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泪珠真就成串的往下掉。
“我疼!疼……不要碰我!”谷立夏哭着求饶。
“你又不乖了啊。”文竹脸色一变,又开始踩他,撞他的头,“给我乖一点!叫你不乖!”
她撞一下,喊一句。
然后,画面一转,变成她弟弟压在他身上,他趴在地板上,那一刻,在梦里仿佛回到了事件发生的时候,他的灵魂漂浮在天花板上,俯瞰着自己的无助和绝望。
文竹扭曲着笑脸,嘲讽:“你看,你的身体很乖嘛。”
后来他在梦里重复,在现实中挣扎,生理和心理始终往两个相反的极端撕扯,像要把他的灵魂撕成两瓣,他的jīng神状态变得极度不稳定。
经常xing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
当年,他是真的差点疯了。
谷老爷子有心无力,卧榻病chuáng已久,但是临终前一句话救回了即将疯掉的谷立夏。
“那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你的错……”他重复了三遍,带着不甘咽了气。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谷立夏,不是他的错。
当时,他跪在爷爷chuáng前悲恸大哭,直到哭昏过去。
醒来后,突然变了个人。
他把那些忘记了,除了冷淡孤僻些,他和正常孩子没有区别。
658.第658章 手握利刃,心怀慈悲1
谷立夏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湖边上,冻得上下牙齿直打架,然而心底却积压了一团熊熊烈火,烧的他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自燃。
他悲哀而绝望地说:“云珠,或许这世上任何人都能够轻易忘掉痛苦,重新拥有爱,但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甚至连被女孩碰下手都觉得恶心,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可能是个不折不扣的gay了。我还找人试过,但我绝望的发现男人也让我恶心。只有你,能让我觉得活着不只是痛苦。你从不知道自己曾给了我多大的希望和勇气,如果这世上没有你,我可能不死也早疯了。”
他像是被阉割了xing的人,很难有人能激起他的qíng‖yù。
谷小满的眼泪簌簌掉落。
她慢慢往前,轻轻抱住了谷立夏,两个湿漉漉的身体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彼此透过冰冷的衣服,缓缓传递着热量。
“哥哥,会好的……”她哽住了嗓子。
谷小满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他的灵魂经历过了怎样的暗夜搏斗和挣扎。
“都说人生苦短,可我的人生,注定又苦又长。”谷立夏推开了她。
小时候留下的伤痕,长大后就能愈合吗?
不可能的。
那些在儿时受过xing侵害和nüè待的幸存者们,有些人现在看似过着正常美好的生活,但这风平làng静之下,却隐藏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折磨。
那些痛苦变成了不堪的秘密,需要分分秒秒的克制着,忍耐着……羞耻感和自我厌恶,让他们永远也说不出口。
很多人存有偏见,不能理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该吃吃,该喝喝,也不耽误gān正事。
谁还没点痛苦。
怎么就你整天痛苦来痛苦去,既然你这么脆弱,不堪一击,那还不如早点死了。
这么矫qíng的人,根本不适合活在这个世上。
只能说没有经历过伤害的人,就永远不能体会有种感觉叫“生不如死”。
这世上,有太多人都在承担着生命中不可能承受之痛。
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以为已经好了。
但只能说没有遇到令自己崩溃的事,当应激事件重现时,所有伤疤都会再次撕裂开。
谷小满咬着唇说:“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压力。”
谷立夏静静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以前说过很多过分的话。”谷小满再次道歉。
谷立夏无声盯了她两秒,扯着唇角说:“回去吧。否则,没淹死,可能会被冻死。”
“好,”谷小满看了他一眼,手慢慢撑着地面站起身,又差点儿跌倒。
“小心点儿!”谷立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再掉下去,我也没力气救你了。”
谷小满微微一笑,没有讲话。
微风拂过她凌乱湿漉的发丝,带起了淡淡的香气。
谷立夏蓦地僵住。
这一刻,他的鼻子、气管、肺腑、血液,全是女孩的气息,她占满了他的身体,以及每一个毛孔。
她是他的。
柔软。
美妙。
销魂。
……
朝阳燃烧着她的眉目,女孩浑身湿透,láng狈至极。
他却只看到了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你的时候,纯净无暇的像小鹿望向溪水。
659.第659章 手握利刃,心怀慈悲2
也是,这么美好的一双眼睛,怎么能被他玷污呢?
所以,算了吧。
从今以后,那些无数个日夜充斥在胸口令他躁动的异常心思,就此放下吧。
这个早晨,兄妹俩双双坠湖,双双病倒。
谷小满吃了两天的药,感冒基本痊愈。
而谷立夏高烧反复无常,在医院里打了三天点滴,高烧始终难以压制下去。
大概是药物作用,再加上之前失血过多,他的身体很虚弱,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的睡着。
烧得厉害了,谷小满就帮他物理降温,用冷毛巾擦身体。
他深陷噩梦喊疼时,她会抓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安抚。
又是一晚煎熬,天亮了,出了一身汗的谷立夏几近虚脱,思维得以片刻清明。
谷小满伏在chuáng沿上,累得睡着了。
大半个脸都掩在长发中,只露出长长的睫毛和娇俏的鼻尖,鼻尖下是微微张开的菱唇。
女孩的人中很深,衬得唇形特别有立体感。
他看着她,想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
这冲动来得这样突然而剧烈,他心惊ròu跳地闭上了眼睛。
在自我麻痹中,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几天他的意识很混沌,高烧说来就来。
或许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
又是一个夜晚,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中,谷立夏意识缓缓转醒,有人俯身探他额头,柔软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哥哥,你好点了吗?”
谷立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云珠,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谷小满柔声道。
谷立夏哑声道:“去休息。”
“你还在烧。”谷小满见他昏头胀脑的,怎么可能放心休息,“外面在下雨,我睡不着。”
谷立夏往上起了一半,支撑不住,复又躺倒,“躺一会儿也好。”
“嗯,”谷小满应声却没动。
谷立夏挣扎片刻,又彻底睡了过去。
她看着不免心里泛酸。
谷立夏病的很蹊跷,仿佛身体里的某根重要的支柱彻底倒塌了。
半个小时后,谷立夏又昏昏沉沉的醒来。他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的像坠着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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