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天王_河汉【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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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挺听话的。”尚哲告状道,“前两天谭姨送了螃蟹来,给他蒸着吃了几只,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非要把螃蟹养起来,不给他养还闹脾气。”
“后来呢?”郑嘉言听着好笑,面上却没有表qíng,瞟了恰恰一眼。
恰恰缩了缩脑袋,嘟着嘴没敢说话。
“后来留了一公一母让他养着,这不还特地买了个养螃蟹的玻璃缸。”
尚哲捧着ipad走到小飘窗那里,把镜头在上面绕了一圈。养螃蟹的缸里半湿半gān,两只螃蟹正优哉游哉地趴窝在沙地上晒太阳。旁边还有个小鱼缸,里面有些小石头和水糙,两条红色的小金鱼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看来养得还不错?”
尚哲颇自得地说:“还行吧,我顺道又买了小金鱼和小鱼缸,反正都是要养的了,gān脆多养点,看着热闹。”
恰恰扒在飘窗边缘,踮着脚看小金鱼和小螃蟹。
郑嘉言说:“恰恰,既然是你要养的,就要对它们负责任,知道吗?”
“知道了。”恰恰见他daddy没生气,胆子就大了起来,手指头戳戳鱼缸,“daddy你看,小金鱼和小螃蟹……很可爱啊。”
此时尚哲撒了些鱼食进去,眼神亮亮的,和恰恰一个样,满脸孩子气。
“嗯,很可爱。”郑嘉言看着尚哲的侧脸,笑着说。
恰恰被螃蟹和小鱼吸引了注意,跟它们叽叽咕咕说话。尚哲jiāo代他不要再给小鱼喂食了,便坐回了沙发上。
没了孩子在旁边,郑嘉言说话放开很多:“想我了没有?”
尚哲没想到他突然这么直白,脸上一红,犟嘴道:“没有,我跟我们家金鱼一样,七秒记忆。哎,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郑嘉言被他这幅别扭样弄得心痒,只想咬他的嘴一口。
尚哲见他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自己,一阵心虚,赶紧转移了话题:“咳,前两天幼儿园老师来家访,说圣诞节幼儿园要举办一场亲子活动,恰恰还要上台表演节目的。但是《瘾杀》的电影宣传要开始了,接下来一个月我的通告都排的很满,恐怕没时间照顾恰恰了……”
他这么说,郑嘉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这边的事qíng快结束了,下周四能回来。”
尚哲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了笑:“那就好,到时候恰恰的事qíng就jiāo给你了,你陪着他,他会很高兴的。”
郑嘉言望着他:“还说不想我,听到我要回来了,你比恰恰还高兴吧。”
“……”尚哲愣了一下,“哎,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郑嘉言想着,自己是要赶紧回来重振夫纲了,要不这人是要上天了。
这边刚跟尚哲视频结束,郑嘉言又接到一通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他挑了挑眉毛。
最近他跟这个人在公务上接触得挺多,但像这种占用私人时间的jiāo流几乎没有过。严格来说,他与这个人算是生意上的盟友,qíng感上的敌人。所以乍接到这通电话,他颇觉意外。
谭杰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郁:“郑嘉言。”
“谭律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告诉你两件事的。”
“等一下。”郑嘉言并不着急,“谭律师现在是要完全站在我这边了吗,看来纳吉斯的于老板真是看走了眼,花了那么多钱,结果挖来一个商业间谍。谭律师,你应该知道,泄露商业机密是要判刑的。”
虽然这话说得不好听,但实际上是在提醒谭杰,不要越过那条底线。郑嘉言确实对纳吉斯的种种做法很不满,也对谭杰与尚哲的关系很介意,不过他还不至于公报私仇,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谭杰也是尚哲名义上的亲人。
谭杰冷哼了一声:“我的事就不劳郑总你费心了。我是纳吉斯的法律顾问,不是他们的门下走狗,哪些事qíng能做,哪些事qíng不能做,我比你清楚。我不想帮你,也不想承你的qíng,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不让你的问题牵扯到尚哲和恰恰。”
郑嘉言神色一凛:“什么意思?”
谭杰道:“第一件事,前两天我姐问我小哲最近是不是谈朋友了。她说她去给小哲送螃蟹的时候,发现小哲家里有两个大人生活的痕迹。”
这件事并不严重,但的确有点伤脑筋,郑嘉言抿着唇没接话。
谭杰接着说:“小哲向来心大,我估计他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我姐很少去小哲那边,但她是个很细心的人,她这么来问我,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又不好直接跟小哲的父亲说。我当时没讲什么,只说自己不太清楚。这次是来告诉你,这事我不会再管,你们自己解决。”
郑嘉言“嗯”了一声:“还有件事呢?”
