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严文熙端起自己的碗,慢慢吃起粥来,可心里却莫名有些苦涩。
他的厨艺,原本只是到会简单煮碗面、煮个蛋花粥什么的,毕竟单身住在外面,虽然有请佣人来打扫和做饭,但偶尔也有需要自己下厨的时候。
不过在和杜默同居的第一年,他为了讨好杜默,竟花了不少时间去学习厨艺,现在让他做一桌待客用的中餐或西餐甚至做些餐后甜点都不成问题。不过厨艺再好也没用,杜默对他所做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唯一牢牢记住的,只有当年他胁迫他的事。
因为他最初做错了,所以这几年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被原谅的可能,他的改变、他的付出,都是徒劳而无用的。
杜默从来没有夸过他的厨艺,哪怕是一个或赞赏或感动的眼神,对着他辛苦做出来的一桌美味,只有不屑和厌恶。这样的眼神让他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不再下厨了,再后来,连与杜默一起用餐的次数也慢慢减少。
他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却仍然得不到杜默一点回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手足无措的他选择了逃避。和几年前那个充满信心、哪怕不择手段也誓要得到杜默的心的他不同,现在他就像个懦夫,不敢面对这个结果、不敢面对杜默。
“……行舟?”张景棠疑惑而担忧的声音猛然将他惊醒,“你没事吧?怎么眉头皱得那么紧?”
回过神来的严文熙甩甩头,将刚才那些令人丧气的思绪从脑袋里赶走,笑了笑说:“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疼。”
“要不要去chuáng上躺一会儿?”
“就疼了一会儿,现在好了。”严文熙摇摇头,“你才是要去chuáng上躺着的人,今天我帮你看着铺子好了。”
张景棠的确需要休息,也就没再推辞,喝完粥后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卧室躺着去了。严文熙收拾了碗筷,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下楼帮张景棠看裁fèng铺。
裁fèng铺经营的是布匹针线买卖、量体裁衣、fèng补改针和gān洗,或者客人有什么需要就提供什么服务,不过毕竟是小镇,而且现在大多数人都去服装店买衣服,裁fèng铺的生意也就这样不冷不热的,所以也就张景棠一个人在cao持,也没有雇人来帮忙。
上午就接待了两个客人,中午时严文熙暂时关了铺门,上楼做午饭。当他端着粥进卧室里时,张景棠已经烧得两颊发红,有些迷糊了。严文熙喊醒他后倒是睁开了眼,只不过一副呆愣的样子,跟他说什么似乎都听不懂。
严文熙暗自责怪自己不上心,没早点上来看看他的qíng况,此刻也只好扶他起来,哄着他将粥慢慢喂给他吃,然后去接了盆水,打湿毛巾给他冷敷额头。
这种qíng况,严文熙不敢离开他太久,就在客厅里看报纸,隔段时间进去看看他的状况,给他换毛巾,好在张景棠睡得很安稳,热度也慢慢地褪了下去。
快到晚饭饭点的时候,严文熙在厨房里接到了严文晧打来的电话。
“喂,哥,怎么了?”
一般来说都是他在饭后去散步时主动联系严文晧和阿恒,这还是他哥第一次主动联系他,看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文熙,你听我说。”严文晧的声音异常凝重,隐约带着一丝恼怒,“虽然现在还不能定论,但是我们这边揪出一个内鬼,他jiāo待了一些事,其中就包括杜默也参与计划了那晚对你的暗杀袭击。”
严文熙听着听着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听见了最后一句,忽然就好像被扔进了冰天雪地一样,浑身的血液冷得发麻。他放下手里的炒勺,就那么笔挺地站着,却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他知道杜默恨他,但他不愿意相信,杜默真的恨到这个地步,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要让他去死——而且还是与外人勾结来暗杀他。不过要是杜默选择亲自动手,严文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他以为杜默恨他只不过是厌恶他、不愿意看见他。他是做错了事,但他以为他已经得到了苦果和报应,那就杜默的冷漠和绝qíng,还有那些形形□□被杜默带回他们家当着他的面□□的男人。原来杜默觉这还不够,还想要他拿命来偿还……
原来今天早上让他惊醒的梦,是在预示这件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几乎都在外面,回来码字到凌晨2点才两千多,又没日更成QAQ
日更三千是我的目标!我会为之努力~但隔日更三千可能会是常态?
特别是这段要jiāo毕业论文,有点忙呢QAQ
第6章 第六章 祸不单行
深呼吸了几次,严文熙压下混乱的思绪,慢慢地回道:“哥,你也说了现在还不能定论,我相信杜默……”
其实这话他自己都觉得太假,但是他不愿意相信杜默参与了这件事。如果杜默参与了,他该怎么办?他那求而不得的爱qíng,他那自以为是的决定,他这几年付出的、忍让的、痛苦的,全部都是笑话。
也许本来就是笑话。这种结果,可能是他活该,但他就是接受不了!
“文熙……”大哥叫着他的名字,无奈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先这样,我这边再继续查,有消息就通知你。”
“……好。”
“我现在跟你说,就是要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等证据确凿的时候,文熙,我不会对杜默手下留qíng。”严文晧平稳地说着,却隐隐透着一股狠戾。
严文熙听到他这么说,连忙接话道:“哥,别动杜默!你也说过我活该,他恨我也是应该的,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文晧厉声打断:“严文熙!我管你是活该还是冤枉,他想要你的命,我就要他的命!你想护着他,我知道,但我是你哥,我得护着你!”
“哥……”严文熙心头一热,刚才听闻杜默参与的刺骨寒冷也稍微散了一点,然而感动之余,他仍然没有忘记劝说他哥,他郑重地恳求道,“哥,我求你,别动他。”
他不希望杜默出什么事,哪怕杜默真的对他下了杀手。
严文熙和严文晧从小一起长大,都是好qiáng的人,两人之间偶尔为了争夺东西,只会提出用一种比赛,赢家享受战利品。就算严文熙小严文晧几岁,也从来没有用弟弟优势去撒娇或者求哥哥让他,更别说求哥哥做什么事了,这一个求字,实在难得。
“……”严文晧久久沉默不语,半晌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但是他要真的参与了,我不可能忍下这口气,总要教训教训他,这个你就别管了,求我也没用。”
知道这样已经是严文晧能够忍让的最好的结果了,严文熙也不敢再惹怒他哥,连连应了下来,然后和他哥谈论了一些相关的事项,才结束了通话。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严文熙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在熬西红柿酱,低头一看,锅里的西红柿已经熬gān了水,有些发糊了,他连忙接了水倒进去——还好拯救得及时,没有彻底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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