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够原谅我,白术哥哥,我会觉得很释然。起码现在我走的时候,我想我自己是释然的。如果有一件事,我还放不下的话,那就是我认为我活得太懦弱、太悲惨,而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忍受了太长的时间,我终于到了自己的极限,有时候我安慰自己,可能把其他人放在我的位置上,他们也会像我一样难以坚持下去。
但是或许,qíng况又恰恰相反。
总之,我的决定,我不后悔。
因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够勇敢争取自己想要的人生。能够觉得不要让别人主宰你的生活,因为只有自己才知道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吧。或许如果我当初不是一意偏向白大哥,或许我对你的qíng意再多一点,或许我们不是来自于白府和安府,只是乱世中的小百姓,什么都可以改变。但是没有或许。
我走了,白术哥哥。
你的素心
”
白术全程都很费力地完成了这封看上去不是很长的信件,因为他不断地擦拭着自己眼中的泪水,与此用时又担心自己的泪水弄脏安素心留下来的信件,所以他费力地挣扎在维持信件的整洁和避免不了落下来的泪水之间的平衡。
但是他心里此时有着上千个疑问,素心走的时候是否平静?素心是否疼痛?素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没有得到她信件中的释然?素心是否有想到过他?
但是他知道,这些都已经没有答案了,或许,和安素心之间的简单的jiāo往,以及最后复杂的结尾都已经是命中注定了的。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绳索缠绕着他,不断地打着死结,成千上万个,让他觉得马上濒临窒息的境界。
白术从后花园走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心中仍然只有一个想法:报复。
第二十章:赵小姐失踪(上)
一个右边脸上还留着新鲜血液,蓝色长布衫的白色领口上仍然有因为脸上新鲜血液不断的向下流淌而造成的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律的斑斑痕迹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合一堂茶馆”。
这个男人的外在形象成功地吸引了茶馆一楼正在听戏喝茶的人群,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一般地涌出了各种音色jiāo集而成的难听曲子。男人因为脸上血迹过多,他不得不随意地拿起右手的袖子擦拭着右边的眼睛上的血液,因为他略过了一楼大厅中的所有人群,直接踩着木制的楼梯,踉跄地上了二楼。他脚下踩着的木质台阶发出“噔噔”的声音。
男子上了二楼之后,似乎是明确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似的。直接走到了左手边的尽头处的一个隔间。隔间的木制雕花门是关着的,隔间的最上面的横匾上面写着三个金色大字“和chūn厅”。男子突然转换着左手敲了三下门。但是他的眉毛之间凸起了小小的山丘,应该是因为身体哪里疼痛的原因吧。
“谁啊?”男子敲门之后的不久,里面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子低沉的声音,疲倦之中带着不耐烦的意味。这对于上海滩某些人群而言,显示着他们过久了奢侈的繁华生活之后都会出现的一种倦怠和无聊。
“爷,是我,徐福,您快点开门。”门口的男子声音中带着很重的怨气。
就在这时,门突然从里面开了。一个面貌青秀、长脸的年轻男子推开了门,看着眼前的徐福被极大地吓了一跳。
他从徐福的外表就推测到了家里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所以连忙趿拉着脚下的浅棕色带孔皮鞋,身上披上一件浅紫色的外套西装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简单地只给徐福发了一个指令“快走,路上把详细qíng况说给我听。”然后徐福就跟在男子的身后,两人迈着十分着急的步子,直奔楼下来。
“小二,快开车,回家”徐福紧紧跟在年轻的男子身后,男子刚到门口就对着左手边第三桌看戏的一个看上去也很年轻的男子说。
这个叫做小二的男子立马停止了手中拿着放在嘴巴中的炒花生,然后大步流星地奔向门口。小二发动了车子,男子迅速地钻进了车子的后座,三人瞬间消失在了这人群嘈杂、气氛热烈的酒楼门口。
“少奶奶呢?她人在哪里?”年轻男子在车子刚停在大门口的时候就慌忙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并且第一句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就是如此gān涩的句子。
眼前跟着的徐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脸上的表qíng逐渐变得恐慌起来。“少爷,我之前一直试图和您解释,您不肯听啊,我要说的就是少奶奶的事qíng,当然,还有小少爷。”刚回话完了,徐福就立马默默地低下了头,脸上惶恐的表qíng更加明显。
男子对眼前徐福的回话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因为他还在继续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寻着他心中牵挂的人的身影,但是很明显,屋里面根本没有。剩下的几个婢女和做事的伙计脸上也挂着很恐慌的害怕的表qíng。男子还注意到了,有几个做事的年轻伙计的脸上还挂着伤痕,同徐福一般,眼睛要么被人家打地乌黑泛紫,大小不一,血迹斑斑。脸上要么也是挂着擦伤、划伤或者各种血液还在流淌的深浅不一的伤口。
正当男子最后站在完全凌乱的主房间中盯着眼前的一片杂乱的láng藉的时刻,他内心的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倒塌:大事真的发生了,而自己却不在身边。
男子突然蹲在地上开始抖动着肩膀,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般地回dàng在整个空dòng的房间里。因为巨大的豪华的房间里此时根本完全没有男子心中想看见的一个人。
“哥,你先不要在地板上坐着,你先起来。”男子听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亲切的女声,他举着哭红了的双眼转头看见了眼前泪迹斑斑下的娇小的身影。
“你来了,沫儿,你来了,沫儿……”眼前的男子似乎只会重复着这两个小的短句子,好像他的思绪完全无法正常地运作一般。
“是啊,我来了,你先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听徐福他们说一下qíng况,因为当时你毕竟不在,在场的人还原现场qíng况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点。还有就是我们必须报警。”白沫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心里难过异常,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从明亮的眼睛里滑落出来。
“你说的对,我起来。我这就起来。”无奈男子的重量太大,白沫扶起他的同同时,自己和男子眼看着又要重新跌落在地,这时两只qiáng健有力的臂膀撑住了男子的身躯,白沫也慢慢地站了起来。
“子恒,你也来了。让你见笑了啊,沫儿也不懂事,你来了也没有提前通知我一下,让你见笑了啊。”男子没有看向赵子恒的脸,但是赵子恒还是很客气地浅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虽然短却此刻能起到安慰的话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振作起来。”
男子从地上起来之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们去大厅谈吧。我真的不能留在这个房间,我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望你们理解。”
“当然了,哥,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出去谈吧。”白沫和赵子恒使了一个眼色,赵子恒主动提出搀扶着男子,但是骄傲的自尊心还是让男子拒绝了赵子恒的好意,他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门口。白沫、赵子恒就跟在后面,随后跟着的是徐福几个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鲁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