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呢?”唐音音问她。
周晓珊只顾着哭,不回应。
见状,唐音音一脚踹向茶几,实木的茶几,平日连挪一下都费劲,此刻竟然被唐音音踹飞,啪地一声翻到窗前,震得地面轻微颤抖。茶几上的电脑杯子全部落地,摔得粉碎。
地面上全是尖锐的玻璃。
此时此刻,唐音音就跟地上的碎玻璃一样,满身戾气,谁碰扎谁!
赵婶吓得捂着耳朵尖叫,都不敢抬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少女,发起火来居然这么吓人,像是凶猛的豹子,凶狠悍戾。
唐国建哆嗦着,震惊地看着唐音音,半天不敢说话。
唐音音不理会他,只盯着周晓珊,她又问了一遍:“花生呢?”
周晓珊望着地上翻倒的茶几,面无血色,许久才哆嗦着开口:“我不知道,我就是带花生出门遛遛,没想到它自己跑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撒谎,出门遛狗你会不拿牵引绳?”唐音音上前一步。
见状,周晓珊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不……不,没有,没出去,就在房间里玩一会,但是我出门扔垃圾时忘记关门,它就跑出来了。”
“跑出去。”唐音音眯着眼睛,“它是走电梯,还是走楼梯,你别告诉我它是自己坐电梯下去?”
“楼梯,楼梯!”周晓珊哭喊。
“既是楼梯,你为什么不追?”唐音音咬牙切齿,“难道你是弱智,追不上一只狗,即便追不上,楼下单元门也是关着的,它根本出不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周晓珊被唐音音脸上的戾气吓到,挥舞着双手,疯了一样。
韩冰心疼坏了,抱着疯狂周晓珊轻哄,却被她挥舞着手臂打在脸上。
乱了,全乱了,目睹这一切,唐国建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怒视唐音音:“唐音音,你疯了,就为了一只狗,你就把家闹成这样!”
“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唐音音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的家,凭什么你可以养韩冰这只狗,我却不能养我的狗!”
“你说什么?”唐国建目眦yù裂,狰狞着表qíng像是要吃人。
看着这样的唐国建,唐音音突然想笑,不知为何,她好像是疯了,唐国建越是生气越是愤怒,她就越是痛快,像是发泄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她极力激怒唐国建。
“啊!不对。”她目光嘲讽,“韩冰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狗都不如,不配和我的花生相提并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dòng,小三贱人生得孩子果然人品卑劣。”
“唐-音-音!”唐国建握紧拳头,像是要冲上来打她。
唐音音目中无惧,她扬着下巴,挑衅地望着唐国建:“你打啊,打死我正好,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快活了。”
“唐音音!”唐国建鼻孔大张,呼哧呼哧喘气,翻涌的qíng绪bī得他几乎哭出来,“你——”他指向门口,一字一顿:“你给我滚!”
“滚?”唐音音扯了下嘴角:“要滚也是你们三个滚吧?这房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当初你净身出户,我妈是为了我,才让你们住进来。”
说到这,唐音音突然笑起来,叫了唐国建一声:“爸,我记得你答应过妈妈,说会好好照顾我的,你说你最疼我,一定会照顾好我。”
听到这句,唐国建面色颓然,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他几乎是祈求地看着唐音音:“音音,音音,别闹了,算是爸爸求你。”
“求我?哈哈哈。”唐音音一边笑一边流泪,泪水糊了满脸,“你只会求我,委屈我。你求我,让我去爷爷奶奶那里为韩冰说qíng;你求我,让我照顾周晓珊;你求我,让我别学舞蹈,省钱给周晓珊读重点高中;你求我,让我照顾好自己别生病,别给你惹事,别làng费你照顾韩冰的时间。”
唐音音吸了一下鼻子:“今天,我也求求你,爸,以后您能别求我了吗?”
“啪——”就在这时,一只手机突然摔在地上,众人转头,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她后退几步,腿脚不稳,啪地摔在地上。
“奶奶!”
“妈!”
“老太太”
……
众人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音音是被bī急了。
☆、亲疏
随奶奶一块上楼的还有司机王叔,幸亏王叔眼疾手快, 在奶奶坐地上时伸手了一把, 才没让奶奶上半身倒地上磕碰到头。
“奶奶——”唐音音速度最快, 第一时间冲过去。
老人家有些懵,愣愣地看着眼前围着的一圈人。
唐音音心下一紧, 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低声吩咐:“大家先散开, 别围着奶奶, 还有赵婶, 倒杯水过来。”
众人散去,只有唐音音和唐国建还留在原处。
没一会赵婶倒完水回来,唐音音拿过水杯送到奶奶嘴边, 轻哄:“奶奶, 来, 喝点水。”
清凉的水一入口,老人家反应过来,伸手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喝起来。唐音音怕她呛到, 急忙劝说:“慢点,奶奶慢点喝。”
半杯水下腹,老太太眼神终于清明起来, 她抬头,目光触及到唐国建,脑海里蓦然回响起唐音音的哭声控诉:你只会求我, 委屈我。你求我,让我去爷爷奶奶那里为韩冰说qíng,你求我……
老太太瞳孔一缩,手中的水杯嗖地飞出,朝唐国建狠狠砸去:“你、你、你——”说了三个字,老太太就上不来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昏厥过去。吓得唐音音赶紧去抚她胸膛,急道:“奶奶,别气,别气,您别生气。”
老太太终于喘上这口气,抬头失望而痛心地看向唐国建。
唐国建被泼了一脸水,额头还有被水杯磕出的红印,他低着头不敢看人,水滴从眉毛滑向眼角,又滴落下巴。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而无能为力的孩子,他对不起母亲,护不住妻子继女,更委屈了亲生女儿。
活到这把岁数,越活越糙,事业不成,家庭不宁。
唐建国抹了把眼角,清水连同泪水一并拭去,话语哽在喉咙里,嘴唇蠕动几下,什么话也说不出。
唐音音怕老太太气出个好歹,忍了心里巨大的悲伤打起jīng神,对老太太笑:“奶奶,我扶您起来,地上多凉,咱们一会还要去逛街呢。”
老太太牢牢抓住唐音音的手,转头看着小孙女,目光疼惜:“音音啊,受了委屈跟奶奶说,别怕,奶奶还在呢,奶奶给你做主。这个家,谁也别想欺负你,您亲爹不行,那些乱七八糟的外人更想都别想!”
最后一句,老太太语气发狠,眼风同时狠狠扫向韩冰周晓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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