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开不开车了。”这话说得带着鼻音,近乎妥协的语气里满满地撒娇意味。董柏寒喟叹,这种看得到吃不到,只能偶尔偷偷嘴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天xing,促使董柏寒后面的路程上,都在暗暗思考,要不要耍手腕设个局,把人彻底拿下。可隐隐地他抗拒这个想法,因为心里有个声音对他说,那样也许会适得其反,把人推得更远。
再次叹气,先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董柏寒想着,只要自己真心对她好,就算是块石头也有捂热的一天吧。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缠着她,紧紧地缠着她,就算没有结果,也要把她束缚在自己身边。
董柏寒在想心事的时候,旁边的那位“石头”也是一言不发。在小区门口,邬小晓开口让他停车。董柏寒理都没理她,直接开了进去。
“几号楼?哪边拐?”语气严肃得不行。
“三号楼,左拐。”他已经把态度传达得很清楚了,邬小晓知道拧不过他,老实地答了。再说,确实太晚了,自己走进小区,她也害怕。让董柏寒停在外面,只是邬小晓本能地不想他离自己的私生活太近。
车稳稳地停在三号楼门前,董柏寒朝黑漆漆的楼道看了眼:“你住几楼?”邬小晓马上答道:“二楼。”
董柏寒嗤笑:“瞧把你吓的,放心,我不上去。”转眼他又一本正经道:“当然我期待着,有一天,你能邀请我到你家坐客,好几年没见梅老师了,想拜访她。”没等到邬小晓的反应,董柏寒接着说:“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邬小晓抗议:“才二楼。”
董柏寒改口:“在窗口冲我招招手也行。”
“行吧。”邬小晓想回家睡觉了,不yù跟他纠缠这个问题。
推开门,梅芸已经睡了,厅里留了盏落地灯。邬小晓连包都没放下,就直接冲到了窗前,冲董柏寒摆了摆手。那人见了,收回半边身子,发动车子离开了。
简单洗漱后,正要回自己房,见梅芸从卧室出来。她唠叨着:“怎么这么晚,可不能总这样,身体要吃不消的,不要仗着年轻就胡来,老了你就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同事办的欢迎会,只是偶尔了,不会总这样的。你怎么出来了?”
“被外面汽车的声音弄醒了,就睡不着了,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
邬小晓有点心虚,移到沙发旁:“来,躺这,我给你按按头,助眠的。”
“你不睡吗?我没事的。”梅芸冲她摆手。
“困劲过去了,进屋也一时半会儿睡不下。”邬小晓已经侧坐在沙发上,她拍拍沙发:“快点。”
梅芸看了她一眼,慢慢走了过去。她听女儿话,按她说的躺好。邬小晓一上手,她被揉得舒服,闭上了眼。
“这个力度可以吗?”
“挺好的。”
寂静地夜晚,母女两个在开着一盏落地小灯的屋子里,聊起了家常,起先的话题围绕的都是新工作,新同事。慢慢地,也不知是由谁开始,她们聊起了邬义康,梅芸陷在回忆里,说的都是年轻时候,两人相识相恋的故事。
邬小晓听着,想起刚刚在董柏寒车上,在他qíng不自禁时,自己的反应。她忽然有点慌,急于找点什么来巩固自己内心的堡垒。
“妈妈,您说爱qíng重要吗?”
梅芸默了默,郑重答道:“重要。那么美好的人生体验,如果没有经历过,就太过遗憾了。经历了,嫁给的人又正好是自己爱的,那才是婚姻应该有的样子。有爱qíng做基础,才能在日后长长久久的岁月里,一直走下去。”
这不是邬小晓想要的答案,她手下动作慢了下来:“如果这份爱与自己的原则相违背呢?是选爱qíng还是原则?”
梅芸坐了起来,把邬小晓双手拢在自己手里:“原则?谁的原则?你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原则就是对的呢?它有什么需要你坚持的理由吗?”
邬小晓怔住,好半晌才喃喃道:“可我不想做唯爱qíng至上的人……”
“做不做什么样的人,不是自己凭空想出来的,不要轻易给自己下定论。你要知道,妈妈最大的心愿是,你要幸福。”梅芸拍拍邬小晓的手:“去睡吧。”
待邬小晓回过神来,梅芸早就不在客厅里了,她站起来,慢慢踱回房间,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之后的日子,邬小晓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倒是没再失眠,脑子里全是图形,色彩,完全被设计所占据,根本没工夫想其它的。
终于,部门的这个项目快要完结,只剩下些收尾的工作。这些天的紧张工作,邬小晓头疼的老毛病犯了一次,这天班上,她特意放慢了些工作节奏,来到茶水间打算泡杯下午茶给自己。
正好遇到同部门的huáng佳也在,她拆着包装袋问了一句:“要帮你泡一杯吗?”邬小晓摇头:“谢谢不用,我喝这个。”
两个人各自泡好了茶,坐在一处聊天休息。邬小晓的视线一直追随着huáng佳拿杯放杯的动作,huáng佳有所察觉,主动撩开袖子,露出上臂一整圈的纹身图案。那上面的图案与色彩,深深吸引到邬小晓,她一时看得入迷。
“好看吧,这家店可有名了,做纹身要预约的,店主是我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这个就是她亲手设计,亲手做的。”
“好看。很酷。”邬小晓真诚地赞美,她忽然生出想见一见这位店主的想法,她真是太喜欢她的作品了。
凭心而论,董可老师虽是位名家,出过不少jīng典之作,但在邬小晓的世界里,没有一幅作品赶得上huáng佳胳膊上的这幅。没有理由,艺术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只看能不能打动有缘人。
正好huáng佳开口问她:“你喜欢这个,想纹吗?我带你去。”邬小晓抬头笑道:“好啊,我想去看看。”
纹身这种事邬小晓想都没想过,倒不是家教不允许,邬家的教育一直是很开明的,加之她学的又是绘画这门艺术领域里的技能,自然也不可能太循规蹈矩,对美的东西,是不会在意它的载体的。
按huáng佳的话,择日不如撞日,她提前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冲邬小晓摆了个OK的手势。下班后,俩人一起出发奔向位于城南的纹身店。
店铺是在一栋高层民居里,电梯停在十五层,门一打开,邬小晓又被震了一下。楼道被整个改造了,一下电梯像是走进另一个世界。
huáng佳在前面引路,回头说道:“这一层四户都被她买下来了,01,02打通,做了工作室,03是员工宿舍,04老板自己住。所以楼道被弄成这样,也不会有人提意见的。
邬小晓点点头,这楼道的设计风格与huáng佳胳膊上的截然不同,但邬小晓依然喜欢。她对这个店主是越来越好奇。在跟着董可老师的那些年里,邬小晓接触过不少圈中名人与名作,可还没有一位像这小店主一样,做出的东西如此的打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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