谭杰语气严肃:“不知道于总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他注意到了恰恰和你的血缘关系。目前他还没有什么行动,但他既然调查了这个事,多半是要留有后手的。”
郑嘉言眸光一沉:“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太清楚,他瞒得很紧,我也是昨天无意间才探听到。我猜他是派人跟踪你,查到了跟你相关的什么人,之后又查到了恰恰头上。郑嘉言,我不管你要怎么跟纳吉斯硬碰硬,小哲和恰恰是我的亲人,我绝对不允许因为你的事qíng让他们受到伤害。”
“我知道了。”郑嘉言心中烦乱,不想再听他的威胁,“你先顾着自己吧,他能把恰恰的事qíng都翻出来,肯定也知道你和尚哲的亲属关系。”
“他防着我,我也防着他,我自有办法脱身。”
谭杰带来的消息打乱了郑嘉言的计划,他决定提早结束这边的工作,尽快回国。一时间各种繁琐事务堆积成山,把他忙得不可开jiāo。
周一早上,尚哲临时接到丁旗的通知,说明天下午就要出发去b市参加电影宣传活动。郑嘉言给的准信是周四才能回来,于是恰恰会有一天两夜没人照顾,这下可让尚哲犯了愁。
尚哲先是联系了小孙,这阵子小孙在他们家的工作比较轻松,基本上只负责恰恰上幼儿园的接送,还有周末的时候帮着照看,所以就在空余时间去接了别的活,这也是他们订的合同上允许的。由于这次的事qíng没有提前说,小孙很为难地表示他这两个晚上还有一份工要做,不方便请假。
尚哲考虑再三,还是给他父亲打了电话,让他们周二过来把恰恰接走。但是接下来的事qíng不好办,圣诞亲子活动就在下周,他不想让父亲或者谭姨去,辈分上隔了一层,血缘上也隔了一层,他不希望恰恰在老师和同学面前被说成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可他毕竟还没有向父亲出柜,更没有提过郑嘉言和恰恰的关系,怎么才能让他们把恰恰jiāo给郑嘉言?总不能先让他爸把恰恰领回去,然后跟他爸说“把恰恰jiāo给那个你不认识的男人就可以了”,这也太不靠谱。
尚哲左思右想,纠结着要不到时候给谭杰打个电话,让他把恰恰带给郑嘉言,再帮自己瞒着点,这样理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怕那两个不对盘的人吵起来……
他自以为周全地盘算着,然而,事qíng一开始就脱离了他的预想。
尚哲在家里收拾行李,小惠说机票已经买好了,两个小时后来接他去机场。
恰恰知道他要离开,daddy又没有回来,就闹小qíng绪了,早上不肯去上幼儿园。尚哲想着这一天忙忙乱乱的,不去就不去了,便给恰恰向幼儿园请了一天假,他实在抽不出空把恰恰送去父亲那边,只得打了电话给谭姨,谭姨说会跟他父亲一起来接恰恰过去。
恰恰坐在地毯上,喜欢的玩具也不玩了,喜欢的动画片也不看了,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尚哲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把恰恰需要的东西打包好,准备给谭姨带过去,转头发现恰恰低着头一声不吭,赶紧过去看是怎么了。
这一看可把尚哲心疼坏了,只见恰恰眼睛睁得大大的,两颗米粒大的泪珠子悬在眼眶边上,眼瞅着就要掉下来,这孩子却只是扁着嘴一声不吭。
“宝贝怎么了,怎么哭了?”
恰恰用手背在眼睛上擦擦:“恰恰没有哭,恰恰是……男子汉。”
尚哲轻轻拍着他的背:“哦,是爸爸看错了,恰恰没有哭,我们恰恰是小男子汉。”
恰恰搂住他爸爸的脖子,说话还带着鼻音:“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最近他和郑嘉言之间总会有一个陪在恰恰身边,恰恰就挺黏他们的,这下子突然要被送走,恰恰就觉得伤心了。
尚哲亲亲他的脸:“爸爸要出差几天。”
“那daddy什么时候回来啊?”
“daddy后天就回来了,恰恰听话,先去爷爷奶奶家住一天好不好?”
恰恰看着他爸爸,点点头说:“好,daddy回来就接恰恰回家,恰恰很听话。”
“嗯,舅爷爷会去接恰恰,然后带恰恰来找daddy。爸爸跟daddy说好了,daddy会去看恰恰表演圣诞节目的。”这么说着尚哲都觉得麻烦,又是爷爷奶奶又是舅爷爷又是daddy的,恰恰不晕他都要晕了,可又实在没别的办法。
好在恰恰没想那么多,知道他daddy会陪着他,终于破涕为笑,挺着小胸脯说:“恰恰表演很厉害的……会飞啊!”
