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森林酒吧_匹马孤征【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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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流伤,却也并非带走所有。

  那饱受磨砺的xing感,尽管失了圆润,失了活力,失了丰满,却被岁月填充进了娴静,潇洒和诗意,变成了另一种风qíng。

  ·

  片刻后,我取了餐,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同白薇聊天。

  白薇夜晚仍是不吃任何东西,只抽烟,喝咖啡,偶尔沉思不语。

  等我吃完,大部分客人已经推门离去。大厅里忽然响起寥落的掌声,我扭过头,发现初凝正合上琴盖,向食客躬身致谢。

  我忙起身,想上前挽她。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你的小qíng人约会了?”白薇挑眉问道。

  我尴尬地笑了下,赶忙坐下说:

  “没有的事。只是坐久了背疼,起来舒展一下。”

  “快去吧!”白薇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那孩子其实等你很久了,你再不来,怕是要下山找你去了。”

  ·

  我来到台下,轻轻握住了初凝的手,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来了?”她轻声问。

  “嗯,好久不见。”我说。

  她拉着我从侧门快速穿过,回到她住的树屋里。

  一路上她欢快地走着,一刻没停,如果我们是初见,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眼盲的女孩。

  打开门锁,她开了灯,熟练地脱去了演出服,挂在衣帽架上,露出里面紧身的粉色保暖内衣。

  随后,她坐到琴凳上,对着电暖炉烤着手。

  屋里的暖气很热,我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把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她在灯下的侧影。

  一年不见,我大体未变,而初凝在这一年里却仿若重生了一般。

  她的胸-部变得丰满而挺拔,有了女人的形状;腰部的曲线也变得更加圆润而柔和,褪去了少女青涩的僵硬;额前厚重的刘海也削成了空气刘海的样子,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稍有风chuī糙动,便会露出雪白轻盈的额头;她的容颜也变得俏丽而又脆弱,像冰雕一样,有种一触即碎的既视感。

  “林秋,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她眼望前方,突然静静地说道。

  “嗯,什么好消息?”

  “我马上就能看到你了。”

  ☆、白烛莲灯

  “啊,真的吗?”我吃惊地问,“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我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以为永远都治不好,对吧?”她笑着问。

  “不好意思。”

  “没关系,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其实眼盲也是分qíng况的,如果是神经类的先天xing眼盲,怕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好在我只是角膜恶化,现在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复明的希望很大。也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能带你划船了呢。”

  “怕是要让你失望的,长成我这样的人就算躺在地上被人踩几脚,都不会有损颜值。”

  “如果人真长成了那样,还怕被人看吗?”她忽然笑了起来。

  “那倒也是。”我自嘲道,“不过,手术费应该挺贵的吧?”

  初凝收起了笑容,眉眼间掺杂着一抹复杂的落寞。

  “没关系的,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他很有钱。”

  一个突如其来,饱含距离的“他”字,让我就此住口,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想努力转换到其他话题上,毕竟能复明对她来讲是件天大的好事,但还没待我开口,初凝又继续说起来:

  “他是做生意的,具体做什么生意,我也不清楚。我从小跟着我妈在这座城市长大,我妈是他的qíng人,但他们关系并不好,尤其在知道我眼盲以后。可以说十六岁之前,我们素昧平生。直到今年,他才主动来找我,听我弹琴,同我说话,就连捐献者也很快就找到了。

  你说可笑吗?自己的女儿,尽管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女儿,我用尽了十六年的光yīn,却等不来他的一次回眸。

  花心的男人,是这世界上最绝qíng的生物。

  我一直都这样觉得,所以那天在湖上……才会不自觉地冒犯了你,能原谅我吗?”她皱着脸,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当然。不过也谈不上原谅,因为我没生过你的气。”我宽慰她道。“因为觉得我是个小孩,大人是不会跟小孩生气的?”

  “那倒不是,本来错就在我,你不过是把它说出来了而已。像我这种首鼠两端的人,应该是你最讨厌的类型吧?”

  “原来是,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淡淡地说道,随后便突然转变了话题,“嗳,我最近听人弹了一首曲子,很独特!你想听吗?”

  “嗯,想听。”我说。

  初凝掀起琴盖,确认了下中央C的位置,便挥手弹了起来。

  第一小节才刚刚弹起,我便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首乐曲同我在垃圾箱上捡到的CD中的曲子一模一样。

  狂放,迷乱,凄厉而又缠绵,充满了各种极端的qíng绪。

  我战战兢兢地听完了全曲,早已被冷汗湿透了脊背。

  “你在哪里听到的?”我极力克制地问。

  “前几天一直有人弹来着,谈了很多遍。就在第一次你住过的房间。”她说。

  “是萧蕾……是萧蕾没错……一定是萧蕾……萧蕾来过……就在几天前……说不定现在还没走……”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发了疯似的想,脑袋变得像炭火一样烫,竟然有一种快要昏厥的晕眩感。

  “好听吗?”初凝表qíng不甘地追问道。

  “还成。”我声如蚊呐般说。

  我焦灼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不断揉搓着头发,初凝也突然没了声音,只呆坐在琴凳上,侧影消瘦而漫长。

  ·

  “能等我下?我去前台取个东西。”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努力编织着愚蠢的借口。

  看到初凝略带惊愕地点了点头,我便匆忙打开房门,奔向大厅。

  好在我在这里也算是熟客,前台的服务员礼貌而坦诚地告诉了我前几天入住那间树屋的客人的名字。

  “客人登记的名字是——孤独的鸟。”她客气地说。

  “孤独的鸟?”

  “对,就是孤独的鸟。”她笑容可掬地确认道。

  “怎么回事?还可以用这种名字的?”我惊诧莫名地问。

  “只要是我们的金卡会员都可以,不留名字也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她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一脸“不用我说,你懂的”的表qíng。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心想反正也无所谓了,“孤独的鸟”,在这所城市里本来知道的人就很少。在我的心目中,那位“孤独的鸟”就是萧蕾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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