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切都是理由_玄玄爻【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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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木娇摇了摇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相拥着向江边平台的出口处走去。

  细看的话,像两个劫后余生的战友。

  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田木娇突然昏昏yù睡,她听见祈风一在耳边轻柔道:"我并没有以为曾经的一切可以一笔勾销,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并非你想象的那么无qíng。"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却被莫名的疲惫压得透不过气来,头昏脑胀。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鼻息灼热,快到家了才勉qiáng开口:"我发烧了。"

  祈风一刚才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这才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司机,去医院!"

  "不用,着凉而已。我想,喝你做的粥。"

  "好,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其实这是世上最美的qíng话。

  ☆、第十二章 田木娇的倔qiáng

  祈风一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刚才还娇羞得依偎在他身边,说想喝他做的粥的田木娇,一到电梯口便像硬汉附身一般,执意要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还不许他跟着。

  “别任xing。”他无奈道,“你都烧成这样了,没人照顾怎么行?”

  田木娇苦笑不语,脚步踉跄而坚定得朝着自己的公寓方向走去。

  烧是越来越高了,她的舌头像是膨胀了一圈似的,含在嘴里又gān又苦,不想说话。

  祈风一拗不过她,只好将她送到门口,转身进了自己的公寓,开始煮粥。

  他刚搬来,还没来得及准备常用药物。

  他娴熟得将淘净了米,打开电高压锅的开关,重新穿上风衣出门去买药。

  这偏僻的郊区,连药店都寥寥无几,找到了几家早已打烊,门口还没有24小时紧急铃。

  田木娇身子绵软,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这样的感觉她同样不陌生,她并不算体格硬朗的人,像这样穿着单衣,深秋深夜站在江边chuī风,铁定是要病的。

  她也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与病痛纠缠。

  在车上的那一刻,祈风一的温度和气息像是寂寞的分子粘在她的身侧,萦绕进她心里,一切都恰到好处,她也许是烧糊涂了才撒了个娇。

  撒娇这个本领,还是和祈风一在一起的时间里学会的。

  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个被动技能,触发键只在那一个人手里。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终究还是觉醒了铮铮铁骨之心。

  她从五岁开始生病的时候就没人照料。

  即便高中的时候从祈风一那里得到过片刻温暖,如白驹过隙,就那么过去了。

  她很清楚那一年半的呵护如同化骨绵掌,硬生生将她的侠骨化成了柔肠。

  所以在他抽身而去的时候,她才经历了那样长久的崩溃和颓废。

  她不能允许自己再被诱惑,尤其是在最脆弱的时候。

  千锤百炼,生生挨过绝境磨练而成的奋勇,决不能再一次弄丢。

  况且孤独惯了的人,突然多了嘘寒问暖,反而不自在。

  即便他是祈风一。

  田木娇勉qiáng支着身子,打开饮水机的开关、淘米煮粥、从药盒将退烧药、感冒药、咳嗽药、还有一种常备的抗生素一一取出,又给自己火热的额头贴了一张冰宝贴,嘴里含进了体温计。

  整串动作娴熟得像是经验丰富的医务工作者。

  做完这一切她才无力得坐在chuáng边。

  chuáng垫是这整个屋子里最奢侈的用品,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因为林心奇说,孤单的人在睡觉这件事上,必要好好疼爱自己。

  每次生病的时候她却有些后悔,过分绵软的chuáng垫让她哪怕只坐在边边,都能无声无息得将她包裹进去。

  她陷在chuáng垫和凌乱的被子里昏昏yù睡。

  而她不能睡。

  她必须振奋jīng神,等粥煮好喝下,吃了药才能睡。

  体温计显示:39.8℃。

  她走进浴室往自己脸上扑了些凉水保持清醒。

  才想起妆还没卸。

  做女人真是麻烦,她想。

  田木娇是一个极其注重融入主流的人,随大流、不招摇、不引人窥探、不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她终生的追求和原则。

  xing格里所有突兀的边角在外人面前被藏得严严实实,比如,不喜欢化妆。

  她是真的非常不喜欢,哪怕只是淡到不易察觉的luǒ妆。无论多好的化妆品贴在脸上,都觉得厚重而不自在。

  当然,她也买不起特别大牌的化妆品。

  她将卸妆棉搁在台盆边上,一只手支着身子,另一只手倒卸妆液。

  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样的qíng形。

  度过了祈风一最初离开她的、yīn云蔽日魂不守舍的岁月之后,她不再接受自己被击溃的样子,即便是抱恙。

  她总算洗gān净了自己的脸,冰宝贴也被揭了下来,头还是烫。

  有人敲门,一定是祈风一。

  她不想开,又怕他担忧过头有报警的冲动,还是把门打开了。

  祈风一见到眼前虚弱憔悴,却倔qiáng得拦在门口的女子,心疼得难以言喻。

  “你这到底是在和谁过不去?”他问。眸子里充满了疼惜和责怨。

  田木娇抿了抿被烧gān的唇,脸颊通红,掩不住的病容。她却还是低头苦笑一下:“祈风一,我能照顾自己。谢谢你。”

  “你……”祈风一的心被她狠狠一扯,疼出了怒火来:“你到底还要不要命?”

  田木娇心里一抖——你又何曾知道,为你的离开,我曾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下去。

  电高压锅里的粥开始沸腾,出气口滋滋得喷着白烟,米饭的香味夹着水汽,在不大的空间里四溢。

  这倒让田木娇的心qíng舒畅了一些,总算好了,总算可以睡觉了。

  祈风一心底的那一丝怒火彻底被引燃,她居然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自己煮粥?!她把他当空气!

  他终于没有了耐心,不由分说推着田木娇进了房间:“从现在开始,你给我乖乖坐好,不然我就把你绑到我的房间去!”

  田木娇维持着仿佛一触即碎的笑容:“那你帮我盛碗粥吧。”

  “喝我的。等着!”他眼神飘过电饭锅边上放着的那口小砂锅,顺手端回了自己的公寓,一掂分量,他眉头皱了皱。

  一口没动。

  田木娇无力得摇了摇头,还是起身给自己盛了粥,祈风一正提着保温桶回来的时候,两个拿着刚出锅的热粥的人尴尬得堪堪对立。

  祈风一抿着唇,怒火焚了心间,从眼眸里冲出来,又顾虑她病着,眸子里qiáng压着一层薄薄的忍让。

  “你,坐好。”

  田木娇脸上的笑容也让他火冒三丈,那是什么表qíng?这么礼貌又拘谨,恪守距离,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不识趣的陌生人!

  田木娇端着自己煮的白粥,在小方餐桌前坐下,用勺子搅一搅,小心得一口口送进嘴里。

  祈风一就这么被晾在门口,他手里的粥,可是加了盐和葱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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