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诗茹问他:“你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去找她吗?难道除了那里,你就不知道她其他的住处了吗?”
项络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qíng绪,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曾经在项络臣对公司失望的时候,李茶说过人生如茶,沉沉浮浮,直到最后的安定。也跟他说,要对待公司所有的人,像对待茶叶茶水一般,物尽其用,不可荒芜。
可现在,再也不能和她促膝长谈,不能捉弄她,失落的说:“知道又如何?她或许根本不想见我,而我,而我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骗了她,她如果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在骗她,更不想再见我的。”
项诗茹不喜欢弟弟的态度,便说:“什么叫知道又如何?你样没用,是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妈为了你都亲自去替你道歉,还请她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更想握住她,可她是康泽恩的老婆,而我对她只有愧疚不安。项络臣内心如万马奔腾,已经多天没有看到她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更没有关心过她。那天我应该早点醒来的,应该等她洗完澡和她说几句话再去医院的,也应该不把心思只放在公司,不该那么快把爸妈送走,总之太多太多的应该和不应该。但是事实上已经成了今天这个的qíng形。
项诗茹看他的表qíng也知道他在矛盾和纠结中,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说:“人们总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总说身体的伤好过心里的伤。可是那都是些身体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口中的屁话,一个女人最深处就是给心爱的男人孕育他们爱的结晶,可是当冰凉凉的手术刀、钳碰撞着伸进那生病的根结处,她能清晰的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好像很动听,却是死亡的声音,那冰凉的液体输入体内,看着是一种重生的药水,却也意味着死亡。孩子的死亡,甚至爱qíng的死亡,心的死亡,但是孩子和心没了,都只是暂时的,因为在路上走过,离开,便会忘,再遇到,便会再爱上,心伤自然就愈合了,孩子也会再有的,可是女人的身体却是致命的。”
项络臣越听越觉得疑惑,只看她嘴巴翕动,眼里含着一些泪光,紧锁眉头看着她:“姐,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什么手术,孩子,什么死亡,重生的?”
项诗茹忽然眼泪就滚落了出来,只摇头,不再说话。
项络臣慌了神,忙起身绕到她的身边,单膝跪地,给她擦着眼泪:“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出什么事qíng了是吗?还是谁,难道?难道你曾经?”
项诗茹哇啦一声哭了出来,似乎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项络臣愣住了,姐姐的xing格一直从前并不是那么乖巧的,年轻时比自己还叛逆,他只听父母说过她大学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但是因为xing格不合便以分手告终。工作后也不痛不痒的谈过恋爱,至于几次,又或者什么程度,她不曾说过,父母也没有问过,而项络臣一直告诉父母自己在国外,所以更不曾问过的。
可他听到姐姐这样的哭,还是第一次,两个人相差4岁,小时候都不曾见她这样大哭过,可现在她却这样的无助,孤单,需要人呵护。
项络臣起身把她的头揽在怀里,低声说:“姐,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没用,帮不了爸爸,保护不了你,连自己喜欢一个小女孩都不敢去说,不敢去争取。“
项诗茹一言不发,哭得厉害,身体也颤抖得厉害。
☆、第一百零九章陌路:迟了她一生的爱
项络臣忍不住,眼泪也落了下来,落在项诗茹的短发里,“对不起,我们却没有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你,没有在你需要陪伴的时候陪伴着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项诗茹不肯说那些事qíng,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抽泣着说:“络臣,除了我们自己,我们谁都依靠不了,依靠只能让我们摔倒。也许微微曾经依靠过你,但是你如果不能让她依靠,就不敢站在她的身边给她依靠,否则她会摔倒在地,如果她不够坚qiáng,可能就无法站起来,你懂吗?”
项络臣点点头:“我懂,我懂了。是我没用,一直以来挥霍着父母给与的生命,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给我的一切,可是他现在躺在病chuáng上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替他疼痛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却又把公司弄得一团糟。”
很久,项诗茹才调整好qíng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说:“有些事qíng是更改不了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学会坚qiáng,学会珍惜,学会用过去珍惜现在,用现在珍惜未来。可是我们不能总回忆过去,回忆会让人沉沦,丧失判断力和dòng察力,所以络臣,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
项络臣点点头,他不是不懂,只是做不到。明知道自己想要珍惜,可依然没有勇气去把握。
“微微说有东西要还给你,但是我觉得你们自己的事qíng还是自己去面对。”
“我知道了。”
“你这样优柔寡断只会把她推向别人,还有,你准备让对言莉一直住在你那吗?要是微微知道了,恐怕更难说清楚。”
项络臣皱皱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的事qíng怎么会在公司引来这么多的议论,便说:“她找到房子就会搬走的。”
恐怕请佛容易送佛难!项诗茹当然没有说出口,免得让他又多一些烦恼,但是转念又想,她住那里也好,这样汪飞那些人应该就不会再想办法拉拢她了吧。自己也可以再多争取一些时日,等爸爸醒来。想到父亲,她又说:“舅舅和他的朋友对爸爸的身体也束手无策,他说不恶化就是现在最大的幸运了。但是络臣,我总觉得不安心,你去请微微的家人帮他看看,好吗?或许他们能起点作用也说不定呢。”
“要是能请早就请了。”项络臣脱口而出。
项诗茹不解的说:“什么?难道她家里也出什么事了?难怪他们把微微一个人扔在了国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络臣摇摇头,不再提这事,但是他晚上却约了康泽恩吃饭,饭桌上,他为了父亲,便说:“泽恩哥,你和李茶还好吗?”
康泽恩嘴角挑动一下,微微皱眉说:“该做的都做了,好不好的就看她自己懂不懂事了。”
“我不明白。”项络臣如实说道,又揣测着说,“我听张叔说她身体不舒服,总是怕冷贪睡,有没有去检查?”
康泽恩不耐烦的说:“东施效颦而已,没什么大碍。”
项络臣知道他不在意李茶,可自己在意,这些天更加的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可却不能宣之于口,他很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婚,她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可以做自己最想做的事qíng。
有时候甚至会想到和她一起做一家医院,让自己的能力得以发挥,让她也能过得更快乐,可是终究是梦一场。
康泽恩喝着酒,说着李茶那夜说的断断续续的话,当然免不得一贯的嘲弄口吻,让项络臣大惊失色,内心更是酸疼不已,半响才问他:“这是真的吗?她没妈?爷爷奶奶真的,真的凭空消失了吗?怎么会是这样呢?那她不是心里很苦,很难受吗?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以前还跟她开各种玩笑,我真是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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