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季平廷走了后,他就整天窝在家里画画,去学校也是直接钻进画室,偶尔去超市采购采购,拉着室友吃吃喝喝,不过室友不像他,对西画完全不感兴趣,该上课时还是拎起画具就去上课。
啃着薯条无聊的时候,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正好就放到季平廷带着代表团来意jiāo流的画面。
西装革履,文质彬彬,谈笑风生,嗤。
装,装,装。
“……中方外事部季平廷……”
薯条塞了一半,差点咬到自己手。
季平廷?
哪个?
卧槽,季家老大的?卧槽!
江其恪现在满脑子都是江奉彦知道的场景,得,估计自己都不用回去了,老头子会直接过来扒了自己皮吧……
现在给封口费来得及吗。
要死了。
江其恪心惊胆战地给季平廷打电话的时候,季平廷刚刚准备回国。
打的还是外事线,这是顾昱章给的号码,顾昱章诚实表示,季平廷的私人号他也不知道。
所以接通的时候,季平廷无懈可击的中英文问候让江其恪瞬间尴尬到极点。
第四章 真真假假
江其恪怎么可能不知道季家恩怨。
那可是小时候当故事听的直接素材。江奉彦就常常拿这个告诫江榕姐弟,家和万事兴呐。
所以江其恪一直以来还是比较同qíng处于被打压一方的季平廷。
虽然没见过面。
季平廷公事公办,井然有序地说了一大串外jiāo辞令,然后眼神示意王辙做笔记,正准备听对方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端江其恪gān巴巴的一句。
“那个——”
王辙的那条线立马被掐断。
王辙:???
“——那个,您好,我是江其恪。您知道吧,就是那个……”
“知道。”季平廷走开,“以后别打这个电话了,我给你一个号码,你记下——算了,你电话给我,我现在打给你。”
江其恪恭恭敬敬奉上电话号码。
两个人打了很久的电话。
久到王辙自己先回国了。
季平廷点了点头,说自己看着办,便让王辙先回去jiāo代事qíng。
江其恪解释得声qíng并茂,就差jiāo代自己的生辰八字了。
从自己怎么学西画,怎么对西画不感兴趣,怎么被江奉彦发现,怎么被冻了卡,怎么又丢了钱和手机,怎么被人下了药——
季平廷坐在候机大厅里,看着飞机起了又降,耳边是江其恪的简短自传,有些吵,不过胜在态度诚恳。
季平廷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所以,这事,我说,要是回了国,咱们就一笔勾销行不行,上次是我态度不好,但是我真不知道是您啊……”
江其恪有时候真的缺根筋。
缺根筋的江其恪一头钻进了保住小命的死胡同里,完全不管自己被上的事实。
毕竟失节事小,打死事大这句话在江其恪的人生里是信条。
单单这么说也言不符实。
自从江母在江其恪很小的时候去世,江父就是一个既当爹又当妈的角色。在独子身上诉诸了太多的心血,江奉彦就越来越不想江其恪走他的路。
江其恪一直很聪明,江家长辈都说小小年纪就有一颗玲珑剔透心。
后来江榕长大,长姐如母,也是宠得不行。
除了吃喝嫖赌,世家子弟里的毛病江其恪一样样地jīng,逗猫遛狗,飞鹰走狗,要不是江奉彦看管严厉,估计玩得还要开。
不过,都说聪明的孩子最懂事。所以江奉彦不让碰的,江其恪都乖乖遵守。比如官场。
他不是不知道江奉彦的顾虑,所以在这一点上很少让江奉彦cao心。
江奉彦虽然严厉,但却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大的爱。
所以就连和顾昱章之间,江其恪也是八卦居多。加上顾昱章也知道江奉彦的想法,所以很少让江其恪直接参与。
这个时候,如果老头子知道自己招惹了季家,虽然不会真的丢了小命,但江奉彦会失望,会为他cao心却是真的。
季平廷觉得自己的耐xing很好。
他不是那种会给人做什么幼稚保证的xing格,但是听着电话里江其恪明明担心到极点却又qiáng装镇定自若的声音,季平廷心软了。
他给江其恪做了有些白痴的保证。
保证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就雀跃了。
江其恪就是这样,你要是对他好,他能捧出一颗心踏踏实实地放到你手心里。
“那你现在还在意大利吗,我请你喝酒吧!我跟你说,我在这呆了两年多了,比你熟,要不要小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好玩!”
鬼使神差,直接忽略王辙发来的下一班最早的回国航班,“好”。
很安静的一个酒吧。
甚至有些中国风。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江其恪与有荣焉,眼角眉梢都是意气,“都是小爷我画的”!
季平廷淡淡点了点头,有一刻他都不敢直视面前这个扬扬自若的江其恪。
好像下一刻就会bào露自己的丑陋算计。
多数时候还是江其恪在说,季平廷安静听着,偶尔被要求做几个德语或法语的求证,然后迎面就是江其恪崇拜的眼神。
季平廷笑笑,酒喝得有些多。
江其恪被季平廷背回去的时候还大爷得很,“明天再请你最好吃的冰激凌GROM!真的好吃……”
季平廷觉得这个时候提刚刚到底是谁付账的事不是很合适。
后来,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经常“混”在一起了。就像两个小男孩似的,共同守着一个不让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整得跟保护地球一样。
当然,这些很大程度都是江其恪一个人的感觉。
季平廷总觉得幼稚。
但,总有种别的感觉在驱使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第五章 假戏真做
江奉彦虽然冻了卡,但冻得不踏实。
江榕回来吃饭的时候,正想把这件事跟老头子说说,探探口风。
哪想江奉彦自己倒先开口。
“你给我问问那个兔崽子,到底要不要学。”江奉彦疼儿子又咽不下火气,塞了半口饭进去,嚼了一半,想到国外还没有白米饭吃,“要学就好好学嘛!先学了再说嘛!犟什么犟!”
“是,是,爸,您喝汤。”
“嗯……”
江榕抿嘴笑,看破不说破。
“对了,你打钱给他了吧……”汤有些咸,江奉彦皱眉,抬头看着女儿,确认:“打了吧。”
江榕啼笑皆非。
“打了,打了。您一冻就打的。”
江奉彦看着rǔ白色的浓浓骨汤,点了点头。
江其恪爱玩。
自从跟了季老大混,那玩得地方多了去。欧洲有名的几个国家轮着转。加上季平廷天生学霸,带着江其恪这个学渣,就是对着罗腾堡的老城墙说上半天,那江其恪也是在一旁恭恭敬敬,好好学习,砸吧砸吧地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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