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坏人……”张抓了她的手腕,把她压在身后的墙壁,“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定义一个人是不是坏人?”
他说着,在她偏头躲避时捧住她的脸,凑过去咬了她的唇。
不管怀里人的挣扎,轻巧地堵,挑逗地咬。
qiáng吻之下,没有柔qíng,只有征服yù和浅薄的qíngyù。
“我说过了,”冰凉的长指搭在她侧脸,张离开她的唇,在她耳边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到底懂不懂?”
“……”边忱只来得及急速呼吸,腿都是软的,真怀疑自己下一刻就会丢脸地蹲在地上。
要死了要死了,为啥事qíng就变成这样儿了?
等她稍微平复了呼吸,贴着墙回答他:“……我不懂。”
张只是挑了眉,瞧瞧她能说出什么来。
“我所见到的你跟我想象中的你没有出入,所以你让我怎么去懂得这句被你qiáng调过两遍的话?”
“没有出入?那你想象过我会吻你?”他说完这句,再一次用凉凉的唇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像这样?”
“……”边忱语塞,似乎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掉入他的话术圈套。
“我,我说的是初见……”她底气不足,梗着脖子qiáng辩,“我以前没想过这个什么,吻不吻的……”
她结结巴巴说话时,张的目光在她五官处沉静地游移,尔后抬手,摘下她鼻梁上的眼镜。
“你,你gān什么呀?”边忱眨了几下眼,不太适应。
距离太近,近到即使她没了眼镜,也能把面前这张年轻好看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常年戴眼镜的人一旦没了眼镜,就会失去安全感。
边忱瞪着他,见他不说话,也不做其他事。于是就想伸手去拿回自己的眼镜,伸到一半,被他挡下来。
“别动。”长指夹着黑边白底的眼镜框,举在两人中间。
张垂下眼睑,细细打量着她这副规矩到堪称古板的眼镜。
“那你还给我呀……”她缩回手,小声说。
“急什么?”眼镜被他翻转过来,缓慢而准确地帮她戴上。
他的神qíng一如既往地冷清,这一刻却显得有点认真。
太近了,近到边忱下意识屏住呼吸,任他动作自然地给她戴上眼镜。
“我是否在网络上告诉过你……可以做梦,但别沉溺,”张调整了一下她的眼镜位置,稍偏了头问,“还记得吗?”
边忱点头,又不敢以太大幅度的动作点头,因为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镜框上,而镜框正紧贴着她眼眶侧边的皮肤。
“记得,你以前在……嗯,微博?好像是微博上说的。”
“记xing不赖。”
“已经很差了好吗……”连确切的地方都记不住。
他笑了一下,但下一句话又立刻尖锐:“现在,你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吗?”
“啊?”边忱懵了,“我没有做梦啊,我是醒着的吧?”
“是吗?”喉间轻哼,宠腻的音色,没有嘲笑,但带着十万分的不以为然。
边忱只觉得心脏开花,想把全世界打下来,送给他,回报他的哼笑。
她早知道自己中毒不浅,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深重。
“依我看……”张顺手帮她垂在额前的散发绕上去,是之前被他弄下来的,“你的梦已经做了好多年了。”
“……?”她皱眉,万分不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张无视眼前一头雾水的人,循着自己的逻辑慢慢倒推,“是发现写小说的挽微小姐姐不是小姐姐的那一刻,还是第一次给我发邮件的时候?”
“我,”边忱摸着额头,感觉自己并不能领会他的话,“我很认真啊,我没,没做梦……”
“你有。你梦想着我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存在,你梦想着我能拯救你糟糕的生活,你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来到我身边。”
“哈?”完了,边忱彻底不懂了。
“你梦想着,我就是那个活在小说里的完美男主人公,”他的声音变低了,像压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可我不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一切。”
她沉默着反思,什么都说不出。
“不要把文字故事简单地套在现实生活中。”说完这一句,张拉开与她的距离,长指轻拨额前碎发,转身往自己的套房走。
这条长廊装饰得梦幻琉璃,边忱背靠着墙歪着头看他的背影。
他身穿一整套的修身休闲服,高挑,气质gān净,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很好认。
如果对他一无所知,单看这样的背影,很难判断出他的具体身份,也很难从外表获取他更多的私人信息。
可边忱是见过他冰山一角的,她承认自己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也完全做不到在网络上那样自来熟。
现实生活中,一举一动的牵扯因素都太多了。
不是小说里的完美男主角,不是有着单一身份的某个张;而是有着多重身份的********,需要兼顾现实世界里的很多东西。
他的吻可以发生得很随便,他的触碰也可以无关感qíng;他的挑逗出于好玩,他的抽身离去出于省事。这些,对他来说都很平常。
在小说文字未曾涉及到的时空里,他做着无数她未曾想象过的事qíng。
……是这样么?他是想告诉她这些么?
边忱低下头,咽了咽口水,眼里涌上晶莹莹的东西。
他完全可以不给她任何回应。他在文字里鲜活的同时也存在于真实世界的某个地方——这样,就已经给了她很多了——这才是初衷,这才是张饮修与“天才”读者们建立的默认准则。
可是后来,在边忱身上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qíng。
一切yù念的产生都在不知不觉间,边忱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见面时的氛围错了。
总之一切都错得很离谱,错到她开始对他有了世俗的渴望。
但是,事已至此……
对啊,事已至此。
2
张刚走进浴室不久,门铃就开始响。
他没听见,任水流顺着头发流下来,绕过眼角眉梢。
裹了浴袍,把宽大的袖子褪到臂弯,站在盥洗室的洗手台前,旋开热水开关不久,把双手放在水流下。
温度一般,但他的掌心变得微红。
打网球是一个错误的做法。他想。
冲完凉后,还是觉得双手各种不舒服,就像以前逞qiáng坐在钢琴前弹了半天的感觉,所有关节都飘摇yù坠。
靠,或许他应该采取陈妆的建议,随身带一个暖手炉?中国古代用的那种,袖炉什么的?
张一边想象着那滑稽的画面,一边调低了热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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