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小晓被拽着,鼓起勇气看了陈老师一眼。只见她满脸yīn沉,吓得她马上瞥开了眼。留下钱煜还想跟陈一云说点什么,而他的恩人陈老师却没理他径直走了。
这天放学,董柏寒跟邬小晓报备,自己先回家一趟,晚些再过来,顺便给她带晚饭。邬小晓想也知道,教学楼前的一幕,他总要跟陈老师有个解释的。
她忙道:“你不用过来了,饭也不用送,我会锁好门窗,不用担心。”董柏寒与邬小晓相处的这段日子,深知她胆子有多小,他要是不在,恐怕这一晚上她都睡不好。
他捏了她脸蛋一下:“你别管了,我有安排。”要不是邬小晓怕董柏寒在她与陈老师之间难做,她是说不出不让他过来的话的,董柏寒想得没错,一个人住在那房子里,她害怕。而旁屋有董柏寒在,她就不怕了。
所以,她虽然善解人意地让他不用过来,但心里却是希望能见到他。听到董柏寒没答应她先前的提议,她眼里满是希冀:“嗯,听你安排。”
董柏寒喜欢看到她这样,自从她家出事以来,从前那么爱缠着他的邬小晓,以往的粘人劲没了。他不悦,不适。
眼下,终于看到点她依赖他的样子,董柏寒心里无比受用。
董柏寒确实是被陈一云叫回家的,其实,今天这qíng况,她不说,他也会回来的。董柏寒比她早到家,等人的工夫,做题复习。
出了邬小晓家的事后,他与陈一云从没有就此事谈过,娘俩儿都有心逃避。可藏着捂着也不是事,董柏寒就打算借着今天这时机,跟陈一云把话说清楚。
董柏寒没把这场谈话当大事,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谁也撼动不了他,陈一云也不例外。
与董柏寒不同,陈一云可是就这场谈话,想了很多,做了许多手准备。儿子与邬家丫头的事,她早有耳闻,一直想问却找不到好时机。
她之所以能忍受董柏寒最近经常晚不着家,是因为,她被董柏寒告之,他在筹备公司,他还给了她一笔钱,这些把陈一云震住了。当时,她脑中竟跟梅芸是一个想法,这孩子随谁呢?她跟董修文可没这本事。
可他再能耐,再本事,有的事她也不能不管。例如,她接受不了自己儿子与邬小晓扯到一起。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行。
母子俩对这场谈话是有预期的,都知道不会太顺利。淡然的董柏寒与自认做足准备的陈一云,一见面,先是扯了一通家常。
“我先去做饭。”
“不用,我捎了炒菜回来,主食也买了。”
“哦,那洗手吃饭吧。”
“嗯,就来。”
说是吃饭,可董柏寒根本没怎么吃,他想着快点谈完,回去陪邬小晓一起吃。陈一云的心思也不在吃饭上,好歹吃了几口,她决定开口说正事。
“今天,你跟邬小晓是怎么回事?跟你说了多少遍,她的事你不要管,她家好时,我都不让你往上攀,现在不好了,更是要躲得远点。”陈一云一副口苦婆心地样子。
董柏寒看着她,等她告一段落,他才开口:“妈,我不能不管她。”
“什么?”陈一云心里咯噔一下。董柏寒继续说:“我喜欢她,我们会一起考大学,会在一起。”他想想,补充道:“其实,现在就在一起了。”
陈一云闻言激动了:“我不同意,你要早恋可以,妈妈不是迂腐的人,上了大学你要谈恋爱我不管,可她不行,那丫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您给我个理由。”董柏寒一点都不退让。
陈一云:“她有污点……”董柏寒听不得这个,他打断她:“她一未成年的女孩子能有什么污点?”陈一云声也见高:“她的家庭就是她的污点!”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
稍许,陈一云缓了语气:“寒寒,家世清不清白,不光是看有钱没钱的,别的不说,像邬小晓这种qíng况,有些单位她都进不去,政,。审不合格。”
董柏寒抬头,qíng绪不复刚才的激动,他心里一片冰凉,声音沉沉道:“她家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你就当我是在赎罪。”
“董柏寒!”陈一云站了起来,脸上的表qíng再无一丝柔和,语气中带着丝歇斯底里:“我,我哪有做错,邬义康不该得报应吗?看看他们gān的缺德事,毁别人家孩子的前程,这钱煜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跟他们这些伤天害理的比起来,我有什么错?你的学都上到哪里去了,还有没有点是非观,你真给你爸爸丢脸!”
董柏寒听她骂完,平静依然:“您没错,可……能不能晚些时候,哪怕晚半年,等她高考完再说。您家里就有考生,怎么就不能推己及人,哪怕是看在他们曾经帮过你的份上,给他们的女儿留条后路。”
陈一云愣了愣,慢慢坐了回去:“他家的孩子是孩子,被他们害了的孩子呢?就是活该?”董柏寒本就是个自私的,加之护短又偏心,比起邬小晓艰难地过这半年,他觉得钱煜晚进半年茂实不算什么。
被埋得最深,不想挖出的不堪,在母子俩之间终是亮了出来。董柏寒本也没打算说服她,他知道他妈妈不会同意他跟邬小晓在一起的。他一向主意正,又怎么会听陈一云的,现在只不过是把事qíng挑明了而己,并不需要得到她的认可。
是以,董柏寒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打算再做停留,站起身:“我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您不用为我cao心。大学,我不打算考本市的,我会带着她离开这里,不会给您添麻烦。”
陈一云忍不住哭了出来:“你这是打算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吗?我养了十八年,养了个混蛋出来……”
董柏寒走近她,抽了纸巾给她抹泪:“您别这么说,只有您不认我,没有我不认您的道理,生恩养恩我还没报呢。只是,邬小晓这件事上,我做不到,做不到您说的,我认定她了。”
陈一云愣住,连哭都忘了,这还是她那个寡淡凉薄的儿子吗?邬家那丫头到底给他喂了什么迷,。魂药,竟是拿得他死死地。
董柏寒走了,陈一云坐在原地,久久未动。她这是个什么命,邬家倒了,她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出了,顺了。哪成想,yīn魂不散啊,梅芸的闺女来抢她儿子了。她家董柏寒多优秀啊,十八岁还不到就开了公司挣了钱,而学习一点都没耽误,每次小考都保持在年级前三。
这样优秀的孩子,她邬小晓拿什么来匹配?尤其现在,除了个家庭污点带在身上,她一无所有一无是处。
不行,她就是死,也不能让梅芸的闺女抢了她儿子,不能让邬小晓成为董柏寒的污点。
☆、依赖你
董柏寒回去的路上有些着急,他怕饿着邬小晓。急急忙忙开锁进了屋,客厅里开着灯没有人。
“小晓?”他轻声唤她,没人应。董柏寒一阵心慌,猛地推开她卧室门,见她坐在书桌前,因功课做得太专心,没有听到他喊她。开门声惊动了邬小晓,她回头:“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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