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我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我最后还是做了我们班的女体委——专职带早cao的女体委。这件事说来话长,非要长话短说的话,我只能说是因为王文茜。
王文茜是个xing格很冷淡的人,或者说她把所有的热qíng都给了学习。
王文茜喜欢独来独往,其实一开学的时候,王文茜曾经有意向我发出邀约,去食堂或者回寝室都喜欢喊着我,我自然也乐意跟着。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其实我们的生活节奏不在一个频道上。无论是吃饭还是回宿舍甚至是上个厕所,王文茜都是一路小跑,而我更喜欢“轻轻地来轻轻地走”。王文茜是一个不会掩饰qíng绪的姑娘,每次看到王文茜等我时那种不耐烦的表qíng,我的心里就慌慌的,而且越慌越乱。或许是王文茜感觉我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后来gān脆也不叫我了,或许我应该伤感一番的,但是很意外的,我在心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王文茜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在她心里,似乎除了学习做什么都是làng费时间。王文茜对人很有礼貌却始终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她的眼神有些凌厉,加上她平时不苟言笑,所以班里很多人都以为她人很凶很不好相处。但我知道,这个有些执拗的姑娘并不是不想和大家好好相处,而是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大家相处。
有时候,看到整日绷着脸埋头读书的王文茜,我会突然想:王文茜会不会早恋呢?王文茜会喜欢上一个人吗?王文茜恋爱时会是怎么样的表qíng呢?我有些想象不出来。
那一天是王文茜组值日,和往常一样,王文茜负责扫我们组。王文茜拿着扫把弓着腰轻轻地扫着,动作轻缓得有些不自然。王文茜的个子不高,体型微胖,背微微有些驼,但王文茜的上围格外丰满。即使身着肥大的中国式校服,王文茜的体型还是显得有些不太协调。王文茜冲我礼貌地笑了一下,又冲木南乔匆匆点了一下头忙红着脸低头扫地。
马志伟一对小眼儿贼溜溜地盯着王文茜,老实说,老马的眼神是不加隐藏的猥琐。
“行了啊伟哥,别看了,人都走了!”一旁的路子qiáng笑嘻嘻地说道。
老马其实最受不了别人喊他伟哥,当时的我想不明白,还傻乎乎地问过他为什么,老马告诉我说“伟哥”是中国某驰名商标,他不想冲撞了这个商标。后来我特地问了问度娘,发现老马并没有说谎。马志伟一开始的确是激动得不得了,似乎拼上命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可在认识到即使拼上命也维护不了的现实之后,老马也懒得拼命了,默默承认了这个外号。
“身材真好!”马志伟冲路子qiáng挑了挑眉。
“哪里好?伟哥给讲讲呗!”路子qiáng一脸坏笑。
“滚滚滚,过分了啊。”马志伟冲路子qiáng喊道。
“伟哥又猥琐了,哈哈哈”路子qiáng一只手搭在马志伟的肩膀上,一只手指着马志伟说道。闻言,我有些生气,不自觉地把手中的物理卷卷成筒状,轻轻敲了马志伟一下,示意他闭嘴。木南乔在座位上坐着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轻扬,手中的碳素笔在修长的五指间随意地转着,那悠然恣意的样子像是在看戏。
突然,王文茜把手中的扫把重重地扔在地上,她满脸通红扭过头来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瞪着马志伟和路子qiáng,眼睛里犀利的不屑和愤怒像一团火焰一样喷了过来,让人有些无力招架。她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场。
别看马志伟和路子qiáng平时咋咋呼呼的,他们也就打打口水仗还行,一旦遇到了真对手,俩丫一个比一个怂。看到这样的qíng况,马志伟和路子qiáng当即没了言语,只是面面相觑尴尬地戳在原地。
王文茜扭头看向木南乔,她的眼圈红红的,眼泪从涨红的脸颊上不断滑落。她望向木南乔的眼神有些复杂,那眼神里夹杂着一股无声的控诉、一丝浅浅的委屈、一腔浅浅的幽怨……
那一刻我意识到,这样复杂的眼神其实对应着一个不能再简单的答案——她喜欢他。
原来,她喜欢他。
原来,青chūn期对于每一个女孩都是公平的,每一个女孩都会遇到一个让自己的心悸动起来的某个人。只是我没想到,王文茜的某个人会是木南乔。
在王文茜幽怨的目光里,木南乔有些不自然、有些不耐烦、还有一些莫名其妙,木南乔将自己手中的碳素笔随意地甩在桌子上,抬起头有些无辜地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回瞪了木南乔一眼,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王文茜怎么喜欢上这么个不解风qíng的倒霉孩子?
见状,王文茜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用手背抹了一把脸,转身捡起了扫把默默地离开。
看着这个有些执拗的女生,我的心里一阵酸涩。透过她倔qiáng孤单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初中时代的自己,不同的是,我比她更早地学会了掩饰自己的qíng绪。——暗恋,就是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的喜欢,那个时候的林沐沐的确做到了。
可是,暗恋真的应该是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的喜欢吗?我一时没了答案。
“木南乔,你到底去不去?”我又锲而不舍地戳了戳木南乔,一下午我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这是第几次了,我只记得每次都被木南乔面无表qíng地拒绝。
“林沐沐,你再敢烦我信不信我揍你?!”闻言,木南乔把手中的课本随手摔在课桌上,扭过头站起来冲我恶声恶气地喊道。那一刻,我真想抓住他,扭头冲全班人大喊:快来看快来看,千万别被这小子骗了,这才是木南乔的真面目!
“我就不明白了,我有做什么吗?我什么都没做我道哪门子的歉?你找马志伟去啊!就会欺负我是吧?”木南乔睨着我继续喊道,喊到最后,声音里居然夹着一丝委屈的意味。
我心说,你要是真做点什么,王文茜也不会伤心成这样了。
整个下午,王文茜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几乎不怎么与老师互动。谁都知道王文茜之前可不是这样,王文茜是高中时代每个老师都欣赏的那种类型的学生,讲台上老师不时地抛出一些梗,讲台下王文茜接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老师问“这道题是不是这样想?”,王文茜一准儿gān脆地喊道“是的!”
老师说“这道题其实应该这样想!”,王文茜一准儿在下面喊道“对的!”
老师喊“这类题不能一错再错,错题重错!”,王文茜一准儿笃定地喊道“好的!”
……
有时候遇到历史啊、地理啊、政治啊这类自带催眠作用的课,全班人都忙着在现实与梦境中来回穿梭,眼神渐渐涣散,记忆渐渐模糊,但“是的、对的、好的”几个字却像一道古老的咒语,在耳边久久地回响、萦绕。马志伟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怀疑,王文茜是老师们雇来的托儿。”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您消消气!”我冲木南乔扯出一个十分狗腿的笑,我忍痛下定决心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做一个jiāo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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