜一个女的进去?
女扮男装。而且她还扮得很bī真。
要不是看场的人眼尖,及时发现“他”可疑,毕竟是个生面孔。然后一直跟,跟到地下车库。但陈易澜十分谨慎,按照说上了车就是安全的,很多人在此环节就掉以轻心,但她却没有,机敏地一直开到五公里之外的加油站,然后才去女卫生间换衣服。
从门fèng里抢拍的照片,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隐约看到“他”那白生生的腰背。
真的太细,男人怎么会有这么细的腰?
看来陈易澜真的很想把这栋楼给拆了,变着法子挖掘他的弱点。
她看到关晟那样盯着自己,也丝毫不害怕,瞪回去。
关晟突然笑了一下,“陈律师,我挺佩服你的。”
“伶牙俐齿,嘴上功夫好。不管舌头还是嘴唇,好像都很灵活。”仔细听,这句话是有某种深意的。
陈易澜没听出来,也没有理会。
很快法官出来,正式开庭。
☆、jiāo锋
13
“尊敬的法官、陪审员,本人陈易澜,代表中建纪检部,对华庭地产的违章建筑正式提起诉讼,为协助法庭充分行使审判职权,本人将从事实、证据以及相关法律规定三方面进行阐述,向法庭说明被告方的违章建筑‘馥芮大厦’必须执行qiáng制拆除。”
陈易澜鞠躬。
“馥芮大厦是建于2007的三十层高楼,现位于紫竹区石桥街道346号,其朝南面为凹型镜面,足足两百三十五平米,这种凹面造成qiáng烈的聚光效应,对周围的居民楼造成严重负面影响。”
法官问:“具体是什么影响?你确定到了法律界限?”
陈易澜重重点头,向法官上jiāo证据,那是一叠打印出来的照片。诸如,正对大楼的商铺,地毯被烧焦;停在附近的私家车,外壳被烤得变形;还有略作停留的路人,身体被灼伤。
法官简短地浏览完,抬头问:“就这些?”语气有点轻描淡写。
关晟和他的律师都笑了。
陈易澜没受影响,又把另外一张照片连着病历单一起jiāo上去。
“2017年8月15日,一名六十岁老人在家中晕倒,心律失常,险些死亡。正是因为大厦凹面的聚光效应,导致斜对它的居民楼温度过高,已经远远超出人体可承受范围,根据《居民安全保障法》第五章 第一百零二条,该qíng况已属于威胁居民人身安全,严重触犯法律条款,可执行qiáng制拆除。”
男律师立刻举手。
法官点头,让他讲。
“第一,馥芮大厦周边还住着其他人,为什么别人都没有事?完全是因为老人自己体质差,加之那天又比较热,所以就出了中暑的事故。第二,馥芮大厦在2010年竣工,但周围的居民楼都是2013年左右建起来。如果存在陈律师说的,大厦凹面的聚集效应已经严重影响正常生活,那么开放商的楼盘当初怎么会通过核验?这是开放商的责任,跟我的当事人完全无关。”
陈易澜迅速反驳:“报告法官,大厦周边的居民早就深受其扰,所以很多都已经搬走,但独居老人是没法搬走的。而且大厦原本应在2012年拆除,当时居民楼的规划是建立在拆除的基础上,但后来它却没有。”
“相关文件?”
陈易澜顿了顿,“抱歉,暂时没有,这是房管局的职权范围,我目前还没有资格让他们提供。”
“相关证据?”
“有证人,也有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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