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质的长袍柔软宽松,更显得那个身影羸弱。
顾墨怕是知道原因的,这几日迅速消瘦苍白,看起来可怜又好欺负的小家伙为什么举止异常。
没有人说谎,她真的疯了,傻了,什么都不记得,只有黑暗的片段留在脑海里cao控着本能行为。
原本接回来的时候是好好的,除了挣扎着不愿,又大哭大闹,但意识是清醒的,况且也听说她的刚刚被治愈的。却在回来后的第一个晚上,只因为碗掉落在地上的一声碎响,便又给吓疯了。
真是可怜。
原本就小巧的脸越发苍白,下巴也尖了起来,大大的眼睛湿润着浸了水光,弥漫着惊慌和恐惧,像小动物一样害怕着,缩成一团,叫人有隐隐的心疼。
顾墨关掉监视器,走过长廊,左拐,在屋前停下。
他略略放轻了动作,无声的推开门,生怕又惊着了小家伙。
空房。
顾墨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笑起来,反手将门锁上。
能去哪里呢。
明显是听到了动静后迅速藏起来的。
越发的可爱了,不如就一直傻下去好了,他可以养她一辈子。
顾墨听着那微弱的呼吸声,带着微妙的qíng绪从后方泄出,他却转身拉开了窗帘,开始整理chuáng,原本小东西是怎么都不肯睡觉的,后来经过催眠才肯安安稳稳躺下,有时候还必须打上一针才肯听话。
随着时光流逝,微弱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他装作不在意的往chuáng下看了一眼,轻声道:“不在这里,跑到哪去了……”
天真兮兮跟孩子一样的小可怜瞬间屏住了呼吸。
看来还没有那么傻。
这幼稚的举动让顾墨有了微微的愉悦,继而又担心蠢家伙把自己憋昏过去了,他一时间忘记了调整步伐,这音量不大的响声在唐一瞳耳里却犹如惊雷,瞬间呼吸急促起来,他打开衣柜的门,满目的乱七八糟,然后在感觉到了冷气袭来的一刹那,深深埋在黑暗里的小团衣物开始颤抖,在他拨开长衫的一刹那,一只苍白的手以极其快的速度五指尖利狠狠划过他的左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在黑暗里亮着光的眼睛充斥着惊恐和敌意,直直的瞪着他,带着动物一般原始的野xing,不安又充满攻击。
顾墨眼神柔和下来,他不在意的拭去那道伤痕留下的血迹,然后放慢了动作,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出来好吗?”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温柔地迁就过一个人。
得到的却是对方更加警戒的神qíng,他伸手想摸摸她,又怕把小家伙吓得炸毛,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将衣柜关上,只留下一条不大的fèng隙。
黑暗中让人心平静的安全感叫她qíng绪平缓下来,张眼是四处弥漫的漆黑,她在黑暗中缩成小小的一团,藏在厚厚的衣物之下,无比的安心。过了一会,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她毫不怀疑的窝在衣物里,没有防备的睡着了。
☆、Chapter41
“迷失方向的灵魂,最好cao控。”
契约失效。
柔和色调的房间里,正在做一场祷告。
无声的,掩盖着真实的面目,在仪式完成之后,便是催眠。
宁毁之静静看着躺在chuáng上伤痕累累的人慢慢睡去,原本这对她是无效的,可现在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她。
这是一个傻了的,智商只有六岁孩童的女孩,甚至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本能的举措沾染了骨子里的shòuxing。
毫不犹豫对有威胁xing的人施以攻击,神经质一般听到叫大声响就会焦躁不安,吓得瑟缩起来。
病态,无药可救。
更加可笑的是,因此对方将计划进一步推迟,甚至说出,就让她这么一直傻下去也很好的话来。
“你在享受什么,我无法理解。”
顾墨在他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疯子。
“我真蠢,早知道那时候就把她弄傻,这样多好……”
只要她不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他就不会有发疯和失控的冲动。
“要是那年早些如此,就不必吃这么多苦了。”
宁毁之凉薄的笑笑,收起注she器。
……
日子在麻木的程序中游走,让整个世界声音静下来,安抚那个脆弱的灵魂。
期间顾墨简直变了个人,险些让宁毁之以为面前的这个是掉了包的。
迁就,温柔,耐心。
真是见鬼。
这些从来不可能在他身上看到的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顾墨对这个傻了的姑娘好到极点,人家正常的时候怎么就只有百般nüè待和利用。
清晨冰冷的浮光从天空洒下,温暖的颜色,只能看到,无法触摸。
波伊森公园里鸟儿们都起了chuáng,啾啾的鸣叫着,考拉耷拉着脑袋伏在树上懒懒的晒着阳光。
散了一肩乌木长发,着浅绿长裙的女孩睁着大眼睛好奇瞅着四周,眸中消了几日前初见的惊慌和戒备,多了几分怯意。
这几天的治疗是有效果的,至少现在她已经不再那样抗拒身边的人。
因为过激行为导致的创伤,让她到现在走路依旧有些踉跄,久居在室内对于各方面康复都有着极大的阻碍,比如,到现在她还不愿意开口说话,像是将语言已经遗忘了一般。
明显来到了宽阔的地方,自然的气息让整个人都安静,宁毁之轻易便能感觉到对方慢慢转好的qíng绪,从那眉眼舒缓的弧度,唇边若隐若无的笑。
她似乎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有树,有水,有溪水流淌,虫鸣,善良的动物,和最暖的阳光。
他起初还疑惑过的,便是那份契约。
或许是因为他身为催眠者的缘故,她对他的戒心非常小。
这个时候她对一切充满着好奇心,宁毁之便是侧首,听见那温软的嗓音:“啊……”
单音节的调子,纤细洁白的手指指着树上趴着的小生物,朝他看过来,水眸里盛满了疑惑,见他没有反应,着急的指指树上,又唤了一声。
“怎么了?”
弱弱的声音:“咦……”踮脚尖按着树gān要摸。
宁毁之看了一眼树上睡觉的考拉,拉下她的手:“很脏,不要碰。”
她犹自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有些气恼的将手从他掌里抽出,踮着脚又要去摸。
宁毁之站直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说得清晰无比:“它会咬人。”
手利马缩回!
对方竟然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心有余悸的望了眼树上,又看看他。
宁毁之这样说不是没有目的,这个对语言有小部分欠缺,无法理解的女孩,偏偏对带了伤害xing的词汇异常敏感,尤其害怕受伤,这几日见到尖利的物品不论是桌角还是筷子,刀叉,都会让她吓得瑟缩起来,一些更如攻击xing的词句,只要说出来,她就算不明白真正的含义,也会知道危险。
胆小,单纯,对别说什么都相信,一点都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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