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最近这几天应该都是这样子吧,家里的人还不都是眼圈红红的,别说我了,我看你也是哭过了的。对吧?雪莉”白沫果然是善于发现生活中身边的小细节。
“是的,还是被小姐看出来了,我们所有人都很喜欢老爷,老爷对我们平时都很好的。这次老爷去东北,我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什么事qíng,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恶毒,要下这样的狠手。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了。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最后。”雪莉站在白沫的后边,轻轻地为白沫梳理着长长的头发,安慰着白沫。
“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个浅显的道理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么想到会这么伤。或许,时间能够愈合一切的伤痛吧,我现在只希望白公馆里的每个人都能够坚qiáng起来,白家不能散。雪莉你快点帮我收拾完,收拾完了后我还得去妈妈那里一趟,她最近也很辛苦。我还是很挂念她的。”白沫轻轻地用粉扑蘸了点化妆粉,在自己的脸蛋上涂抹匀称,并且着重用了浅紫色的眼影遮盖了自己红肿的眼睛。
这时,雪莉也为白沫梳理好了发髻,白沫起身走出了房间,朝着三太太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白沫轻轻地在妈妈房间门口紧闭的木制门上敲了敲,她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白沫推开门一看,大厅里空dàngdàng的没有人,她穿过大厅走到了妈妈的卧室,原来刚才的说话声音是白衍和妈妈在说这话。
白沫看到白衍正坐在妈妈的chuáng头,手里拿着一晚银耳红枣桂圆羹,轻轻地舀起来一勺,用嘴巴chuī着气,递到了此时正靠着枕头休息着的妈妈嘴边。白沫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她知道她心里的占主导地位的qíng绪是感激、感动、欣慰。似乎,她仿佛成了小大人,感慨着哥哥终于长大了。
“原来是沫儿,我说还能是谁呢?我这房间现在也没人来了。吃饭了没有?你哥哥这一过来就bī着我吃饭,我实在是不饿,他说好歹喝点粥,吃点点心也成,没办法,只好吃一碗银耳羹了,就是太甜了,吃的人没有胃口。沫儿喜欢吃甜的,小梅,你给小姐盛一碗吧。”三太太对白沫嘘寒问暖之后,就立马让眼前的服侍婢女小梅给白沫盛一碗银耳羹。
“好了,妈妈,你不要让小梅忙了,我现在一点也不饿。”白沫连忙制止了要前往厨房盛银耳羹的小梅。这几天白沫的确也没有好好吃饭,但是她知道,白公馆上下所有的人都处于jīng神低迷的时候,又何止她一个人如此呢?
“这孩子,向你哥哥一样任xing,我都听雪莉说了,这几天你都没吃点什么东西,现在我好不容易被你哥劝着吃了点东西,你还不陪着我吃?你们俩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没等三太太说完,白沫就赶忙cha嘴补充“好好好,我错了行吗?哥哥回来了,就看我不顺眼了,真是的,小梅,那你去帮我盛一碗吧。谢谢了。”
“这还差不多,以后都好好听我的话,小梅,你快去吧。”三太太刚嘱咐完,小梅就走了出门。
“沫儿,你没看见你哥哥来了?也不打招呼?”三太太看到白沫远远地站着,并没有靠近三太太的chuáng边。
“没有,妈妈我看见哥哥了,刚才说话不是提到了哥哥吗?”白沫的身子往前蹭了几下,但是还是没有正眼对看哥哥。哥哥坐在三太太的chuáng头边也没有抬头看着白沫。两个人好像都还在为了刚才发生的事qíng闹不愉快,彼此都觉得有点尴尬。
“沫儿毕竟是小的,是你妹妹,白衍,你说你这么高的个子,现在还是已经结婚娶妻的人了。你就不能让着沫儿了?你主动跟沫儿说话吧。”三太太真是聪慧难得,凭着空气中稍微紧张的尴尬感的存在,她就已经猜到了眼前的两个孩子之间微妙的感qíng变化。
“知道了,母亲大人说的是,是我不对,今天我不应该动手的,沫儿,无论如何,我是哥哥,你有什么事qíng做错了也好,或者什么话说的不得体,我都不应该和你较真的,沫儿,哥哥和你道歉,你愿意接受吗?”白衍轻轻地在chuáng边的小桌子上放下了手里的银耳羹,站了起来,眼神正对着白沫,充满了歉意。
“我当然也有做的不得体的地方,哥哥,希望不要往心里去。以后我会在弄清楚qíng况之后,再发表评论的。今天的事qíng我原谅你了。也希望你不要怪我了。”白沫也真诚地向眼前的白衍道了歉,虽然当着妈妈的面兄妹俩互相道歉在白沫这里的确是第一次。
“小梅,你来的正巧,给小姐的这一碗银耳羹多放一点蜂蜜,我桌子上有,最近的日子太苦了,你爸爸在你们小时候经常教育你们做人要‘忆苦思甜’,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全家不需要这样做了,能‘忆甜忘苦’也是一件好事。我想他肯定是不想我们这么悲痛地沉浸在苦滋味中了。”小梅听到三太太的一席话后,又拿起桌子上的野生蜂蜜浆往白沫的银耳羹里多加了一点蜂蜜,然后递给了白沫。
“沫儿,你就在桌子上吃吧。我顺便和你们俩说说今晚给你爸守灵的事qíng以及明早的出殡事宜。昨晚大太太、二太太还有我以及管家汪权在老太太的房间中碰了面,主要就是讨论一下老爷的葬礼事qíng。我现在把具体的qíng况和你们说一下,老太太的意思是我们几门太太分别负责自己这边的人。白衍,你一会先去大太太房里找她一趟,你也很久没回来了,看看她有什嘱咐你的,你毕竟是家里的长子。如果她有什么话我没jiāo代过得,你可得好好记着,听见没有?不要闹了笑话,犯了礼道,惹白公馆的人和外人笑话。”三太太一板一眼地嘱咐着眼前的白衍和白沫,白沫能看出来,白衍身上的担子尤其要重很多。这也难为哥哥了,白沫心里感慨着。
白衍递给三太太银耳羹,三太太摆了摆手,白衍就只好把银耳羹放在了白沫正坐着喝银耳羹的桌子上,白衍索xing也坐在了白沫的身边,两人聚jīng会神地听着三太太接下来的安排。因为屋里的人都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要谈论的事qíng有多么地重要。
“今晚守灵的事qíng按照老太太的要求是只能由咱们白府里的男xing子孙来守灵的,但是后来大太太又补充说,像白伊和白沫这两姐妹也应该和他们的哥哥们一起守灵,因为现在不已经是民国了吗?你们这些孩子都进了洋学堂,读的都是洋人那一套东西,我们想了一下,如果不让你们女孩一起守灵,的确也说不过去。老太太起初当然是不愿意的,老祖宗最害怕坏了规矩,你们也知道的,但是她也经不住大太太的请求,索xing就不管这个事了,完全jiāo给了大太太来办理。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沫儿,你合白伊都可以一起守夜,就是不知道你们身体娇娇,能不能守得住?这可是一整夜啊,如果实在困了要睡觉,就只能在灵堂里眯一会眼,大概是不能够去chuáng上睡了。”三太太刚说到这里,白沫觉得妈妈没有必要来质疑自己守夜的“能力”,但是她也知道妈妈是好心。
“妈妈,您放心吧,我可以的,哥哥可以,我就可以的,您从小不是教育我男女平等吗?您的思想都这么与日俱进了,我怎么能有所推辞?况且这可是为爸爸守灵。”白沫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惹人喜欢,三太太看到她连手里拿着的银耳羹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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