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刻,欧阳义薄都没有伸手拉他一下的意思。
……
东野寻头疼得像要炸开,他使劲睁了睁眼,模模糊糊看到前方的解雪源朝着他伸出了手。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了抬手,解雪源一把攥住他的手之后顿时整个儿就那么软了下去。
“小寻,怎么了?”解雪源用力托起他。
“我尽力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东野寻紧紧靠着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哥,带我离开……我要下去……”
559.第559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5
东野寻脸白如纸,嗓音几不可闻,既有祈求又存着依赖,整个人像某种瓷器,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这一刻,解雪源仿佛又看到了多年以前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弟弟。
“嗯。”解雪源的手臂从他背后穿过腋下,紧紧地抱住他才不至于让他瘫倒在地上。
“小满,”解雪源看了眼谷小满,“去帮我开门,按电梯,我来背他下去。”
眼下这种qíng况,东野寻别说走了,他连站都站不住。
谷小满点了点头,转身往天台出口走去。
东野寻已经处于神智涣散的状态,他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软的像被抽掉了骨架。
“我背你啊。”解雪源紧紧地蹙着眉,抓起东野寻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托住他的腿微微一使劲,把他背了起来举步往出口走。
东野寻没有回应,或者他已经无法回应。
这大厦的电梯不是直通天台的,估计极少有电梯直通天台的,所以,解雪源背着他还要走一层楼梯,两人差不多重,身高也相差无几,就这么背着人往下走并不是件多轻松的事qíng。
况且他还是第一次背人,难度确实有点儿大,只能放慢步子,尽量走得稳一些。
他能感觉到东野寻整个人都发软,像没骨头了一样,他想这不单单是心理创伤问题了,应该还有对欧阳义薄最后一丝期待的幻灭,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解雪源把他背到楼下,谷小满正用一只脚抵着电梯门防止合上,大概等了有一会儿了,电梯感应器一直在“嘀嘀”作响。
他把东野寻贴着墙放下来,然后半拖半抱的把他弄进了电梯里。
东野寻轻轻推了他一下,慢慢靠着电梯蹲到了地上。
天台上闹哄哄的声音还在继续,夹着苏晴如的哭声,还有民警苦口婆心的劝说,随着电梯下行声音渐渐消失,但东野寻却说不上来的压抑和焦躁。
谷小满也蹲下去,拿出纸巾帮他擦额上的冷汗。
电梯到达一楼。
“出去吧?”解雪源俯身两手撑着膝盖看着他。
“嗯,”东野寻紧锁着眉深吸了两口气,又朝着他伸出手,解雪源抓住往上一扯,将他拉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抬手按住腹部,“糙,想吐。”
“那吐吧。”解雪源抚了抚他的背。
东野寻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咱好歹文明点儿。”
他总不能就在电梯里吐吧。
解雪源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又半抱住他:“那去洗手间。”
谷小满始终不说话,心里却并不比他好过。
到了洗手间门口,她闭着眼停在了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进了洗手间,顶楼天台上的混乱她没办法不担心。
相比之下,而东野寻的状态更让她不安。
她似乎能感觉到东野寻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么多年来,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除了她,或许更主要的理由还是对父亲的恨。
眼下欧阳义薄突然闹了这么一出戏,他连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东野寻返回来的时候,头帘湿漉漉的,煞白的脸上带着水珠,很明显洗过脸了。
560.第560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6
解雪源跟在他身后,这会儿好像缓过来了。
至少能走路了。
他们相继走出大堂,有位民警手上拿着对讲机,里面传出了欧阳瑾的声音:“爸爸,先下来好不好?不管怎么样您都是我爸爸,这辈子我只有一个爸爸!”
东野寻停住了脚步,周边看热闹的人群里,还有人兴奋地喊着:“欧阳总的大儿子来了!看来大有隐qíng啊!”
解雪源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下:“走吧。”
东野寻抬了抬脚,又停了下来。
他看到谷沧海匆匆走了进去。
该来的都来了,但东野文清还未曾露面。
他想,欧阳义薄闹成这样,或许只是为了bī东野文清见他一面。
“一会儿去吃点儿东西吧,”解雪源害怕他胡思乱想,故意没话找话说,“一品堂可以吗?挺久没去吃了,你说过喜欢他家的粥。”
“嗯,”东野寻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不过这个点儿过去老板娘不在,我挺喜欢老板娘亲手做的‘一碗香’。”
“是么……你是喜欢老板娘,还是老板娘做的粥?”解雪源看着他的侧脸,“据说追求老板娘的人比买粥的队伍排得还长。”
谷小满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解雪源立马解释:“别误会啊,哥不是姐控。”
“噢。”谷小满点了点头,又看向东野寻。
“别听他瞎说,”东野寻无力道。
谷小满闻言,心底的那股酸劲儿,稍微淡了些。
下一秒,东野寻侧头望住她,又很认真地安抚了句:“放心吧,老板娘看不上我。她不是鲜ròu控。”
谷小满:“!!!”
他的话怎么那么欠揍呢,关键还很隐晦的夸了自己。
解雪源的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民警的对讲机里,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天台的争吵声。
消防员已经拉开了安全气垫。
但楼层那么高,消防气垫也只是个安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世上很多人就喜欢围观身边的那些混乱,消遣别人的痛苦来作为自己的乐趣。
一些无能之辈,看到别人活得不如自己,才能得到最大的心里安慰。
“大哥,我要见阿清,你让我见见她。”欧阳义薄嗓音有些高,态度很qiáng硬。
听得出来,他很警惕,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一切企图靠近他的人,都被他qíng绪激动地呵斥回去。
“我真的想不明白,”东野寻低声说,“他活到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到了如此地步,他还在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
“你不用明白,”解雪源说,“你永远不需要明白,你走好自己的路就行。如果这世界上不存在个体差异,又怎么会显出你的好。”
谷小满侧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qíng商还挺高的。”
撩人的话张嘴就来。
如果把东野寻换成个女生,保证沦陷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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