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如暮_阿谢Setsuna【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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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所有惊心动魄的瞬间一样,回忆过去不过几个眨眼的片段,描述起来不过寥寥数语,只有身处其间的两人才能体会这一刻有如一生般长久。电梯晃了几晃,终于停下的时候萧暮硬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因失恋而郁卒困顿的qíng绪尽皆淹没在黑暗当中。

  寂寂黑暗之中,萧暮只感觉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怀抱之中,那种撞击虽然带来了十足的疼痛,却也给她送去了温暖而坚实的后盾。她在黑暗中与邵君泽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彼此看不见对方,但却因为黑暗而似乎能看见人的眸光,即使这般肌肤贴近得能感知到对方的体温,却也不生半点暧昧,萧暮脑子里顿时就冒出了曾经课本上的一句诗句: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邵君泽朝黑暗的虚空里仰望了一下,确定电梯不再下坠了,才似乎带着点自嘲又有点好笑地问萧暮:“不哭了吧?”

  萧暮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缩在这个人的怀里,尴尬地支起身:“你笑什么……失恋了都不让人哭一下,还有人xing吗?”

  “都已经失恋了,还要大半夜这么折腾自己,不是更不明智么?再说了,你看刚刚那一会儿你还体会不到么,除生死,无大事。”

  萧暮红着眼狠狠瞪了邵君泽,也不管他在黑暗中是否能顺利接收到这个频率,或许心里有些苟同,却并不接受邵君泽这种居高临下的指点:“说起来容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

  “跟我一样?”邵君泽有些好笑地反问,“我怎样?”

  “像你这种想必从来没失恋过,自然也不会懂得珍惜别人的感qíng。”

  “所有未修成正果的爱qíng,都是上天让你遇上对的人的试炼。”邵君泽只觉得脑后钝疼越来越明显,像是有根筋突突地跳,他捂着后脑勺,十分明智地闭了嘴,岔开话题,“比起这种问题,我觉得我们更该讨论一下怎么出去。”

  萧暮gān脆利落地回应:“打电话喊人来救我们?”

  邵君泽靠着墙壁坐下来,qiáng打jīng神跟萧暮说话:“我应该按过紧急呼叫的按钮,但看起来那个也没什么用。我的手机丢在办公室,看你这一身,应该也没有带手机吧?”

  一想到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萧暮就焦虑起来:“那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吧,幸好电梯不是封闭空间。”邵君泽后背靠上电梯后壁,“早上六点公司就会有人来,那时候就会有人发现我们的,应该只剩下两个多小时了。”

  见邵君泽席地而坐,萧暮也选了电梯的另外一边与邵君泽相对而坐,在黑暗中脱下了高跟鞋将自己的脚解放出来,夜里空气寒凉,激得她抱臂抖了一抖。萧暮心里忐忑地想,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只好拿邵君泽的人品赌一把了。万幸迄今为止,他还都是正人君子。

  萧暮这么想着的时候,只听见对方轰地一声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地的。萧暮静等了一会儿,才壮着胆子问:“邵先生……你怎么了?”

  夜里惊得能听见人的鼻息,萧暮试探xing地往前凑了凑,摸上邵君泽的肩膀使出半身力气摇晃他:“邵先生?”

  “我没事,我觉得有点累,眯一会儿。”邵均泽呼出的气息正好喷在萧暮的脖颈上。

  萧暮没料到邵君泽倒得这么忽然,起初只当是邵君泽在骗她,此时近在咫尺,能感觉得到他体温热得异常。萧暮伸手探了探邵君泽的额头:“邵先生,你发烧了!”

  邵君泽下意识就拂开萧暮的手:“没什么事,你安静一会儿不要吵。”

  萧暮倒是不理会他:“这里面这么冷,你要是睡着了会加重的。”

  她自顾说着,邵君泽倒是从容且迷糊地想要睡过去:“那我坚持……不睡,你跟我说说话。”

  “说什么?”萧暮想了想,他们俩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寻常人审美不同都不相为谋,况且他们三观都不在一个平行线,哪里有什么共同语言。萧暮想了又想,堂堂邵氏在H市建筑行业堪称龙头,邵君泽自己虽然是金融出身,但也许对这些也是半个行家,只好建议道,“那我给你讲讲我的专业课?”

  萧暮讲起建筑理论跟案例倒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陶然忘机,却不料对高烧中的某人正是绝好的催眠范本。

  不一会儿萧暮就听到了邵君泽轻微的酣声,萧暮十分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邵君泽身上。她的衣服本就不大,尚且罩不住邵均泽半身,过了小半会儿,萧暮自己也觉得又冷又困,此时邵君泽自己尚且倒地不起,萧暮于是顾不得那许多,往自己的外套下面钻,正在高热中的邵君泽体温高乎寻常,萧暮在半睡半醒间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蹭,形成了一个在邵君泽身上以衣为被的趴睡姿势。

  竟然就这样浅眠到天光乍破。

  ☆、07

  邵君泽在一片喧哗声中醒了过来,尚在高烧中的他仍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后背被硬地嗝得发疼,而前胸被重物压迫得胸闷气短。

  电梯不知停在了哪一层,赶来维修的几名员工一看见电梯里是邵君泽跟一个姑娘当场就愣住了,心想撞破了这种八卦只怕得罪这位少爷,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句邵总,邵君泽浑浑噩噩地冲他点了点头,极为不适地拍了拍枕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又挪动了下早已麻木的腿。

  萧暮刚睁眼看清眼前的人,立即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尖叫声,震得近在咫尺的邵君泽觉得自己的耳膜岌岌可危,勉qiáng平复下去的头疼又因着这一声尖叫而被勾起。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叫个什么……要叫也该是我叫吧?”

  “当然是我!这种事qíng明显是我比较吃亏吧!”萧暮这时也注意到外面有人,手忙脚乱地想要从邵君泽身上爬起来。因为数小时保持同样的姿势,萧暮手脚一时没了知觉,才爬起来又重重跌了下去,这爬起来的过程尤其艰难,邵君泽简直被她这一下撞得内出血。

  邵君泽疼得哼了两声,他此时自己尚且浑身乏力,自然伸不出手去扶她,却忍不住觉得好笑:“你在上面压了我一晚上,压得我现在腰都不好了,你说是谁比较吃亏?”

  萧暮听出他话里歧义,顿时脸红到耳朵根:“你胡说什么呢!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是看你发烧才……”萧暮想起前夜自己见邵君泽发烧才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盖住,没想到他不仅不感激,还反过来将自己嘲讽一通,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火气蹭从丹田直冲肺腑,一下子站起来就往外跑。

  “哎姑娘!”修电梯的员工在萧暮身后喊,可谁也没动身去拦她。

  因为颜秘书出现在电梯口。颜秘书十来分钟前到的公司,听闻邵君泽被困在电梯里,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此时衣冠楚楚,只发丝因为赶路而慌乱:“怎么出了这种故障!邵总,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邵君泽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其他原因,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淡然:“电梯这事qíng跟后勤的负责人好好谈谈,务必保证绝无下次。扶我一下,在电梯里窝了半宿身子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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