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故事-从深圳到乌鲁木齐_杨逍【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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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自己说,别去想,别去看,你管那个人正温存地对夏珊低语什么,你管夏珊三杯酒后那如水眼波那鲜润红唇在他眼中是如何动人,你管她娇态十足半醉半倚在他肩头的浓qíng蜜意。

  他们chūn光正好,chūn意正浓,于你何gān?

  可是,他们近在咫尺,眉目传qíng,她略一错眼就能看到,温言软语,不经意就能听到。此刻纪海cháo心里只一个念头,再不走我就管不住自己了。

  她狠狠心,端起酒杯无声无息地灌下自己几大口,霎时酒劲猛冲上头,她借着酒劲笑容迷离地看着沈未东,“未东,我头晕得厉害,得先出去。”

  沈未东摇头失笑,“你醉了!”

  “我没醉,头晕而已。”纪海cháo扶桌起身,身子晃晃悠悠。

  沈未东忙轻轻掺住她,转头向众人道,“我得先带她去醒醒酒,各位自便。”

  先前说纪海cháo是他女朋友的那位语气不无调侃,“未东,你这油加的也太快了,看把人家小姑娘给灌的。”

  沈未东有些哭笑不得,却不解释,只轻轻问她,“自己能走吗?去会客室呆会儿,我让人给你泡杯解酒茶。”

  夏珊看着他们笑得暧昧,“海cháo,没事儿吧,要不要我陪你?”

  纪海cháo笑眯眯冲她摆手,转身时,瞥见那个人低眉垂目似笑非笑,好像正望着什么出神,又像什么也没在看。

  她感觉心中某处渐渐冷却麻木,够了吧,停止吧。你只是个路人。

  终于一个人放松地窝在沙发里,当纪海cháo捧着一杯热气腾腾不知添加了何种材料的茶水,淡而清香的药材味道扑鼻而来,她真的不那么难过了。真神奇,她想。

  那帮人酒足饭饱后去台球室玩斯洛克,几个男人自由凑对,于少主动找上秦朗,说好久没跟你玩儿这个,今天好好较量一场。

  于少边擦球杆边抬眼看一眼秦朗,故意压低声音,“哥们儿,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秦朗两下码好球,顺手抽了根球杆上手比划。

  “昨晚上你不是跟那姑娘吃法式大餐来着,现下又是什么qíng况?”于少一脸诡笑。

  秦朗眼神一瞬锐利,转头盯着他。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不是我有千里眼,是那餐厅老板和我熟,今天跟我顺便八卦了几句,谁让你吃饭记我账,昨天问你又不肯说是谁,再说你们这一对俊男美女的,别人想不注意都不成。”于少忙解释。

  秦朗淡淡道,“是有那么回事,不过,就是吃个饭,很正常吧。”

  于少微微摇头,“不正常,如果是未东带那姑娘去吧倒还说得过去。你?你追女孩什么时候开始玩那么多心思了。”

  “你以为我天赋异禀,不玩心思就能追到姑娘啊。”秦朗失笑。

  “那你是承认在追人家啰。”于少一球落袋,直起身来看白球走向。

  秦朗无奈,“竟然被你小子绕进去了……谁说我追她了?”

  “死不认账,不追人家巴巴地打电话问我餐厅地址?那么久了还是头一回见你去那儿,不追人家你费这力气?”

  “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在追她,吃个饭怎么了。”

  于少看看他,难得,居然有这哥们儿内心纠结的时候。

  “是顾忌未东?不过看样子他倒也是真心喜欢那姑娘,一点儿不藏着,不像你,明明心里想得要死,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德xing,搞不懂你。”于少说着又是一击落袋。

  秦朗脸上笑意收尽,望着球台出神,想,真是这样吗?连于少都看出来了,她明明近在咫尺,我却想她想得要死。

  秦朗输得一塌糊涂,于少总结说他心不在焉胜之不武等下回再战。

  正好夏珊笑意盈盈走过来,随口问道,“谁心不在焉啦,秦朗吗?”

  秦朗只能笑而不语,于少若无其事地回道,“他老念叨明天执勤的事儿,烦死了。”

  夏珊不以为然地抿嘴,也不再问,只看着秦朗,“听说这里SPA馆新进了几样很特别的香薰,几个女生要去试试,你们要不要也去按摩放松一下?”

  “我们去喝茶。”秦朗摇头。

  “那也好,回头我来找你。”夏珊明显顿了一下。

  于少若有所思地望着夏珊背影,“还有这一位,简直一笔糊涂账。”

  “我一直拿她当妹妹,有什么可糊涂的。”秦朗不以为然。

  “你不糊涂,可很明显人家没把你当哥,她有亲哥。”于少一针见血毫不留qíng。

  秦朗沉默下来,自己今天是有些过了。他怎么了,平时都拿捏得很好,亲疏有度。

  在茶室落座刚喝了两口秦朗就觉得有些坐不住。沈未东在台球室露了个面,然后整个不见人影。他们在一起吗,她酒醒得如何,头还晕吗,他们在做什么?秦朗满脑子都是刚才她醉眼迷离望着沈未东笑的样子。

  他的心像被什么给挠着,抑制不住地心焦,找了个借口急急出来便往会客室走。

  秦朗耳尖目明远远看见沈未东从屋里出来竟鬼使神差地站住了,直到沈未东走远。

  会客室里只有极缓的轻音乐四下流淌,他内心忐忑,该同她说什么?说你好点了吗,为什么喝那么多酒?还是,你真的醉了吗,你不是说过对酒有抵抗力,轻易不会醉吗,你怎么了?

  脑子里一堆问题没问完,先无声笑起来,那姑娘斜斜靠在沙发上,胸口均匀起伏,已经睡着了。

  秦朗悄无声息地在她面前蹲下,静静看她。那姑娘将自己踡成一团缩在沙发的角落,手抱着胳膊,一副自我保护的脆弱摸样。他叹口气,伸手去够她贴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捊到耳后。

  他想起昨天晚上,他的嘴唇无意中碰上她的额角,丝丝长发扫过他的脸,简直像扫在心尖上一般引起阵阵颤栗,那么陌生的感觉,但又清晰而qiáng烈。

  他眯起眼细细回味那令人心动不已的触感,不自觉伸出手想去碰碰她的脸,可就在手背快要碰到她时,他蓦地停住了。

  他看见她眼角一滴泪痕未gān。她哭了?秦朗皱眉,内心无措彷徨,他不懂这姑娘,她为谁而哭?是否仍然与他无关。

  怔忡半晌,他注意到她膝上一本未合上的书。

  书封上印着:广岛之恋,杜拉斯。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翻开她读到的那一页,有几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默念:

  再过几年,等我忘记了你,等习惯的力量使我又有了其他的相同经历,我会想起你,就像想起遗忘的爱qíng一样。我会回忆这段经历,如同回忆可怕的遗忘一样。我现在就知道我会那样做的。

  这是那种他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去看的文字。可是这一刻,这些文字像是产生了魔法,在他心里撒下了一张网,让他透不过气,让他忍不住想挣扎,心中一片迷惘。

  纪海cháo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发现身边并无一人,于是轻松地吐了口气起身伸懒腰。头居然不疼也不晕了,什么解酒茶这么有效,她决定一会儿得向沈未东讨个方子,回深圳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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