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冬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把他扔进人堆里,还要招揽客人,对他来说难度系数无异于全luǒ在路正阳面前做广播体cao。
于是他找来了救兵。
在摊位上呆坐了那么久,柏冬冬终于盼来了齐家裕。
齐家裕背上背着画板,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眉毛拧成一团,捏着鼻子道:“我的妈呀这味儿。”
柏冬冬偷偷瞄了一眼卖臭豆腐的老板,朝齐家裕招手道:“快过来。”
齐家裕勉qiáng在柏冬冬旁边坐下了,边逗小狗边把自己的画架支好,短短两分钟就跟卖狗的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
柏冬冬听他们天南地北的胡扯,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话痨——路正阳,不知道他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想没想好。
正这么想着,第一单生意上门了。
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站到画板面前,问道:“这个怎么收费呀?”
齐家裕答道:“五十一张,但画一张送一张。”
小女生疑惑道:“什么意思啊?”
齐家裕笑得很自信:“就是这个帅哥画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画,不过我这个不用钱,算是送给你们的。”
“为什么啊?”
柏冬冬也很想问,齐家裕只答应来帮忙拉客人,从没说过他也会画画。
齐家裕卖了个关子道:“你画一张不就知道了吗?”
小女生问道:“五十画我们两个人可以吗?”
柏冬冬点点头,然后等她们摆好姿势,立马动笔画起来。
或许是平日勤于练习(甭管练的是什么),柏冬冬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画了个大概,递给两个女学生过目。
“你们看看这样行不行,行的话我就继续了。”
两个女生本来以为柏冬冬给她们画的就是街边常见的人像素描,她们俩都是出来散步,看柏冬冬长得好看才大着胆子凑过来的,没想到这个帅哥不太说话,画风原来那么萌,几笔就把两个人的神态勾勒出来了,还给她们人ròu美化了一把,画出了Q版的两个小人儿,很讨女孩的喜欢。
两人点点头,表示很满意,于是柏冬冬接过画板给她们把细节补上。看过了付钱的,对不付钱的就更感兴趣了,齐家裕低头苦画,十分认真,拒绝了她们想要看看的要求,让她们不要打扰自己创作,一会儿就能画好。
两个女生乖乖点头,只觉得赚翻了,脸都快要笑僵。
柏冬冬很快画好,没过多久,齐家裕齐大师也收了笔。
齐家裕信心满满地把大作递给客人,眼看着两个女生的笑容在脸上渐渐消失。
她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认认真真把画画得那么丑的,这个风格网络上一般称之为“灵魂画风”。
左手拿着萌萌的Q版素描,右手拿着直击灵魂的写实主义画作,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五十块钱也算是物超所值。
柏冬冬站起身来观摩了一眼,假装没看见一般又迅速坐下去了。
拿到第一笔收入,齐家裕心里美滋滋。
柏冬冬由衷佩服齐大猪的胆量,不愧是胆大包天的奇男子。
齐家裕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就是我的策略,做生意要有策略的好不好柏冬冬,你等着吧,没过多久我们这个摊位就要出名。”
说完又拿起笔,在空白画纸上写上四个大字:灵魂写真。
柏冬冬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惊胆战。
齐家裕还沉醉在自己的智慧里无法自拔,甚至想帮隔壁的卖狗小姑娘也画上一幅,被人家疯狂摆手拒绝了。
盛夏的夜晚很闷热,偶尔一阵清风袭来,带着街口芝士蛋糕和烤羊ròu串的味道,一点舒缓的作用也没起到,反而撩得柏冬冬的胃疯狂尖叫。
齐家裕在旁边听着都觉得难受,问他:“你没吃晚饭啊?”
柏冬冬点点头:“还有十天了,我想瘦多一点儿,到时候也能拿多点钱。”
齐家裕被柏冬冬的痴qíng震撼了:“你狠,你厉害,我看网上说晚饭不吃要秃顶的,你这也算爱的奉献了。”
柏冬冬听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是不是真的啊,你别吓我。”
齐家裕冷冷道:“我也不知道啊,你可以秃秃试试看嘛。”
柏冬冬心中直打鼓,还嘴硬安慰自己道:“就十天,不会秃的,我能坚持。”
齐家裕听罢点点头,跑到对面买了五串鱿鱼,拿到柏冬冬面前一点点吃光。
柏冬冬快要哭出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齐家裕道:“不是我折磨你,是爱qíng。”
柏冬冬于是只能为了这轻飘飘的两个字,饿到晕厥。
两人一晚上挣了一百五,收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柏冬冬把东西收拾好,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新消息。
齐家裕伸了个懒腰,催促柏冬冬别愣神了快点回家,两个美零深夜在外很容易遇上危险。
柏冬冬叹了口气,却发现齐家裕忽然僵硬着不动了,抬头往前一看,危险是没遇着,把膈应给招来了。
自从陪齐家裕在地铁上哭了一场之后,柏冬冬爱屋及乌,连看见“程”这个姓都习惯xing地要气闷一会儿,这两天脑袋忙于思考路教练的薛定谔的弯,分不出神来日常咒骂程永清,本来已经忘了这一茬了,没想到正主直接出现在了面前。
还没等齐家裕做出什么反应,柏冬冬便挡在他面前,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程永清结了婚没被滋润得满面红光,反而憔悴了不少,黑眼圈浓得跟熊猫似的,站在原地看着齐家裕,搞得好像还很深qíng的样子。
三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很尴尬,但柏冬冬一步不让,他可不怕沉默,在这站一夜都行。
程永清盯着齐家裕看了很久,嗫嚅道:“家裕,跟我回家吧。”
柏冬冬比齐家裕反应更大,骂道:“你要不要脸!”
话出了口却觉得没什么力度,本来想骂出风格骂出水平的,关键时刻他的词库里全是小学生词汇,没办法,只能找来找去找了一个最凶的。
“滚吧你!”
程永清好像没听见似的,眼神始终没从齐家裕身上移走,可能嫌喊他“家裕”力度不大,又可能此时此刻脑子里转着两人相爱的跑马灯,一时间qíng难自己,脱口而出道:“老婆,回家吧。”
柏冬冬背后泛起一片jī皮疙瘩,这个王八蛋看着人模狗样的,不要脸起来可真能豁得出去。
齐家裕这才回过神,嗤笑道:“受不起受不起,您还是叫我‘小齐’吧,我觉得这么称呼就行,这个年代占便宜还不分男女了,你谁啊你?方圆五百里有你老婆吗?回家翻户口本找去吧。”
骂人菜鸟柏冬冬在心里疯狂为他的齐大猪鼓掌,并且暗自记下重点句型。
程永清这个人怕是有受nüè癖,听齐家裕这么一顿冷嘲热讽的竟然还挺高兴,高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见他双眼噙着泪,开口道:“没有了……我离婚了,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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