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柏寒不在乎这些传言,可他替邬小晓在乎,想到她归校时,将要面临的局面,董柏寒心里颇不是滋味。唯一能安慰到他的是,时间不会太长,只要捱过这四个多月,高考一结束,他就可以带她到新环境开始新的生活。
无论他有多忙,都不忘天天与邬小晓联系。只是现在俩人的qíng况颠倒了过来,都是他发一堆消息,她才回一两句。
董柏寒心急,有几次直接把电话打过去,邬小晓接起电话,每每说的都是车轱辘话:“不要总给我打电话,快考试了,你好好复习别分心。再有,不是还有大事要忙吗?真的不用cao心我,我很好,你顾好你自己就好。”
邬小晓的疏离,令董柏寒急而无奈,前所未有的焦躁。
邬小晓的姥姥姥爷已经被舅舅接走,冠皇郡的封令已下,五日后封房。梅芸拉着邬小晓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蹲在地上。邬小晓知道梅芸有话说,理智告诉她,她必须听,可内心深处却在乞求,她不要听,请不要说,不要丢下她。
“宝宝,对不起,爸爸妈妈错了。”很多年听不到梅芸叫她宝宝了,大概是从上小学开始,她就只叫她小晓了。关于她的名字,是有争议的。
记得直到上初中,邬义康还在抱怨,咱们这样的家庭,给孩子取名叫什么小晓,没点子文化,学问。而梅芸却还是持当初取名时的态度,女孩子就该起个像小名一样的名字,叫起来感觉时刻在被家人宠着。
现在,梅芸又开始叫她宝宝了,邬小晓真正的小名。刚说完这一句,梅芸自己忍不住先落泪了。邬小晓可以忍着自己不哭,却见不得梅芸哭,见妈妈流泪,她再也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梅芸见邬小晓肯哭出来,心里反倒好受了些。她止了泪,还有重要的话要说:“妈妈要去配合调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也不知道。这期间,你去文市,你舅舅家住。他这两天就回,帮你办转学。”
邬小晓想问为什么会这样?想说能不去吗?可眼下家里这种qíng况,她决定做个听话懂事的孩子,顺从梅芸的安排,让她放心,不要在里面还要牵挂着自己。
邬小晓应了,梅芸忽然,心痛得很。她想着孩子可能会不乐意,会闹别扭,结果,她的宝宝,就这么乖巧地答应了下来,一点qíng绪都没有外露。
十七年,从没离过她身边,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孩子,如今却要一个人去到陌生的环境寄人篱下。她与邬义康真的错了。
梅云羞愧,难过,邬小晓看在眼里,她从沙发上跪了下来,与梅芸面对面:“从小你跟爸爸就告诉我,做错事不怕,怕的是不认错不改错。从小到大,你们包容了我无数错处,现在轮到我,我等你们认完错受完罚,回家来我们还是一家人。”
“小晓,我的宝宝,我的女儿……”梅芸痛哭流涕,得知邬义康被押走的消息,她都没有如此崩溃,如此痛哭过。梅芸心里念叨着,还好,我把你养得还好,万幸,万幸。
确定要跟舅舅走,邬小晓打了电话给董柏寒,电话里没说两句,他吼了她。邬小晓理亏,先行挂了电话。董柏寒没再打过来,邬小晓既庆幸,又有点难过,一颗心被两面煎着。
没想到的是,董柏寒亲自上门了。给他开门的是梅芸,太好了,他要找的正主就是她。邬小晓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见是董柏寒,她愣住。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听董柏寒对她妈妈道:“阿姨,能跟您谈谈吗?”
“谈什么?你来gān什么?”董柏寒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令邬小晓哑了声。那眼里是决绝,是破釜沉舟。
梅芸也看向邬小晓,坚定道:“小晓,回屋去。”邬小晓在梅芸与董柏寒之间游移,他们已不在看她,脸上是一样的认真严肃。
书房,董柏寒把身份证,房产证,公司营业执照一一放在梅芸面前。她一开始是漠然的,在看过这些东西后,还是没忍住,一脸讶异。
她记得他出生的年月,可现在身份证上的生日被他改了。仔细看,不仅改了,还改到了跟小晓同一天。再看了房本与公司法人的名字后,梅芸明白了他改生日的意图。
这孩子,陈一云的儿子,比她想像得还要深,深不可测。
“什么意思?”她有点明知故问。
“请求您,把小晓jiāo给我。”董柏寒没有一丝心虚,直视梅芸。
“她还没成年,你这成年也是假的。”梅芸拿起他身份证又放下。董柏寒满脸真诚:“我只是想照顾她,我也有这能力。只要四个月,这期间这个房子给她住,我重装了很安全。现在转学您不怕耽误她前程吗?高考后,学校的传言就不是问题了,我们不考本市的大学。”
他又拿出一张宣传单:“您看,佟市的佟大,招艺术生,小晓可以考美术专业,我要报考的专业这里也有。在佟市,我也可以买房,当然,你要是有顾虑,我们就住校。”
他真是把什么都设想好了,梅芸得承认,有可行xing。她问:“我为什么要把我女儿托付给你照顾,你们什么关系?”
董柏寒认真道:“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早就约好一起考大学,一起做事业,永远不分开。只要您同意了,我有把握说服她留下。”
“永远?”梅芸嚼着这两个字,有点飘神,她定了定,直视着董柏寒,像是要盯到他心里去:“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守在她身边了?别跟我说是小晓告诉你的,她也才刚知道。你这房本可不是一天就能办下来的。”
一直不卑不亢,站得笔直有气势的董柏寒,肩膀垮了一下,下一秒他又撑了起来,来了,最难过的一关终于来了。
☆、赢了
董柏寒本不确定的,他心存侥幸,甚至连问都不敢问陈一云一句。现在看来,他妈妈有参与此事,但到底参与了多深,在里起了什么作用,董柏寒是不清楚的。
梅芸的质问,董柏寒不能再自欺欺人。明白过来后他回避了:“我……我会照顾好她,阿姨,现在是高考前的关键时刻,我想她好好地,人生不留遗憾。”他虽回避了问题,但梅芸其实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真相如何,彼此心照不宣。
“你觉得,你们还有未来吗?一个人是不能完全脱离家庭的,小晓不能,你也不能。”董柏寒听懂了,脸色煞白。梅芸没有心软:“现在这样最好,她离开这里去到新的环境,安安心心过以后的日子。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我女儿,我不想她再伤心了。现在走,只是失个恋,如果把事qíng全摊开,她受不住的。”
梅芸轻笑下:“呵,误打误撞这个决定还真做对了,我哪知道你们两个孩子已经到了这步。”
董柏寒从进到书房,就忙着说服梅芸,急切得连坐都不坐,这会儿,他终于坐了下来。他不止脸色不好看,眼里布满了血丝,如被bī到绝境的小shòu,咬牙道:“您不能这么自私。”
梅芸没觉得被冒犯,她疲倦道:“你指责我自私的立场,不也是出自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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