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
因为妻子说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家,他们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要先陪女朋友吃饭才会过来,所以晚饭没有等他。
“没有。”迟傲收起身上的懒散。
他~妈一出场就来势汹汹,他哪里还敢怠慢,生怕一个不满意他爸就杀了过来,他~妈他还敢糊弄,要是他爸,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贺莹嗔怪,“我去给你做东西,你们父子俩慢慢聊。迟董,你可别趁我不在欺负我家迟总啊!”
“去吧去吧,儿子爱吃甜的,我刚刚看冰箱里还有汤圆,你给他煮一些。”
等妻子进了厨房,迟岳明拿出了大家长的气势,自有威严在脸上,“三月回国,到现在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我和你~妈一直以为你在非洲,前段时间非洲那边又闹什么传染病,你~妈担心得睡不着觉。”
“迟耀,作为父母,我和你~妈一直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去玩摄影,我们没有反对,你不想进公司,我们随你。那你呢?作为一个子女,你有让我们安心吗?你宁愿选择欺骗,也不愿告诉我们你就在澜城,还害我和你~妈担惊受怕。你不觉得不这样有些过分了吗?”
“爸,对不起。”
“是不是你~妈没发现你的车,你就打算一直瞒下去?”
迟耀哑口无言,父亲说的每句话都如一记铁锤敲在心上,拷打他作为子女的自知。这件事的源头是他的自私,只顾着自己,却忘了从未放下心的父母。
“儿子,你已经成年了。你有你自己的事业和追求,我也有。但是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无奈,有的东西也无法避免。”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接受,还是置身事外。”
迟岳明站起来解开围腰放在一边,“今天本来是要从香港直接去美国开会的,你这小子专门gān这种打乱计划的事,现在好了,大晚上的要开视频会。我先去书房了,你去厨房帮着点你~妈,别像个二愣子似的坐在这。”
迟耀跟着站起来,看着父亲风风火火的走进书房。他的白头发比以往多了不少,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直。印象里那个高如巨人,能轻轻松松把他举过肩膀的父亲,老了,而他肩上的担子,一群豺láng虎豹觊觎,却没有合适的人接。
“儿子,过来吃汤圆。”贺莹端着碗出来,见客厅里迟耀站着发呆,不见丈夫身影,问道,“你爸呢?开会去了?”
“嗯。”
迟耀低低的应了声,就听见母亲念叨,“一天到晚都在开会,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就斗得你死我活呢……”
热腾腾的汤圆刚端上桌,母亲又急急忙忙的去了厨房,迟耀连忙叫住,“妈,一会我洗碗,你休息会。”
“哎呀,不休息,我给你讲我前段时间学了泡芙,试了几次,你爸说味道还不错,我做给你吃。”突然想起什么,贺莹问道,“你女朋友喜欢吃泡芙吗?喜欢的话我做一些,你一会回去带给她。这要不喜欢,就……”
“妈,我今天住家里。”迟耀打断母亲的话,看到母亲那么开心的做甜食给他吃,他不忍说出离开的话。他可以自私的欺骗父母而过得潇洒自在,却不能对于父母的感受熟视无睹,因为他回家,母亲有多开心,他是能感受到的。
“真的啊!那你吃好汤圆运动运动,自己去铺chuáng,我去做泡芙。”
贺莹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进了厨房,迟耀吃完汤圆,就进厨房帮他~妈打下手。母子俩兴致兴致高昂,不仅做了泡芙,还做了饼gān和蛋挞。
看得迟岳明一阵脑袋疼,他儿子怎么就那么喜欢甜食呢?明明他和妻子都不爱啊。
“谁叫你在儿子小的时候不准他吃糖,物极必反。”
对此,迟岳明无力反驳。
当晚,迟耀一夜未眠,在卧室的阳台坐到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想了很多东西,以前的,现在的,未来的,一遍又一遍的想,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做。
吃过早餐,迟耀回房间洗了个澡,给墨婷发了条短信,他一头栽进chuáng直接睡到了夜里。
“醒了?”
客厅里,迟岳明听见脚步声,从报纸中抬起头,翻过一页报纸,“你~妈给你做了吃的在厨房,你的车我已经让人取回来了,在车库,一会你可以直接开回去。”
知子莫若父母。
“我妈呢?”
“去安瑾年他们家打毛衣去了。”
“安瑾年生小孩了?”迟耀惊讶的问,自从提前退休,他~妈就热衷给刚出生的小孩打毛衣,现下在安瑾年家,估计是安瑾年那个万年老宅男铁树开花了。
迟岳明皮笑ròu不笑,“你们这几个混小子一个比一个能耗,你~妈把姜小姐弄去美国就是跟安瑾年他~妈学的。”
“安瑾年,成了?”
“哪能成啊,安瑾年把人姑娘当做打扫卫生的了,让人里里外外给他打扫了一遍,末了给姑娘一千块钱,说是辛苦了。”
说到这,迟岳明觉得他儿子比老安家的安瑾年靠谱多了,虽然晾了姜小姐,但是他儿子找到了女朋友啊,还是个挺有意思的姑娘。
谁都不会想到,堂堂华森总裁董事长就因为老婆说了句“我儿子找的儿媳妇好可爱”就一大早的跑去杂志社附近,假装没钱打车的可怜老人去偶遇蔚墨婷。
小姑娘不仅借钱给他,还请他吃了早餐,在他到公司后打电话确认他已经安全到家。
迟耀不知道他爸他~妈这么厉害,一个蹭车,一个蹭吃,吃了些东西垫肚子,拿着母亲满满的心意开车回了老城区的家。
墨婷家的灯是熄的,家里也没有人,打了电话也没有接,无奈之下,迟耀站在楼下等。
夏末的天,夜里的蚊子还是比较毒,迟耀穿着短袖被咬了不少包,就在他快要被蚊子吞没的时候,墨婷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
墨婷眨眨眼,他家就在楼上,为什么还要在楼下,难道是忘记带钥匙了?也不能啊,以迟耀的xing格,忘记带钥匙,他会直接叫开锁师傅来开锁,断不会在楼下喂蚊子。
沉重了一天的心qíng,在见到墨婷的那刻土崩瓦解,上前抱住她,很是心安,“你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
“下午去找樊樊吃饭了,手机静音放在包里,没听见。”
以往,听到她这么说,迟耀通常会无可奈何的捏她的脸或者揉头发,然后控诉她“就不能开铃声吗”。但是今天的迟耀很奇怪,一直抱着她不撒手,似乎,不怎么想说话。
“怎么了,是家里的事qíng很棘手吗?”
“嗯……”迟耀闷闷的应道,脑袋埋在墨婷颈间,犹豫片刻,迟疑开口,“宝宝,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话音落,墨婷抬起的手停在空中,阻止了她想要回抱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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