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笑着说:“也不算是客户,就是一个老朋友。小燃我先过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匆匆走了,好像还真的有点着急。
我本来还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赫羽锡口里那个想见我一面的人是谁。
但苏墨说的关于千熵的事qíng,我着实有些好奇。
其实我手机里还有千熵的电话,我们也互加过其他网络联系方式,只要他不像我当年走得那么彻底,要找他并不艰难。
但是当把手指放在电话簿上他名字前头时,我却怎么都鼓不起按下去的勇气。
最后也只能放弃。
也许没有联系就是维持这段qíng谊最好的方式。
怀斌这次过敏有点严重,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差点错过了上学时间。
出院我就准备带他回家,眼看就要上课了,不可能还继续留在这里。
“我听说你要带怀斌回家。”赫羽锡每天都会在我眼前晃悠,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这件事qíng的,毕竟这段时间我尽量在阻止他和怀斌的相处。
我一面收拾怀斌的东西,一面回答:“是。”
他走到我跟前,按住我收拾东西的手,又当着我的面,十分手生地将我收拾好的东西一一放回原处:“我已经给他办好转学手续了。”
“你什么意思?”办了转学手续?什么时候的事qíng?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为什么没有我这个家长的签字、身份证、户口本,他赫羽锡就能把这些办下来。
赫羽锡说:“办了有段时间了,你现在改回去,也没那么快。”
“所以你这是要把怀斌qiáng制xing留在这里?赫羽锡,你觉得就你这三天两头忙得人影都看不到,能照顾得了怀斌吗?别给我说可以请保姆请佣人,有意思吗?自己既然照顾不到,请别人来照顾又是几个意思?”
他底气不足,也不跟我吵,又开始点烟。
我一把将他的烟头抽开,准确无误的扔进垃。圾桶:“说清楚,凭什么。”
“田燃,你当年对于东都没有这么绝。”赫羽锡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当年对于东我都忘了,用了些什么办法,最后结果又如何。
“你要把自己跟于东比我也没办法。”他这么说,我就用这句话来嘲讽他。
赫羽锡苦笑一声,叹了口气用力将我抱进怀里:“记得我说过,有个人想见你吗?”
我推了推,没把他推开,心qíng有点不美妙:“我说了,没有兴趣知道。”
“不,这个人你兴趣应该很高。”赫羽锡的声音忽然带了几分笑意。
我不由得诧异,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想不到有谁会想见我,又能让赫羽锡能露出这种温柔的笑容来。
难道是阿琳?这个想法很快被我从脑子里赶跑。
她就是回来了也不会经由赫羽锡来找我,阿琳不是那种人。
赫羽锡qiáng行安排我和他口里那个人见面,见面的地点竟然是一家养老院。
正文 第106章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养老院里正是鸟语花香的时节,赫羽锡拖着我往前走,根本不给我半点反驳逃走的机会。
我甩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走。”
“很好。”赫羽锡说:“我也懒得整天拖个铁球。”
“赫羽锡,你他妈什么意思。”我顿时就是一怒。
赫羽锡耸肩道:“没意思。”说完抬步就走。
我不想跟上去,他像是能读懂我心思似的,停下脚步回头瞧我:“都到这里了,难道你就没一点好奇?”
说实话,我确实好奇,这种好奇从赫羽锡说出这话后,更加浓重。
我顿了顿,跟在他身后。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明白,一个能在养老院期待与我见面的人会是谁。
直到我看到那个人的笑脸,直到她叫了我一声“小田”,我站在原地,三魂六魄丢了个jīng光。
“怎么可能……”嗓子不受控制,喃喃自语起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赫羽锡在我身后理所当然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那个明明已经出车祸的gān妈,竟然好好的坐在……轮椅……上。
“可是我亲眼见到了那座坟,我去上坟了。”
赫羽锡又说:“嗯,坟是我立的。”
我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来同赫羽锡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gān妈还在的事实。gān妈去扬了扬手,冲我笑道:“小田,怎么,不认识gān妈了?”
这个时候我本应该扑过去,抱住这个曾经我一直以为因我而死的女人,可如今,我撒腿就跑。
在我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我没有骨气得跑了。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这个现实,所以赫羽锡又在骗我,还是说四年之前就已经在骗我了?
那个照顾我的小护士明明告诉我gān妈死了,如今gān妈还活着,我竟然高兴不起来。
“田燃!”赫羽锡追上来,把我死死按在墙壁上,我没有他力气大,也没有力气再挣扎。
gān妈还好好的活着,我本来应该高兴的。
“赫羽锡,你想对我说点什么?”我昂头看他,这个男人我一点都不认识,完全不认识。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他,但是现在……
他看着我,拿手轻轻摸在我头上:“田燃,难道你还不懂吗?”
“你什么意思?”
赫羽锡笑道:“当年你以为她去世,是个意外。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一走了之,所以我……将计就计,以为你至少会回来给她上坟,然后我就能找到你。”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力。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赫羽锡,一瞬间忘记了这个人其实是披着羊皮的láng,不对,他根本就连皮都懒得披。
“但是我明明……”
“那个护士说的不是你坐的车,当时还有一起车祸,她弄错了。”
我苦笑一声,捂住自己的嘴,不然自己哭出眼泪来:“那gān妈的腿……”
都已经坐了轮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么?说到底,还是我田燃惹的事儿。
“放心,没什么大碍。”
赫羽锡这话说得风轻云淡,我无法容忍他这种事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当即吼道:“赫羽锡,你凭什么说没什么大碍?你去试试,去试试断腿的滋味儿。”我指着他的鼻子,虽然没有他高,手伸出来要做到这个动作并不难:“赫羽锡,你是人吗?”
赫羽锡不为所动,看我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我几乎要以为,他只是为了看我而看我。
良久,这个蛇一般冷血的男人松开手,让到一边:“只是一只腿,已经是上帝垂怜。田燃,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总想着奢求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你难道不是?”比起他来,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奢求过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反倒是他,总想着什么都握在手里,什么都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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