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爱他!!
——有人是因爱生恨,也会有人因恨生爱。
我恨他!!杀了他是我唯一的目标,我只为此而活,而不是为了爱他!!
可是,如果我的爱是从恨中衍生出,那么我因为恨他而做的所有,与因爱所做的那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天在chuáng上,为什么没有拒绝他……?
以我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拒绝他的!只要拒绝了他,我的心就可以解放了,从他的所有物的身份上解放。
然而,我又那么期待。
我也想触碰他,也想被他触碰。
无论是否解下项上皮带铁链,我都解不开自己心上的枷锁……
下属看到我神色yīn沉,大概害怕了,简单解释一下报告内容就逃似得离开办公室。
我把手上的融资报告和银行代理客户名单递到他面前,开始记录。
突然,透过他的肩膀,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没有太大表面反应,可还是被敏感的他发现。他顺着我的目光焦点看下去,笑了:“房这个姓很少见呢……呣……想跟我们公司谈生意啊……只是个小公司嘛……”
他抬头,笑得温和:“你觉得如何?”
“跟我无关。”我冷冷说。
“可是对方似乎很想攀上华泰企业呢……看来他公司运作不是太好,能否合作,可能关系到他公司的存亡。”
我还是冷笑:“这些与我们的判断无关吧,我们只要从考虑是否有利可图、是否适合这个项目而已。”
他不在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得笑着。
“晚上我想去拍卖会看看。”他突然冷不妨得说道,“去‘爱西亚’订位子,我今天不想回家吃。”
我心里颤动,知道他是故意的。
跟他已有四个月,第一次去“爱西亚”——华泰的黑市,只要有钱,基本上什么非法品都能买到。
而我,也是在这里被他买下。
“你还有戒夜,这么快就腻了吗?”坐在餐厅里,我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很讨厌那浑浊的空气和故意伪装出来的神秘气氛。
“戒夜虽然不错,可我想换个口味。”
真有脸说!!!难怪全江湖都知道他爱养男宠!
迷样的音乐,主持人的介绍,一个个珍稀物品的出现,那种迷醉的空气让我觉得很讨厌,虽然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对!不是第一次吧,十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被那些变态有钱人任意观赏,然后由他甩下一百万买走的。
难怪我从骨髓里厌恶这地方!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的话隔着层层迷雾,听来好不清楚,我看到展览区已经开始推出各种漂亮如洋娃娃般的少男少女。
“各位观众,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有着漂亮的面孔哦!他出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没有被任何人碰过,是颗纯朴未琢磨过的原石……”
“皮肤细腻完美,是个绝对的jīng品……”
“而且很乖巧,没有任何不良前科……”
头,好昏!
那些沉睡中的未成年少男少女们,越看越像我,只是个午睡,我被人出卖了。
这里没有公平没有现实没有什么神没有任何理由,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先背叛人,就会被人背叛,你不先杀人,就会被人杀!
——这世界就是这么人吃人,每个人都是踩着其他人爬上去,你那天真的小脑袋明白吗?
——你可能还认为世界是光明的,父母对你好,学校成绩好,有个美好未来吧?
——如果不愿意被人欺负,就抢在前面,先把对方毁灭!
——只要自己是恶魔,还有什么好怕!
无数的声音,和主持人的介绍绞和在一起,让我脑海一片混乱。头变得很重!
我讨厌这里,讨厌那个主持,讨厌那个音乐,讨厌这里鲜红色的布置,讨厌那些黑色西装的买主!!!
讨厌讨厌!!全部都讨厌!!!
“敬童!”
不要叫我!!反正我只是个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自主权的宠物,是别人的发泄工具,是他们用钱能买回来的玩偶!
反正我不是人!!!
……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他的黑色大chuáng上。额头许多冷汗,身体很冷,外套已经被脱了,领带取下,衬衫的扣子也解开,身上盖着温暖的被褥。
深呼吸,爬起来。四周一片黑暗,大概是半夜。我起身走出房间,看到他书房中有灯,走进去。
他低头专心处理文件,感觉到我进来,才抬起头:“醒了?”
“嗯。”我应道。
“还是多休息些比较好,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昏倒。”他停下手。“最近有好好睡觉吗?”
我没出声。其实每次在他的黑色大chuáng上,我都无法入眠,看到他徉装天使的睡颜,我就无法冷静,脑海全是他的声音笑容在肆nüè,整整一个晚上。
我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天花板。“我没事。”
他静静看着我,别有用心地,好久好久,突然长叹一声,低头继续工作。
为什么叹气?
我说错什么了吗?
反正他的心思,我虽然越来越了解,却始终无法摸透。无论我在他身边多久、多熟悉,始终还是无法看到他内心的黑暗,还是说,那是我永远无法触碰到的领域……?
结果那天,他并没有买任何东西,也没提起。
后来,他gān脆再也不去“爱西亚”。
37.
工作结束回家,今天比较早,半夜2点。我今天另有工作和田锌负责,没有去他家。
回家比较好,可以好好睡一觉,在他身边无法真正休息。
一走进所住小区,马上就感觉到异样:空气不太好,有火药味!
枪跟在身边十多年没离,我对这味道异常敏感。我不像其他人,有qiáng壮的身体,搏击术和空手道都只是学以柔克钢借力打力的取巧打法,我天生个子比人小,力气不如人,就只能在其他方面补足。所以练就敏感的听觉和嗅觉,都只是为了这些反常时刻。
慢慢拿出枪,打开保险,我小心谨慎得走到值班室门口,看看里面面朝下睡倒的警卫。
不用看正面,我马上明白到警卫已死。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两个在监视房的也已没有声息,监视录像上全是雪花,没有画面。
是专业人做的。
之前遇过不少暗杀的人,没有一次像今天如此周密,看来实在不适合硬碰硬,我还是去向荣那里躲一下比较好。
刚准备往外走,手机响起。
糟糕!没有调成震dàng模式,不会被人发现我的所在吧?!
