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沉默,片刻后,直接略过。
证人什么的,往往是第二轮庭审才传唤。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案难道还要审第二次?
男律师自负一笑,早有准备地抛出一磅□□,“报告法官,我方起诉陈律师违规闯入馥芮大厦的顶楼会所,意图盗取商业机密,qiáng烈怀疑她跟我的当事人有过节,故意找茬,恶xing竞争。”
陈易澜看向他,好笑地问:“我跟你竞争?”
对方却自信满满地上jiāo了一份文书,上面是某一块土地拍卖的竞标人名单,关晟和陈易澜的名字赫然都在上头。
“陈律师想破坏我当事人的名誉价值,好让自己在投标中获得有利地位。”
一派胡扯,但陈易澜的确无话可说。
法官拧着眉头问:“目前为止,除了这个老人,还有无人员伤亡?”
男律师一听这问题,顿时就觉得胜券在握,用力摇头,“没有人员伤亡。”
法官啧了声,觉得这案子毫无价值。他抬头看向陈易澜,“直接找管理局做鉴定,让他们去判这楼该不该拆。”
“已经做过,2012年就该拆!”陈易澜站起来,“但后来却取消了。”
“为什么取消?”
“因为鉴定结果出错,真正的结果是不必拆除。”男律师也站起来,针锋相对地望着她。
的确是这样,至少红头文件是。
听完两方的辩护词,法官说:“早年政府批准,如今又无人伤亡。我没看出这起诉讼有任何意义,两方庭下和解。”他砰一下重重敲锤,案子就这么结了。
陈易澜试图制止,“大人,难道要等人员伤亡才判决拆除吗?我的职责是保护每一个公民不受危险建筑的侵害,不分男女,不分老少。如果伤害已经发生,再来判决还有什么意义?”
可法官只按规矩办事,当然不理这种话,“这案子在我这儿,就只能这样办,你实在想讨一个公道,就应该从2012年为什么取消拆除开始查,请你仔细收集证据,告到检察院。”
陈易澜只好停住脚步,也不再多说什么。
关晟大获全胜,跟他的律师开始用眼神庆祝。
他凑到律师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律师用余光瞟了陈易澜一眼,然后点点头。
关晟徐徐走过来,主动伸手表示友好,“陈小姐,我为你感到遗憾。别太生气,一个小官司而已。”
陈易澜当然不跟他握手,甚至略显冷漠地撇开目光。
关晟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用那种悠哉的语气说道:“你这种千金大小姐,刚入社会凡事容易想当然,我可以理解,也不会追究你什么。而且我告诉你,这种事多了去,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最好尽快习惯。”
陈易澜一向不喜这种社会就是如此黑暗的论调——听起来高深其实全是扯淡。她毫无感qíng地看他一眼,“别高兴得太早。”
这种话从漂亮妹子的嘴里说出来,就跟撒娇一样,对他来说并没有恐吓力。
“好啊,我很期待,与你再次jiāo锋。不过呢,在下次jiāo锋之前,我们先把这回的账算清楚比较好,”他脸上还挂着笑,但心里已经开始发狠,半胁迫地问,“陈小姐,你打算何时把录像还给我?”
这话一出,她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分毫不显,甚至用关晟说过的话来“回敬”他,“什么录像?我听不懂。”
她反应敏锐,一意识到不妙就转身即走,但关晟竟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腕子。
他明显有练过,陈易澜被这么一抓当场就觉得很疼。
几个男下属看到这一幕可就不gān了,立刻上来护驾,“关先生,你想gān什么?”
☆、理xing的女人
14
“你想gān什么?!”
一个普普通通的见习律师而已,居然用这种不善的口吻质问自己,关晟抬眸看过去,手上一时就没松开。结果又一个年轻人大步走上来,很不客气地将他的手直接扯开。力道竟然很大,他那昂贵的宝石袖扣被挥掉,哐当一下砸在地上。
年轻人紧接着一步上前,将陈易澜护在自己身后,充满敌意地瞪着关晟。
因为俩方的一系列举动,现场顿时显出几分□□味。
关晟是什么人,有黑背景的财团太子爷,这种人哪怕面上做得再谦逊,心里也还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再者,哪怕单论年龄,他也比这些愣头青大了一轮。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无异于直接冒犯。
他脸色瞬间yīn沉下来,看向陈易澜那边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冷厉。
人高马大的保镖迅速上前,将那个年轻人狠狠压制住。
“放手,不准碰他。”陈易澜马上制止。
关晟故意做出一副寡淡的样子,“陈小姐,是你的人先动手。”
“收起你的为所yù为,这里可是、法、院。”她一字一顿地警告,然后走到年轻人身边,锐利视线却紧紧盯着关晟,“快点放开他,不然我立刻叫警察。”
静默片刻,关晟莫名笑了笑,然后摆摆手。
保镖会意,将人松开。年轻人立即站到陈易澜身边,紧紧挨着她。
“澜姐……”他靠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好像还是很不慡,眉头用力拧着,不悦地瞪着关晟那边。
但陈易澜轻轻拍拍他手背,示意不要冲动,只需退后。
一行人的动静吸引了站在门口的法院警察,关晟看到有两个正往这边走,便不得不客气点。
“陈律师抱歉,刚刚我心急才动手拦你,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还请谅解。”他说得挺漂亮,但语气并没有什么歉意。
看到对面几个人还是一副充满戒备的样子,他轻飘飘地笑了笑,主动往后退一步,“没别的意思,你们用不着这么紧张。”
陈易澜侧着身,跟她的团队站在一起。
关晟好整以暇,“陈律师,偷来的总归要还,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直白坏了和气。你知道我的办公地址在哪,建议你把录像主动还回来,不然,”他专门停顿了下,将语速放得极慢,“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招架得住,何必这样两败俱伤,你说是不是?”
他态度看起来很好,但本质就是恐吓威胁。
下属不明白具体怎么回事,只是又没忍住,狠狠怼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怕你不成?也不仔细瞧瞧……”
陈易澜迅速截住,“别说了。”
他僵硬地一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用眼神示意,“我们该走了。”
“凭什么啊?处于劣势的明明是他,又不是我们!”
陈易澜只是轻轻摇头,“走吧。”
警察过来,朝众人发问:“怎么庭下又在闹?”语气颇有点威严。
法院是打官司的地方,输赢过后很容易再起冲突,法警得频繁处理这些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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