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以为自己有戏。
下一秒,陆衍看她的眼神就更冷了,不过一会,他就收回了视线,语气冷硬得像是冰刀,然后一下下地刺进了林音的心脏里——如果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让你滚出这座城市。
陆衍的车子毫无停滞地从林音的身边开了回去。
*
言喻花了一晚上疯狂地刷了科一题库,一下就通过了科一,她多余的时间就跑去驾校练车,傍晚下班后,在家里,偶尔她还会看看练车的视频。
陆衍回到公寓,正好看到言喻在看视频。
他瞥了眼,没有说什么,薄唇抿成了直线。
几人安静地吃了晚饭,小星星抓着勺子玩,她舀了一勺粥,基本抖落得差不多了,举到了陆衍的嘴边。
陆衍垂眸看了看,就吃了进去。
吃完饭,言喻刚想继续看练车视频,陆衍忽然淡声:“言喻,走吧。”
男人的轮廓英俊,神qíng清隽淡漠。
言喻问:“去哪里?”
陆衍没说话,却握着她的手腕,言喻下意识地抿唇挣扎,陆衍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牢牢地禁锢住了言喻的手,不让她挣脱。
这个公寓所在的小区有个很大的空地。
陆衍从地下停车场开了车,直接开到了小区的空地上,他从驾驶座上下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而言喻则被他赶到了驾驶座上。
言喻这才明白,原来陆衍想教她学车。
陆衍靠在了椅背上,长腿jiāo叠,背脊挺直,侧眸,静静地道:“开始吧,会启动车子吧?”
言喻本来就会开车,只是现在需要熟悉一下国内的方向盘,还有各方面和英国的细微差别。
陆衍声音沉着冷静,他指导着:“对……你要记得看后视镜。”
他眼神笔直地看着言喻,薄唇微掀,嗓音喑哑:“踩刹车。”
言喻挺长时间没开车了,所以挺不适应的,对车的熟悉度也下降了很多,一慌乱,就乱踩了下,幸好没出事。
陆衍神qíng淡薄,他漆黑的眼眸盯着言喻,忽然,弯下了腰,言喻还没反应过来,他修长的手指就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穿着短裤。
脚踝处是luǒ露在空气中的,有些冰凉。
而陆衍的手掌是灼热的,贴上了冰凉的皮肤,那滚烫的热度瞬间就传递了开来,在毛细血管里、在五脏六腑里,直到倒流回了心脏。
女人的脚远比手暧昧多了。
所以陆衍一握住言喻的脚,言喻就有些不自在,她抿着唇:“你gān嘛呀,快松开我的脚。”
陆衍却没有多想,波澜不惊道:“只是让你感受一下刹车的力度,等下要是再出错,我就抓着你的脚了。”
这是什么逻辑。
言喻有些无语,没有回答。
两人又继续练了一会,言喻总算找回了感觉,也慢慢地熟悉了掌控,陆衍把车开回地下车库,言喻侧首,看着窗外,也盯着车窗玻璃里自己的倒影。
下了车,电梯里红色的数字不停地增大。
陆衍忽然淡声问:“前几天……你去找林音了?”
他的声音没有几分异常,因为在他看来,林音根本就不算什么,但他的心里却忍不住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言喻会不会因为林音而吃醋,所以才去找林音?
具体的是什么醋,这种醋他讨厌或者不讨厌,陆衍并没有去思考。
言喻听到他这么问,心里的弦“啪”一声断开了。
是林音告诉陆衍的么?所以陆衍果然和林音有联系是么?
陆衍继续说,带着陈述的语气:“她不重要,你可能也看到了外面的新闻,但新闻很多都是虚构的。”
陆衍很少会解释这样的事qíng,这一次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言喻心里原本早被压下去的火气,忽然一点点地冒了上来,有时候,一片火场的爆发,只需要一点点的火苗。
这段日子的烦躁和郁闷,让她失去了些许的耐xing。
她语气平静地问:“那什么不是虚构的呢?陆衍。”
陆衍轻轻地拧眉,转眸看她,他抿起了薄唇:“什么?”
言喻弯唇笑了笑,笑意淡凉:“没什么。”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灯光熄灭,明明就睡在了同一张chuáng上,盖着同一张被子,中间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同chuáng异梦。
令人可悲。
即将睡着的时候,陆衍没带什么qíng绪地说:“言喻,不是说好了要试一试?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言喻睁开了眼睛,睡意消散。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她,qiáng迫着她,让她说出难听的话,她唇角仍是向上扬起的,盯着黑暗中的虚无,声音很轻:“许颖夏已经过去了么?”
陆衍没有回答。
言喻轻声说:“没有过去的,如果过去了,你就不会在看到林音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对林音有所不同,这是爱屋及乌……”
陆衍的声线有些沉了下去,但语气还是波澜不惊的:“好了,别再提起许颖夏了,我和林音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家媒体,已经被我警告过了。”
言喻轻声地笑了下,带了点难言的嘲弄。
她在笑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勇气发脾气,或许,陆衍正觉得她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言喻:“那天林音过来找我的,她跟我说,你qiáng迫了她,把她包养在了公寓里,只因为她长得像许颖夏……”她的声音真的很轻很轻,“你说,如果许颖夏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会和她重新在一起?”
黑暗之中,陆衍沉寂的眸光凌厉了起来。
“可是,我觉得你不会的,阿衍。”她侧过了身体,在黑暗中,逡巡着陆衍的下颔,“因为,许颖夏已经背叛了你,你不是之前一直觉得是我赶走了她么?根本就不是,而是她和别人私奔了……”
言喻还没说,就被陆衍的话狠狠地打断了。
男人的轮廓骤然冷硬了下来,嗓音yīn冷得仿佛直接从喉骨里溢出:“言喻!闭嘴,别再诋毁她了!”
他在警告她。
“阿衍,就算是这样,但她还是你心里最可爱的那束白月光,不是么?”
陆衍身上的戾气很重,他被言喻激怒了。
他掀开了被子,什么话也没说,更没有开灯。
黑暗之中,言喻听到了他翻找衣服的身影,然后穿上了衬衫,再然后是西裤,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
他要离开了。
陆衍的身上散发着沉沉的低气压,他眉眼含风雪,眼底浮冰沉沉,或许还有怒火跳跃。
言喻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地颤抖:“我累了。”
这一句话的声音更加轻。
轻得几乎听不到。
轻得如同雪花落在地上,转眼就消失不见。
但陆衍听到了,他yīn沉着脸,攥紧了拳头,隐匿于黑暗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言喻,胸口扯痛了下,声音很淡:“但言喻,是你选择嫁给了我,也是你主动扮演起了贤妻,提出要和我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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