“哦?我们恰恰是小超人吗?”
正跟孩子腻歪着,门铃响了。尚哲估摸着应该是他父亲和谭姨,就牵着恰恰去开了门。
自此,一切如同脱缰的糙泥马,朝着柜子外面的世界狂奔而去。

☆、第53集

  尚哲还没来得及跟郑嘉言说自己出差的事,而郑嘉言提前回来,也没有事先告诉尚哲,一是因为这次行程决定得很仓促,二是他觉得偶尔来个惊喜也挺不错的。
当然,他没想到这个惊喜会这么大。
郑嘉言连续几天处理事务,又刚下飞机,神色有些疲惫。到了楼下,他让司机去公司拿几个比较紧急的文件过来,打算在家里休息一天再去工作。
门禁处有一对中年夫妇,男的jīng神矍铄,女的温雅端庄,他们没有门禁卡,不过显然是提前约好的,刚循着门牌号按了门铃,门禁就打开了。
这倒省了郑嘉言刷卡的麻烦,他便跟着他们进了电梯间。
老两口看他的相貌和气度,不像是什么不法之徒,还很礼貌地让他们先上电梯,问他们去几层,应该是这里的住户,也就没多在意。
三人在电梯里沉默着,郑嘉言不认识他们,只是有些意外,要去的是同一个楼层。尚哲住的这个公寓,一层有两户,他对另一户人家没什么印象,之前似乎是没人住的。而这两个人……郑嘉言观察了一下,随着楼层逐渐上升,心中隐隐产生了某种预感。
当楼层指示灯跳停的时候,叮的一声,郑嘉言已然反应过来。
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了,老两口先走了出去。
郑嘉言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
尚哲开门迎接父亲和谭姨,给他们拿了拖鞋:“爸,谭姨,先进来坐会儿吧。”
尚父的语气有些不满:“你什么时候的飞机?也不早点安排好。”
“哎,爸,我是真来不及……”
“好了老尚,别把恰恰吓着了,前两天你不还惦记着这孩子。”谭姨弯腰看着恰恰,“恰恰,想奶奶了没有?”
恰恰讨喜地说:“想奶奶、想爷爷了!”
“恰恰真乖!”谭姨摸摸恰恰的头,满心疼爱,尚父被这么一喊,自然什么气都没了。
两人换了鞋进屋,尚哲偏头跟他们说着话,门口一空出来,恰恰就瞅见了后面的郑嘉言,登时两眼发亮,原本紧紧抓着他爸爸的手也松开了,趿拉着小拖鞋就冲出来:
“daddy!”
尚哲一愣,转过身来就惊住了。
见到郑嘉言的喜悦只有那么一瞬间,之后就被接踵而来的狗血泼了个魂飞天外。
恰恰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就知道他daddy回来了,像个小pào弹一样,一头扎过去,郑嘉言顺势将他抱了起来:“恰恰长高了。”
恰恰在他身上开心地蹬腿,把拖鞋都蹬了下去,大言不惭地说:“恰恰比daddy高了!”
郑嘉言捡起他的拖鞋,拍拍他的屁股:“说你胖还喘上了。”
“恰恰不胖,爸爸说,恰恰帅啊。”
郑嘉言忍俊不禁:“你还挺自信。”
这边父子俩亲亲密密的,那边屋里的三个人却是一脸茫然。尤其是尚父和谭姨,眼看着自家孙子喊一个陌生男人daddy,完全搞不清状况。
郑嘉言抱着恰恰,熟稔地进屋、换鞋、关门、问候。
他朝两位长辈点头招呼:“伯父、谭姨。”又朝尚哲说了句,“我回来了,你临时有事要出差?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语气亲昵,眼中的qíng意毫不掩藏,别说谭姨这么细心的人,就是尚父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尚父来回看看两人:“你们……”
恰恰被谭姨抱到了一边,留那三个男人在客厅里gān瞪眼。
开场白还没想好,尚哲就接到了小惠的电话,让他准备好就下楼出发了。
面对父亲yīn沉的脸色,尚哲无助地看向郑嘉言,一副“没有一点点防备,老天你在玩我吗”的可怜样。
郑嘉言心下好笑,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你有事要忙的话就先去吧,伯父和谭姨我来招待就好。”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尚父就缓过神来了。身为一个军人,一个物理学教授,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两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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