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shòu医大声质问林雪:“我们招你惹你了?你不愿意来没人请你来。有你说话这么难听的吗?赶紧走!”
林雪看着对方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面对这种不讲理的人她除了生气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团团在门外的哭声让她揪心,于是她转身往外走,任凭男shòu医和宠物护士在身后骂骂咧咧。
林雪把小狗从团团怀里抢过来用一只胳膊抱住另一只手拉起团团快步往家里走:“别哭了,回家!”
团团赶紧收住哭声,脸上挂着泪珠紧张的看着她,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大概是生怕她迁怒把笑狗扔了。
林雪的手在颤抖,气得。团团和毛毛也在颤抖,吓得。
小动物和小孩子天生能感知大人的善恶和环境的变化,这是上天赋予它们的生存本能,随着年龄增长自保能力增qiáng,这种本能逐渐消失。
回家后,林雪把自己关进厨房煮挂面给小狗吃。她心里憋屈得难受,打着燃气后盯着锅里的水走神。水面平的像是一面镜子,半天也不见动静。林雪一鼓作气把燃气拧到最大,火焰“忽”的一声窜出来包住整口锅火苗外延燎着了她的围裙。
林雪吓了一大跳,一面拍打围裙一面赶紧把火关掉。幸好她动作迅速围裙又是防火的,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林雪紧捂胸口靠在墙上,刚才真是吓死她了。此时此刻,她在宠物店所受的委屈已经被抛诸脑后,转而变成对自身无能的谴责。这种谴责让她对自己对未来充满怀疑,她颓丧地用双手撑在厨台上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在大理石台面上。
厨房门被推开一条小fèng儿,团团抱着毛毛从门fèng里问道:“妈妈?”
林雪从不许团团进厨房。
“怎么了?”林雪赶紧擦gān眼泪。
“我能给毛毛吃点饼gān吗?就吃一点点。”团团把门fèng又推宽一些。
林雪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像哭过:“再等一会儿面条就好了,给毛毛吃面条吧。”
团团清脆的答道:“好的,妈妈。”
团团关上厨房门之后,林雪盯着被关上的厨房门看了有两三分钟才重新烧水,水开后把挂面掰碎扔进锅里,然后她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林雪拨完号就忍不住来回看手机屏幕,一次、两次、三次,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林雪有些慌张,因为两个小时前她才刚和对方通过话,这么快又通话,她担心对方觉得她黏人。
“是我,林雪。”
“怎么了?”对方问。
林雪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就是刚才遇到点事,想和你说说话。”
“什么事?”对方又问。
林雪轻声把刚才的经历讲了一遍。她措辞很小心,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斤斤计较或者容易qíng绪激动,她说话的时候时刻坐好准备让对方打断cha话。虽然这种qíng况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虽然两人之间的通话到最后往往演变成林雪单方面倾诉。但她还是渴望从对方简短的对答中听出某种感qíng上的倾向,这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如既往的简短应答:哦。嗯。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尽管做了掩饰,可林雪的讲述中仍然充满了对男shòu医不分是非恃qiáng凌弱只为维护宠物护士的谴责,她极其厌恶这种行为,尤其因为她就是受害人。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她又是那么渴望有个人能偏向于她,不问对错,就像男shòu医偏向宠物护士一样。
可惜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不了解林雪的渴望。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方法让愤怒的女人迅速冷静下来,是孩子失望或期待的眼神;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方法让生机勃勃女人迅速从jīng神上死亡,那就是爱人的冷漠。
宛如此刻的林雪。
☆、第六章
客厅里座机响了,林雪在厨房里喊:“团团,帮妈妈接一下电话。”
“哎。”团团脆生生地答应着。
林雪把面条盛进碗里端进客厅。团团正捧着电话说:“它叫毛毛,能咬死一条láng。”
林雪出声问:“谁呀?”
团团偷偷看了看林雪才慢慢答道:“爸爸。”
林雪心里升起一阵腻歪,伸手:“电话给我。”
团团垂下头,抬高手把话筒递给林雪。
林雪接过电话冷冷地问“什么事”一边砰的一声把碗搁在桌子上,团团的身体紧跟着瑟缩一下。
电话里孟晨不答反问:“gān嘛不让我儿子和我说话?你是不是还没结婚呢?”
林雪脑子里“轰”地蹿起一股无名火,她啪一声挂断电话。
刚挂掉不到三秒钟电话铃又响了,刚响了半声就被林雪迅速挂断,她把桌子上的面条碗递给团团说:“团团,带着狗回你房间去。”
团团一动不动。
知子莫若母,林雪知道儿子的倔劲又犯了。她当然知道团团想和孟晨说话,问题是她不觉得孟晨有资格和团团说话。
离婚后林雪看了几十本心理书,几乎所有书里都建议离异夫妻要尽量关爱孩子的成长,要多与孩子沟通接触,单身母亲尤其不要因为自己的好恶阻止孩子与父亲共处。
道理她都知道,可一想到孟晨这个当爸爸的没钱付抚养费却有钱飞马尔代夫度蜜月,她就实在想不出与这样的父亲相处对团团到底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是跟他学习自私自利?以便等她老了后没钱给她看病却有钱给自己买买买?
林雪冷着脸把团团从沙发上拉起来推着他回房间。团团边走边回头说:“妈妈,爸爸也喜欢毛毛。”
“你爸爸只喜欢他自己。”林雪没好气地说。
团团又用商量的语气问:“妈妈,咱们没钱,爸爸有钱。让爸爸给毛毛打针行吗?”
“你爸爸连你的抚养费都不舍得出,还指望他给狗打针?”林雪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哦,还真不一定。就他那尿xing,说不定还真是宁愿给狗花钱都不给儿子花钱。”
团团立刻闭紧了嘴低下头,他不再说话了,可他每眨一下眼睛就有两颗泪珠悄悄低落在地面。
林雪没发现团团在哭,她把孩子推回房间关上房门后立刻返回客厅接电话:“姓孟的你有病啊!”
这回孟晨gān脆利落地说:“车号摇中了。你让给我吧。”
不多不少十个字。
林雪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出现短暂空白,等她反应过来后还是怀疑地问:“是我摇中的?”
“废话!不是你摇中的用得着跟你商量吗?”孟晨毫不客气的呛林雪。
林雪忽然笑了:“既然是我摇中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让给你呀?你还想跟我商量,你跟我商量得着吗!”林雪一口气说完狠狠地挂断电话使劲靠进沙发里,近乎拧了一天的眉头彻底舒展开,心里那股舒坦劲儿,就好像大热天喝了一瓶冰镇啤酒后痛痛快快地打了一串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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