我提起手机,一边留意四周动静,一边按下接听键,没有出声。
“房敬童吗……不用躲了,我在上面,已经看到你了!”
上面?
是楼上!!
我忙两步跃进旁楼暗处,楼上看不到的角度。对方已经知道我在什么位置,这么做没什么太大用处,但也不能继续站在原地给人当枪靶子!
“我说,你别想逃了。除非你不介意你qíng妇的xing命,当然,你可能确实不在意,不过如果张沫的妻子因你而死,你也难辞其疚,尤其又是九龙社袁荣的女儿,呵呵呵!”
“混蛋!”居然把向荣也扯进来!“你想怎么样?”说到底也就是想要我的命而已!
“这个啊……我把那女人关在你家里了,你有本事就自己来吧,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啊!你是谁……嘟!嘟!嘟!”
怎么了?突然断了通话?
我再打回去,还是忙音。
搞什么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弄得我更混乱了!
可是,向荣在上面,我不能不上去看看!
我摸摸口袋,包括枪里的,也只有两排子弹,也就是二十四发。把多余的公文包埋在旁边小花园,我将钥匙等有用东西装好,小心靠近楼宇。
究竟是哪个帮派的人,如此大排场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这两、三年杀了太多人,也分不清楚了,好像哪个帮派都有可能。
算了!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知道了!!
子弹不多,就必须慎用,尤其是现在不知道对方人数的qíng况下。电梯是肯定不能搭了,我晃进楼梯间。有时候也埋怨自己没事gān为何要住那么高——21楼。
光爬上去都耗费了我一半力气。
侧站一脚踢开楼梯间的大门,我没有进去,里面果然一阵子弹飞she,从枪声判断,只有一个人。待对方狐疑得靠近,用脱下的外套缠上对方颈项。
人类真脆弱,只要施力点对,即使我如此矮小瘦弱的人,也可以拧死一个比我高20公分的壮汉。
从西装外套到领带、钥匙、鞋子,以及随手能拿到的任何工具,当上到七楼,我没有用一枪一弹,结果了十一个人。
不过,好累啊!!到底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层楼才爬到!!
再松开一个颗衬衫扣子,我坐在楼梯间想喘口气,可上面又传来脚步声。拜托,连休息时间都不给啊!!
已经没有武器了,钥匙染得血太多,可能一会儿打不开门,我可不想子弹用光后,还要gān破门而入的白痴事qíng,尤其是破坏自己家的门。
收好东西,我提枪一转身。
一个,两个,三个……
真是,又làng费了我八颗子弹!
一路上去,都不断有人来。虽然这些人枪法很烂,也打不过我,不过总是七、八个一组上,也很难应付,尤其子弹不足的qíng况下。
本来想打电话叫人来帮忙,可这三更半夜地,又只给我十五分钟,叫得人来向荣大概也只剩下尸体了。
“砰!”
声音在耳边划过,看向自己肩膀,血流不断,子弹没有she出来,还在里面。刹那间,我忆起他肩膀上的弹痕。
是注定吗?我总要归还他些什么。
如果子弹是镶在骨头里,那就更讽刺了!!
没有停歇,我依然举着枪,没有让子弹停止离开枪膛。
看着眼前一个个倒下去的人,看着那些鲜红色血液流出的景象,我的心灵又开始作怪。为什么我看到的所有影像,都是如黑白无声电影般慢镜播放?
啊……对啊,我又开始脱离现实了……
每次杀人时,我都会有这种错觉。虽然枪握在手上,虽然身体痛得异常,虽然手指没有停止运动,让每一颗子弹都准确无误得she入对方要害,可是思想却飘到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向荣说,我是个不现实的男人。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有哪个人会在被敌人围困身处危险又杀人不断的时候想着这些呢?
小时候听奶奶唱的歌,那些歌声和童谣,都在我耳边响起,反复歌颂。至于自己能否活着离开,能否杀光敌人,好像都不重要了,只记得那些歌,奇怪的歌:
今天是什么天气
今天是什么心理
无所谓
我一直睡
睡在这个蓝色梦境里
明天什么样的人来相会
明天世界被如何摧毁
无所谓无所谓
我一直睡
遗忘了人类的罪
蓝色的翅膀
蓝色的湖水
蓝色的天堂
唯独没有
黑色的人类
我听见,上帝歌声激昂:
“去吧,我的孩子,
去吧,我的孩子!
地狱就在你身旁!”
哭声高于歌唱,
绝望多于希望
战争比子手更嚣张
“去吧,我的孩子,
去吧,我的孩子!
自杀不只有割晚和吞枪!”
只有这里
这个蓝色梦境里
一切安祥
睡得很舒畅
“睡吧,我的孩子,
睡吧,我的孩子:
忘记这个故事
忘记这个现实
变会初生之子
你是这地球唯一的光辉天使!”
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景象,再摸摸自己手臂,也是一片艳红。除了手臂,身上也到处是伤口,把白色的衬衣已经彻底染色。
我深吸口气,慢慢走到尸体中间,起脚踢起唯一那个还没有死去的家伙,踩在他肩膀上:“你们是哪个帮派的人?是谁要你们杀我的?”
真糟糕,连说话都可以尝到自己口腔中的血腥味!
肩膀的伤,很重,一直流血没停过。
我想,也许是报应。
“我……我不会说……”
“靠!”我狠狠踩在对方伤口上:“少给我来这一套!不说,我就把你的牙一颗颗拔下来!!”
“你们华泰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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