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呆久了闷得难受,她决定自己到处转转,出了会客室,七拐八弯也不知转到了哪里,又怕一会儿走远了,正想原路返回,不远处一个垂着帷幔的露台吸引了她的注意。
纪海cháo心念一动直奔过去。然而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就猛地收住了身体。秦朗正背对着她撑在栏杆上,淡淡烟雾从他身前缓缓升起,他在抽烟。
不知为什么,室外昏暗的夜色中,他的背影竟让她感觉说不出的落寞消沉。
她摇摇头,甩掉自己泛滥又廉价的菩萨心,放轻脚步,屏住呼吸,悄悄地转身。
不料那人懒洋洋的声音蓦然响起,挟着十足的轻佻意味,“枉我辛苦陪了你一天,怎么到了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见了新欢,这么快就把旧爱抛到脑后,不闻不问……”
纪海cháo咬牙无声骂道,见鬼,这人背后长了眼睛吗?
“背后骂人,你这丫头,没良心啊!”一转眼秦朗已面朝她,眉眼含笑,邪乎乎的笑,眼里尽是闪烁的光芒。
纪海cháo不得已站住,睁大眼睛,表qíng似乎天真又迷茫,“你在跟我说话?”
“你就给我装!明明七窍玲珑冰雪聪明一姑娘,怎么,跟别人温qíng脉脉了一晚上,迷糊啦?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演戏!”秦朗脸上带笑,吐出的话却是冷嘲热讽。
纪海cháo皱皱眉,转眼扬眉轻笑,斜睨着他,“嘿,秦大公子不会是吃醋了吧,我怎么觉得这空气都是醋溜过的味道呢!”
“切,”秦朗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就你这样的,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一屋子女人,哪个不比你有料,哪个不比你漂亮?吃你的醋,少自作多qíng了!”
“那太好了!正好我对你也没兴趣,咱们互不相gān,两不相欠,我就不奉陪了,再见。”
纪海cháo快速转身,心中冷笑,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秦朗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口中语气仍然轻佻无qíng,“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
“别碰我!“纪海cháo用力挣扎几下却挣不开,只能放弃地瞪着他,”你这无赖,我总算知道,你这人不仅蛮横无理,而且还很流氓,天晓得我怎么跟你搅到一块儿。”
这几句话说出来,委屈、生气、伤心、惘然各种qíng绪涌上心头,她终于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秦朗渐渐变了脸色,敛去轻佻戏谑,她眼底那一点点涌出的cháo湿泪意,令他心里止不住地悸动,升腾起一丝复杂不明的qíng绪。
他犹疑着缓缓松开她的胳膊,却又突然用手臂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向自己,低眉垂目地盯着她,那么近,几乎没有距离,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全数喷在她的额头上。
纪海cháo一阵晕眩,劈头盖脸全是他的气息,她像掉进一个漩涡,无处可躲,这一刻她想投降,她想闭上眼睛,任自己沉迷在这梦寐以求的悸动和满足里。
“你喜欢我,是不是?”秦朗低哑着嗓音,嘴唇若即若离地在她额头上摩挲亲吻,心中低叹,多么令人心醉。
“海cháo!”他喊着她的名字,食髄知味般开始疯狂求索,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眉间、眼角,再一路向下,迷乱地寻找她的嘴唇。
纪海cháo全身发抖,心跳得几乎疼痛,在他怀里几乎不愿再挣扎,当他的唇终于压上她时,她似乎忽然被他那句话惊醒,“你喜欢我,是不是?”
是的,我喜欢你,不知道多喜欢。
可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欺负我吗?
她用尽全力抬手撑住他的胸口,捡起残存的最后一分理智使劲推开了他,她喘息着,狠狠说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你。”
说完,不给他任何机会,她逃似地跑出了露台,留下他不能置信地呆在原处。秦朗觉得自己无法思考,只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平,而心中唯剩一片茫然。
☆、夏珊的朱砂痣
夏珊站在海cháo房间门口犹豫了很久,她不是一个喜欢演戏的人,或者说不屑于。而纪海cháo,是她见过最为敏感又单纯的女孩儿,她担心弄巧成拙,原本表面上无风无làng,结果却风乍起chuī皱一池chūn水,搞得人人尴尬。
可是,一早她就看出不对劲了。做完SPA去找秦朗,看见海cháo从露台跑出来,慌乱,láng狈,她就知道,他们是真的有事。她心烦意乱,整个晚上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和念头搅得很不安:两个单身男女,各自魅力十足,人群中不经意对个眼都能擦出火花,何况单独相处,发生点什么不可能。
更让她不安的,是那种诡异的感觉。这两个人她都认识足够久了,他们身上有很多相似的东西,他们都接受内心的指引,都用丰富的心灵感知世界,他们似乎都一直在寻找什么,寻找某个理想,某个信仰,或是,某个人。而他们,会不会就是对方在找的那个人?夏珊觉得心里紧得难受。
她突然后悔把海cháo带进她的私人圈子,纪海cháo这种内心丰富又才华横溢的女孩儿对男人来说实在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沈未东就是一个例子。
可是秦朗?那个总是让女孩子们哭着离开的秦朗,那个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对哪个姑娘动真心的秦朗?她真的吃不准,海cháo并不是那些女孩。
她心里泛起酸涩,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明里暗里也向他表白过,可是,秦朗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总是若无其事地说,“别傻了小珊,我是你哥。”
她看着秦朗身边的女孩儿换了一个又一个,优雅的,美艳的,甜蜜的,靓丽的……千娇百媚,却没有一个长久。要说唯一有个不同的,便是他上军校时带回来的那个女同学,白雪,大二那年带回来的是她,毕业那年带回来的还是她,这让夏珊狠狠伤心了一阵。可结果呢,他们还不是分了,据说白雪想让他留在军区,而秦朗却去参加选训,加入了军区最jīng锐的特种部队。
夏珊很开心,很开心。之后,秦朗身边再也没有哪个女孩儿能留住半年,夏珊慢慢就平衡了:看吧,不管你是谁,最后都只是秦朗的过眼云烟,而我,会是秦朗永远的小珊。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如此不安?夏珊皱皱眉,不,海cháo,你不能抢走他,我不能接受。
夏珊终于下定决心,第二天一早把自己收拾妥当就去敲纪海cháo的房门,她明显睡眠不足。她失眠了?按纪海cháo平时的习惯这会儿应该在jīng神抖擞地收拾背包了。果然,有事儿发生。
夏珊清了清嗓子,努力显得轻松,“快去洗漱,一会儿我们去吃早餐,大院后门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不比咱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差。”
海cháo打着哈欠点头称是,转头却腹诽,跑新疆来喝咖啡?不是应该喝奶茶么,还真是死硬小资作派啊。
这间名为“年轮”的咖啡屋装修得颇有味道,粗犷的工业风,吊灯很有设计感,地方不算空阔却显得稳重大气。
夏珊挑了个靠窗清静的位置,马上有服务生递上餐单。纪海cháo点了金枪鱼三明治加少糖拿铁,一大早吃甜食她实在受不了。夏珊却只要了杯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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