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戒北点点头:“嗯,口误,以前你每次语文考试都口误,还笔误呢。”
又提起这些陈年烂事儿!
方辞的脸色是真不好了。
方戒北也收了神色。这些以前的破烂事,想起来心qíng总归是不好的。以前两人如胶似漆,这会儿关系不尴不尬,越提,只会越尴尬。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会儿,后来,都闭上了嘴巴。
可是,方辞到底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作为jiāo换条件,她要他陪她去京西糙原骑马。方戒北说:“反正没事儿,去就去呗。”
出门的时候,她特意带了两大行李箱,直挺挺横门口。
方戒北问她:“搬家啊?”
方辞踢了踢左右两个箱子,看他:“怎么,搬不动啊?这都是我的装备。想让我去寿宴,就好好表现表现呗。”
方戒北一左一右提起了箱子,粗粗在手里掂了掂,一个起码三十五斤,也不知道她摆了些什么东西,都可以赶上他以前的负重跑步项目了。
方辞看他的表qíng,心qíng终于大好了。
管你是中警局的还是哪儿的,从这儿到京西,还不累死你?
两人一块儿出现在跑马场的时候,李芊芊和童珂一帮人已经在玩了。看到他们,原本说笑的都停下了话茬。
骆云廷下午有事,比他们先走一步。
所以,这会儿出现在这儿的,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关于方辞、方戒北和童珂那档子事事儿,都一清二楚的熟人。
童珂生日,方戒北本来不想来,还是李芊芊私底下跟骆云廷瞎扯,不明就里的骆云廷才非把他拉了来。这会儿,他却主动和方辞一块儿出现,这意义就有点不大一样了。
一个上赶着人家还不待见,一个这会儿心甘qíng愿被跟个保姆似的使唤着,啧啧。
童珂的脸色有些僵硬。
方戒北对旁的女人都是不假辞色的,别提方辞这么作天作地的了。
樊真却兴奋起来。虽然看方戒北不顺眼,但是,能打击童珂的事儿,她向来是乐此不疲的,这会儿巴巴赶到方辞身边,声音很大,极其浮夸,像是生怕童珂听不见似的:“你俩刚刚去哪儿了?可是让我好找。有什么私密话,非要避着咱们聊?”
方辞真想一脚踹开她。还是个演戏的呢!就这演技和领悟力,连个像样的剧本都不会编,怪不得不红。
童珂平时挺jīng明挺会掩饰的一个人,扯到方戒北,脑袋就一团浆糊了。明知道樊真是故意说给她听,故意挤兑她的,她心里还是别扭得很。
这些年,她对方戒北的意思大家都看在眼里。
樊真这话,确实扫到了她的脸面,还让她很难堪。
李芊芊看不过,在一旁捏了捏她的手。童珂对她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拿了瓶水去看台上休息去了。
樊真去马棚里选马,方辞却回了休息台。
原本热热闹闹的休息台,她上来后,又沉寂下来。
气氛很尴尬。
方辞却不在意,冲他们笑笑:“聊什么呢?”
几人gān笑,没人搭腔。方辞的难缠,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只有童珂对她笑笑,算是撑住这场面:“没聊什么,方爷爷快大寿了,咱们商量着,怎么给老人家祝寿呢。”
方辞笑:“那是件大事。”
方戒北拿了两瓶水上来,一瓶递给她,挨着她坐了。
方辞接过来的,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你,哥。”当着童珂面,当然要给他面子,那就等于给自己面子。
方戒北自然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冷着脸拧开了水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方辞考过去,把头点在他的肩膀上,挽住了他胳膊,嘻嘻笑:“怎么了你?”
方戒北没理她,也不想理她。
方辞也无所谓,自己他心里头别扭着呢。她这么利用他,拿他来打击童珂,他还没点儿反应,算是给面子了。
可她心里也有那么几分不舒坦。
她就觉得,他该完全站在她这儿。
黏糊了会儿,见他还是这么不冷不热的,她也没了意思,回头和樊真说说笑笑。
可就是这样,童珂心里都堵得像天塌了似的。
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樊真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真解气!看到她那那婊里婊气的样儿我就不慡,就该狠狠打她的脸。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她一有时间就往方家赶,外面人都传,她要取代你的位置成为方家儿媳妇了。真不要脸!”
方辞低头洗手,扯了扯嘴角,眼底都是讽刺。
樊真又啧啧了两声:“身上披件斗篷就真当自己是女神了!我呸!你走以后,方戒北二话不说就去了西北,宁愿风沙里chuī着也不愿意跟她好。都倒贴到这份上了人家还不要,真是丢人啊。虽然我不喜欢方戒北那厮满满的装bī样子,可是,这一点上,我还是挺待见他的。”
方辞洗手的动作顿了顿。
樊真还在絮叨:“方戒北是长得好看,学历、家世、能力都是挺出挑的,但是她不用这样吧?天涯何处无芳糙啊?男人嘛,没了这个还有下家,何必这么轻贱自己。平时端得再高又怎么样?这一点上,可是实打实的丢人。”
方辞心里也这么觉得,可鄙夷之余,又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戚。
别说童珂,她对方戒北,就能真的忘qíng吗?
五十八笑百步罢了。
……
其实,方辞一早就决定了要在寿宴上去看方老爷子的。不过,方戒北既然找上了门,她不逗逗他怎么能对得起自己?
这一个下午,两人在跑马场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较了会儿劲,谁也没讨到好,各自悻悻地回去了。
方戒北这人也就刚见面那会儿弱了她一筹,回过劲儿后,可没那么好拿捏了。方辞在心里呸了几声,没占到便宜后,回头就马上准备起来了。
三日后,方老爷子寿宴。
筵席没摆在家里,为了宽敞些,设在了城东的一栋老宅子里。这是晚清时流下来的宅子,颇有些历史了,主人在上个世纪战乱时举家搬迁到了海外,辗转半个世纪,故人已逝,子孙也没有回来的打算,加上周转困难,便托人把这祖宅挂牌出售。
半个月前有个英国人要买,出了高价,准备盘下珍藏起来。中阶的老板见宅子好,实在舍不得就这么让个外国人给弄了去,咬咬牙,砸锅卖铁和亲朋好友筹了钱出来,把这地方买了。
老板和方夫人年轻时是同学,听说方老爷子要摆寿宴,因为方家地方不大,场地有限,便提议让他们摆在这儿。
方夫人一听,千恩万谢,隔日就让人布置起来。
到了早上10点,入口已经门庭若市。
方辞是和樊真一块儿来的,到了门口,她又下了车:“我想吃糖,去买根棒棒糖。”
樊真受不了她:“这都要进场了,你跟我说要去买棒棒糖?”
“忽然想吃了。”
“滚滚滚,看着就心烦。”说完把她赶下车,利落地关上了门。可等到方辞回来,她还在原地——连人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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