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有时只有吴小桐,有时还有别的同学,甚至牟泽偶尔也会参合进来,三人、四人、五人……唯独没有二人世界的时候。虽然她与董柏寒早被默认为一对,可邬小晓还是顾忌着,怕被传闲话。
两个女生刚下到楼下,董柏寒喊住邬小晓。他先问她:“手机呢?丢了?”
“没有啊。”说着,邬小晓忙把手伸进兜里去摸手机:“怎么了?”董柏寒默了默,没答她。邬小晓突然意识到,从昨晚开始自己就没看过手机,董柏寒找她了?
她拿出手机刚要看,董柏寒抓了她手:“跟我出去吃。”
“啊,小桐……”原地不动的吴小桐善解人意地,朝被董柏寒拽着边走边回头的邬小晓摆了摆手。这一年来,董柏寒对邬小晓的态度,她全程目睹,男友力爆棚,男友主权一丝不让的董柏寒依然是个大冰柜,却不对着邬小晓制冷了。
一手被董柏寒领着,一手解锁查看手机,邬小晓看到了那两条消息。她摁灭手机,跟董柏寒说:“我一直没看手机,不知道你发了消息。”
“嗯。”董柏寒几乎是用鼻音应的她。他带她去了必胜客,一顿中午而已,邬小晓虽然对钱没什么概念,也知道对于学生来说,这里有点贵了。
她刚想劝他去吃别的,猛地想起他送的礼物,话又咽了回去。是了,现在的董柏寒不是以前的穷学生了。
她记得他不吃jīròu,点的牛ròu披萨。想过餐后,董柏寒朝前坐了坐,手搭在桌面上,稍显严肃地问她:“昨晚出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邬小晓惊讶,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在吴小桐面前都没表现出不良qíng绪。邬小晓是被宠着娇养大的,平常磕了碰了,发烧感冒了,她磨人娇气得很。可偏巧到了大事上,她都是自己抗,例如这次爷爷生病的事。
就跟她不会在奶奶面前哭一样,她也不会把自己的不幸说与吴小桐与董柏寒听,谁也没有义务当别人的垃圾桶,背负负面qíng绪。
天生这么个xing子的邬小晓,如果不是现在被董柏寒问,她是不会主动说的。事实上,他要是采用bī问她的态度,她可能都会打哈哈过去。偏偏他问得一脸认真,语气又温柔,甚至有丝请求的味道在里面,邬小晓的原则,有点守不住了。
一旦决定说了,未语眼先红,董柏寒倾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慢慢说,我听着呢。”
邬小晓擦着眼泪说完了,董柏寒内心里松了口气,忍不住自私地想,还好不是她出了事。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况且,她这个样子,董柏寒也是真心疼。
他双手握着她的手,哄道:“哭出来倒也好,只是下午还要上课,眼要肿了。”这句话还真管用,邬小晓立马止了泪。
点的餐陆续上来,董柏寒看了眼,又给她加了个甜点。不是说吃甜食,会让人心qíng好。
吃完饭,走着回去,快到学校的时候,董柏寒忽然停下,把邬小晓搂在了怀里,他什么也没说,但邬小晓都懂,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稍许,董柏寒看过她头顶,又看了眼她脚下的平底鞋,笑音道:“你这个子长得……还真是没骗我,紧跟着我走呢。”
“嗯?”邬小晓抬头,不明所以。
董柏寒:“去量量,比起高一,是不是长高了四厘米。”邬小晓惊讶:“你怎么知道?”确实,一直在意身高,每个星期都要量的邬小晓现在有一米六四了。
董柏寒松开她,笑而不语。后面的路程,邬小晓一直跟前跟后地重复着问他,到了学校她也没问出来。
这天回家是跟吴小桐一起的,董柏寒最近很忙,已经有好几天不能送她回家了。路上说起中午约会的事,由此延伸又提到了董柏寒对她的态度,比以前积极多了。想起这个,邬小晓觉得从昨天开始,心上蒙的yīn霾都被冲淡了些。
又想起暑假里的最后一天,她偷袭吻他,结果,在像往常一样得逞后,被他拽了回来。她的唇换了地方,到了他的唇上。那是邬小晓的初吻,她什么都不会,被董柏寒带着,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里绚烂迷人,让她沉醉。
当他放开她时,邬小晓一点女儿家应该有的娇羞都没有,扬着cháo红的脸,眼睛亮晶晶:“董柏寒,你接过吻?怎么这么会吻?”
董柏寒被她问得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好煞风景。可他还是认真答了:“没有。”
“那你怎么……”董柏寒敲了她脑门一下,打断她:“闭嘴。傻。”陷入回忆里的邬小晓捂了下脸,偷偷笑。
生活有喜有悲,甜蜜恋qíng可以使人愉悦,却不能阻止生老病死。
爷爷连年关都没有熬到,人是十一月里去的,在邬小晓生日的前两天。邬小晓请了假,这次有告诉董柏寒与吴小桐。
吴小桐是第一次碰到这种qíng况,不知该怎么安慰小伙伴,只能每天都给邬小晓打个电话,jīng神上表示下慰问。
董柏寒以为陈一云会去吊唁,原打算跟着一块去的,却迟迟不见她提起此事。董柏寒忍不住问了她,陈一云很讶异,想了好一会儿,才没头没尾地问了句:“邬小晓请假是因为她爷爷死了?”
董柏寒皱眉,审视着他妈妈,缓缓问:“您以为呢?”陈一云惊了下:“我没以为。你刚说吊唁,我不去了。再说,人家也没通知,怕是不想被打扰。”
这理由不合常理,也站不住脚。董柏寒暂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他得去,他找了身素色衣服,告诉陈一云:“那我代您去吧,高一打架的事,邬伯伯还帮了我。
“你去gān什么?!”董柏寒被陈一云的语气弄得一愣,她太激动了。
“邬家帮过咱们的忙,再说我是班长,邬小晓是我同学,不能去吗?”董柏寒转过身,盯着陈一云看。
她好像很累的样子,揉着眉心道:“不要跟邬家走得太近,他家……”陈一云没再说下去,临时改口:“你去就去吧,他们也确实帮过我们。”
董柏寒没有放过去,追问:“他家怎么了?”陈一云烦了,向自己屋走去:“没怎么没怎么,你早去早回,不要弄得太晚。”
董柏寒看眼时间,没再纠缠,心事重重地换好衣服。
邬家,董柏寒上次来还是陪陈一云,当时他在外面等,并没有进去。想起这个,董柏寒嘴角翘了起来,那是他跟邬小晓的初见。再想到今天这场面,他收了收自己的表qíng。
门是开着的,亚市的丧俗,来客不迎,去客不送。董柏寒进到屋子里,一眼就看到了邬小晓。她着孝服,头发梳得整齐,眼睛红肿,正跪在灵堂前,跟着父母给来客行礼。孝子头遍地流,来的是邬义康一辈的,所以,邬小晓也要跟着磕头。
行完礼后,来客就要给老爷子三鞠躬了,邬小晓跟着父母,又跪着磕了三个头。按例来客行礼的时候,家属是要同步跪着磕头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蝗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