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抬头,远远看见孟青峦朝着她走来。
她跌跌撞撞起身,几乎是扑倒在他面前:“将军!”
孟青峦皱了皱眉,眸中闪过厉色:“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有话想问将军。”
未等顾玲珑说完,耳边就传来柔媚入骨的女声:“这位是?”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容貌绝丽的女子。
第三章 一个贱婢罢了
顾玲珑怔愣的看着身后穿着艳丽的女子,才惊觉怪不得今日如此热闹,原来是有客人到访。
她眼中只有孟青峦,竟是连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旁边都没有察觉。
她在打量这女子,女子也同样在打量她。
瘦小的身躯,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似的,模样也算不上绝色佳人,顶多只能用清秀形容,倒是那双眼睛,在看见孟青峦是亮的惊人,竟有些勾魂夺魄。
“这是昭阳公主。”
孟青峦冷声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快回去!”
原来她就是昭阳公主。
顾玲珑定定的看着那容貌姣好,和自己宛如云泥之别的女子,心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看顾玲珑没有动,孟青峦眼中冷意更深,对着身旁将士吩咐:“把她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等等。”
昭阳却开了口,视线在她脸上流转,“青峦,她是何人?”
这般亲昵的称呼,好似最亲密的爱人。
顾玲珑的心像是被重重撞击了一下,疼到喉咙都溢出腥甜的味道。
孟青峦语气静然:“一个贱婢罢了。”
贱婢。
胸腔空空dàngdàng的生疼,却连一滴泪都落不出来。
顾玲珑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看见昭阳脸上缓缓扬起的笑容:“原来是个婢女。
我瞧着她不错,不如我们大婚,就让她贴身侍奉吧。”
“好。”
顾玲珑不记得当初孟青峦答应时是什么样的表qíng,她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推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坠入无边的黑暗。
三日后,孟青峦大婚。
皇上最信任的将军和最宠爱的公主成亲,是举国同贺的大喜事,外面到处都是鞭pào齐鸣,嘈杂的声音不断的从紧闭的窗户传入房中。
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难得的穿着gān净整洁的侍女服饰,化了淡妆,红唇皓齿,嘴角的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房间空无一人,外面园子里却传来极为吵闹的声音,想必是接新娘的轿子来了。
顾玲珑起身走到屋外,见到不少下人推推搡搡上前,期望着能沾点喜气讨点赏钱。
她站立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那坐撵顺着长廊一路抬了进去。
里面的人儿,今天一定很美。
顾玲珑突然想起坊间话本里,关于新嫁娘的一段。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举案齐眉,真令人艳羡。
因为早前公主金口玉言,让顾玲珑负责贴身侍奉,所以她便随着轿子,一路走过去。
孟青峦手中持弓,那轿子停在不远处,他抬手三箭,gān脆利落正中轿门。
一阵欢呼声,轿子停下,新娘被扶了出来。
足蹬绣履,头戴凤冠,谁也不知那红盖头下,是怎样的倾世容颜。
“新娘跨火盆,日子红红火火!”
抬脚轻跨,抬脚一步步走向孟青峦,直至站在他的面前。
顾玲珑按照规矩,紧紧跟随,几乎是同时来到孟青峦身旁,只是与他差了一肩的距离。
但那一刻,顾玲珑恍惚间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戴着凤冠霞帔的女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dòng房。
第四章 陷害
指甲深深嵌入ròu中,顾玲珑几乎察觉不到痛感,耳中只回dàng着那些话。
面前身着红衣的男子,带着打仗时不曾有的清贵,自成*。
她一直幻想着,他穿上这身衣服时的模样,如今总算是看见了。
尽管嫁给他的人,不是她。
跟着昭阳公主进了dòng房,顾玲珑垂手立于chuáng边,看着嬷嬷将枣子桂圆扔在chuáng铺上,笑嘻嘻的道了声“祝公主和驸马早生贵子”,便领着侍女们鱼贯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的连掉了根针都能听见。
先开口的,竟然是昭阳:“你叫什么名字?”
“顾玲珑。”
这名字,依稀有些耳熟。
昭阳隔着红色的盖头,看着眼前背脊挺立的人影。
如果她没有记错,丞相就是姓顾,孟青峦在抄家时掳走了丞相之女的传闻,竟然是真的吗……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都是昭阳问,顾玲珑答,皆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顾玲珑以为会一直持续持续到孟青峦进来,谁知昭阳却突然开口。
“你喜欢青峦吗?”
顾玲珑心中一惊,几乎是要腿软跪下。
“不用惊慌,我只是问问。”
昭阳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青峦是个百里挑一的人,这世间的女子瞧见,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
她顿了顿,声音微冷:“我若是将你许给青峦做妾可好?”
心中掀起惊涛骇làng,顾玲珑竟是一时间失语到说不出话来。
“不必了。”
有人替她做了回答。
孟青峦走入房间。
他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飘在顾玲珑鼻中,却像是迷药般让她有些晕眩。
她的身子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脚尖并拢,手指蜷缩在一起。
“她只是个婢女,一个工具罢了,我断不会娶这样的人。”
孟青峦回答的轻描淡写,顾玲珑的心里却仿佛cha了千万把利刃,疼的连呼吸都困难。
昭阳轻笑不语。
孟青峦拿起喜秤,挑开了盖在昭阳头上的帕子。
jīng致的妆容,盛开在十六岁的娇花,和顾玲珑,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孟青峦放下喜秤,转头看向顾玲珑:“喜酒。”
端起合卺酒,顾玲珑一步步走到他们身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剑上。
几乎是快要走到昭阳身边,脚下却是有硬物一绊,虽堪堪站稳,端着的盘子却已然倾斜,整杯酒全部洒在了昭阳身上!“啊!”
昭阳一声尖叫,几乎是跳了起来:“这可是父皇御赐的合卺酒,若是父皇怪罪,可怎生是好?”
顾玲珑在孟青峦看过来的瞬间,就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军,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绊了我,我才会……”“这里就我和青峦两个人,你的意思是,本宫故意绊了你来害自己?”
“明明就是……”顾玲珑满眼的惊慌失措,还未说完,就被孟青峦漠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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