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颠簸起来!
路上像是故意设了什么,她看着司机有目的的转弯,山道向上攀沿,右侧便是大海。
不……不会是这样的,不是的……
顾墨侧首用眼神凌迟她,薄唇-间溢出的话语让她双眼慢慢睁大。
“想到你这么喜欢唐九折,我在他的车上做了点小手脚,不过是让车胎……”
两个尾音的咬字让唐一瞳脸色瞬间苍白。
“顺便在这条路上放了点东西。”
夏季高气压,超速,障碍,本身。
她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更何况特殊的地点。
宁毁之微微叹了一口气。
顾墨可谓恶毒,明知道唐九折对他最后一个妹妹在乎的要命,又患着极危险的心脏-病,先是将录像送去刺-激他,在这种qíng况下定能使得下一步施行,果然来了。
偏偏这条路就是唐九妍丧命的淮山道,极快的车速加上动过的手脚,就算幸-运爆胎后未发生爆炸更没撞击山体,也会翻车入海!这时就算他心脏-病不发,能活着回来也是奇迹。更何况毫无痕迹,不可能被指控谋杀,唯一的答案就只有意外,死于夏季车轮爆炸溺海身亡。
唐一瞳眼中充满了惊恐,她怎么可能想不到!她见过爆胎的场景,就在繁华高楼之下眺望时远处道路上轰然发生的车祸,新闻上曾有过报道,而这种事故的发生是极有可能导致车辆直接爆炸的!
“不要开了,快停车!!!”她拍着车窗玻璃,哀求着语无伦次叫喊,“顾墨,快让他停下!!”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唐一瞳看着车速越来越快,满脸的焦急和láng狈的泪水:“停车啊,让我下去,要来不及了!!”
她直直跪在了他面前,紧紧攥着他的袖子。
“求求你!求求你!!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做什么都行,快把车停下,那是我的哥哥啊!!”
泪水遮盖了眼眸,洗刷着她稚-嫩的脸庞,然而对方将她的恳求与尊严踩在脚底,“如果我说,他必须死呢。”
她的双手猛然抽-搐起来!
四百码。
六百码。
顾墨看着她痛哭着去开车门,双手狠狠砸在玻璃上,用尽了所有力气不知道疼痛,坚硬的触感几乎撞碎她的手骨!!
唐一瞳泪流满面的一次又一次拍打着玻璃,嗓子都嘶哑了,就连司机看着都不忍的侧开头不去注意她。
她的手掌断裂的疼痛,声带破碎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求求你,停下啊!!
唐一瞳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一刻就像要疯了一般,然后在不远处一阵巨大爆炸声响里结束,热烈的火焰瞬间染红了一片天,残余的星光坠落入大海间。
——不!!!
她狠狠地,狠狠地将头撞在了车窗上!掩盖在了那一声轰鸣爆炸的巨响里,玻璃纹路有了慢慢的裂痕,那时就像从百米高空坠落摔得粉身碎骨!!鲜血顺着额头汹涌流下,染红了她的眼睛,睫毛,雪白华美的衣裳,伤痕累累的双手和枯涸的心。
唐一瞳向后倒下,再也感受不到被人接住时瞬间涌上的厌恶和惊愕而愤怒的目光,她满眼都仿佛流满了血,鲜红的,热烈的色彩。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被她害得死无全尸。
没有人真正喜欢她,就算苏诗温也只是喜欢在她身上唐九妍的影子,所以才在这样的时刻消失背叛了唐九折。
没有人。
灵魂痛苦得喘不过气来,唯一的光亮透过黑暗河流照she-进来,她一定又在做梦了,梨花树下绿糙青青,三月初雨,兰舟轻棹。
记忆里有谁笑声隐隐,热闹着,呼唤着她的名字……
唱着的调子就像此生终结的jiāo响。
红色的液体蜿蜒过她的面容,在眼底滑下长长的血痕,那双清澈的眸子缓缓闭上,满是创伤的手臂无力坠落在空气中。
☆、Chapter40
澳大利亚私人型华裔医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其被安置于顶楼的特护病房,护士长随时与整个主治室从摄像头观察病人的行为,就在昨天夜里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就疯了。
明明受着不轻的外伤,双手和额头缠上厚厚纱布,却不知疼痛一般举起台灯将往隔离玻璃上砸,被砸碎的玻璃碴落了一地,结果就那么赤着脚走来走去,满脚心嵌进的碎片,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没有任何标志xing动作,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内当医护人员赶到时,本想立马阻止,却丝毫没有防备被狠狠咬住几乎撕下一块ròu来,没人预料这样的事发生,猝不及防间又迅速被人用台灯砸了个头破血流,到最后制服对方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光荣负伤。
院长得到消息后不可置信的拨打了委托人的电话,然后亲自去隔离间了解qíng况。
注she了镇定剂后安静躺在chuáng上的女孩仿佛和不久前疯狂攻击的人不是同一个。
护士长被砸的时候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会这样,所以一瞬间没有任何防范,其他人恐怕也是,毕竟在昨夜给这位小姑娘做伤势处理的时候人还很正常。
老院长伸手判断病qíng的时候险些被咬掉手指头,病人被按住在chuáng上即使注she药物也依旧qíng绪bào躁,眼里露出凶狠的光芒,覆盖着一切人类原有的理智和思维。
急忙做了伤口处理的护士在一旁皱着眉询问:“院长,她是不是疯了?”
老院长皱着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新安排的房间里所有能伤害到人的物品全部更换,摄像头进行24小时全方位监测,所幸的是在几针药物和安抚下那位年纪不大的女孩安分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做出攻击xing的举动,但几乎所有时间都在房里不知所谓的乱走,脚底的伤多次沁出血迹,处理了一回又一回,也不能将人锁在chuáng上,曾经尝试过,结果对方好奇的扭转身子去舔锁在腕上的铐链,身体曲成诡异的弧度,左手不久前刚处理的伤口加上大幅度不知疼痛的摧残,险些被扭断。
因为委托者的关系,这位病人弄得整个医院有关部门人心惶惶,专门指派的护士站更是加全了关注,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姑娘又做出什么事来。
护士长记录着报告,这实在是万幸,只要在这位病人面前放轻手脚,细声细语用最温柔的声调和肢体暗示安抚,对方就不会做出激烈的反应,反而有时候傻乎乎的像个五六岁的孩子,歪着脑袋眼神单纯天真的小声嘀咕什么,这种状态就像傻子一样,不同的是小姑娘几乎是不笑的,xingqíng变得胆怯怕近人,这种痴傻qíng况渐渐占了上风,在一天次数里出现的比较多,而只要一受到惊吓便立马充满了攻击xing,因为这样他们特意将整个六楼隔空只住下这一位病人。
实则护士长对这件事充满了疑惑,她想不明白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导致人从原本正常的状态瞬间变成疯傻的人?她不由想起了为女孩检查的时候发现的满身伤痕,腰间被掐的青紫,脖子上全是吻痕,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是施bào后残留的证据,直到两个礼拜后,由于经常与病人接触,她已经可以带着小姑娘下楼走动了,对方的状态经过一周的调节已经保持在了稳定的水平线上,更加安静和沉默,护士长依旧记得在听到她用细细柔柔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时,自己究竟是怎样的震惊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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