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珺带我们去了个房间坐下,我说,这是马医生,你见过的,这是向北,你也见过一次,就是我现在的那个室友,他们陪我来的。
沈珺珺朝他俩打了招呼,给我们倒了水,问,你怎么会找过来。
我说你突然就消失了,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小男打听到你公司才知道你回老家了,我怕你出什么事才找过来。
沈珺珺说她是突然接到她父亲病重的通知,来不及跟我说就赶回来了,前些日子在医院守着,手机也丢了,在家也没法补,借了个亲戚的手机先用着也忘记跟我们说了,后来父亲去世了又张罗着丧事,就更忙了,她说着还给我道歉,让我担心了。
平常在我眼里沈珺珺多能gān啊,就是一女qiáng人,可这会儿我看着她特别心酸,感同身受这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根本无法体会,我问她家里这么大的事都怎么自己一个人忙过来的,她说,没事,有几个叔伯帮着也能应付。
沈珺珺还惦记着我,“佳音,我先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吧。”
我赶忙拉住她,“你忙你的,我来的时候看到过旅馆,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不行,你们大老远过来住什么旅馆,我来安排。”她说着就拉我出去。
路向北和马医生也说不用了,我跟他俩说,算了,沈珺珺就是这样,要把谁都照顾好,听她的吧。
沈珺珺带着我们经过条小河,河边铺着青石板,到了一个小别院,青砖绿瓦的挺别致,踏进去是个小花圃,有棵不大的桂花树,想必到了秋天的时候肯定满园芬芳,进了院内里屋,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姑娘跳出来,冲沈珺珺喊,“小姑姑。”
沈珺珺摸了下她脑袋,跟我们说,我侄女。小姑娘蹦跳着跟着我们,仿佛一点都不知掉家里的丧事,只知道来了客人新鲜得很。
沈珺珺带我们到房间说,这院子本来是我爸想让我回来,给我结婚准备的,一直打扫着,你们放心住。屋内保留了民族气息又结合了现代设计,沈珺珺的父亲是盼着她能在这里结婚的吧。分配好房间,沈珺珺让我们先休息,给我留了个她现在的手机号,让我们晚一点过去吃饭,我说我去帮你忙吧,你看你有什么需要的使唤我就可以了,我没必要在这儿休息。
沈珺珺说,我使唤你,还有这俩男人怎么办,你让他们大眼瞪小眼啊。
向北站我旁边说,没关系,我们仨都能使唤。
沈珺珺就笑了,轻轻地笑,可能这是她这阵子第一回笑,以前每回我见她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特大方明媚那种。她说,我要去接几个人,你们先把自己的chuáng铺好吧,缺什么需要什么联系我。
马医生说,沈小姐你要接谁我跟你去吧,我帮你开车,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沈珺珺忙拒绝,马医生,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
这会儿我特别想让沈珺珺接受马医生的好意,“珺珺,你让马医生帮你吧。”
沈珺珺点头跟马医生道谢,说麻烦您了。
☆、庭有枇杷树
马医生跟沈珺珺出去后,沈珺珺的小侄女还在小花圃里玩儿。我把行李拿进房间,铺着chuáng,这是主卧,珺珺的爸爸给她准备了一张公主chuáng,还有圆形吊顶chuáng幔,我铺chuáng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吊顶给弄掉了,爬上chuáng踮着脚想把它再挂上去,可我这身高实在太矮,努力了半天也挂不上钩。
向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可能看我又是仰头又是踮脚的,依旧没成功,脱了鞋站到chuáng上,他突然到我身后,从我手中接过chuáng幔托起来,我们就被包围在粉色的chuáng幔里,我仰头看着他尝试着去勾上,“再左边一点点。”
向北毕竟个头高,很容易挂上去了,他低头冲我笑了下,我正仰着头,一下子心脏加速跳动,这样被粉色包围着我再不跳下去怕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赶紧拨开chuáng幔跳下chuáng,路向北一点没发觉我的不自在,沈珺珺的小侄女进来,说姐姐,你能帮我摘枇杷吗?
“你叫什么名字?”
“欣欣。”小姑娘回答得很甜,她牵着我往后院去。
向北跟在我们后头,门打开,后院的正中有棵很大的枇杷树,翠绿的枇杷叶中一颗颗已金huáng熟透的枇杷,欣欣指着枇杷树跟我说,“姐姐,我想吃。”
“那我给你摘吧。”我到那枇杷树下,仰头张望,得想个办法。
这树很大,我琢磨了下爬上去不是什么难事,我小时候也爬过不少树,应该还没生疏。脱了鞋袜要往上爬,路向北阻止我,“你要gān嘛?”
“爬上去啊。”
“那你把鞋子脱了gān嘛?”
“穿鞋爬树不好爬。”我说着要要踩上树中的分叉gān往上去,路向北过来二话不说把我抱下来。
“许佳音,你别闹,把鞋穿好。”路向北表qíng可真严肃,“你万一脚受伤怎么办。”
可这威严得快朝我吼的架势,真让人心动。
欣欣在底下拍手笑,“哥哥抱姐姐。”
我一听脸都红了,拍着脚底板去穿袜子,向北过去跟欣欣说,“姐姐很笨,哥哥帮你摘好不好?”
怎么路向北跟一小姑娘说话声音这么温柔,欣欣当然喜欢,连连点头。向北四处看了下,在院子的墙角发现了跟长竹竿,于是用着竹竿利利索索地就把枇杷打落下来,欣欣就开心得在树下捡枇杷,两只小手都装不下。我就在树下帮着欣欣一起捡,看着她小脸蛋儿热得红扑扑的冒着汗,向北把竹竿收好,欣欣好像特别喜欢向北,两只小手抓满了跑过去给向北,向北低头看着她笑,从她的小手里接过来,我蹲在地上看着阳光在向北的脑后,发着光,金huáng金huáng的,可这会儿笑得特别温柔的向北仿佛也发着光。
我站起来,愣愣地去跟欣欣说,“欣欣,我们去洗枇杷吧。”
庭院里有口井,盖着盖子,上头还压着块石头,路向北要帮我搬开的时候,我赶紧抢先一步,井盖推开,向里看有清透的井水,欣欣牵着向北的手在旁边看着,我回头说,“姐姐给你打水哈。”
路向北不相信我有这个力气,我把水桶放下去,听到它咕咚与井水接触的声音,向侧边倾倒感觉重量后抓着绳子一点点往上拉,可真是累,手掌间被磨得痛。路向北帮我把水桶全提上来,我把井盖盖好,欣欣就把小手伸过来,我和向北看她那伸小手的样子真可爱,倾倒着水桶,冰凉凉的水冲在欣欣手上,她就咯咯地笑,我让向北继续倒着水,和欣欣一起洗着枇杷,然后又给欣欣把脸洗了洗,我自己也洗了洗,然后我看了眼向北,捧起一把水泼到向北的脸上,欣欣笑得更开心了,也学着我的样去捧水泼向北。向北一点不生气,我们泼他的时候,他就闭着眼睛,水就从他的眉毛顺着鼻梁经过下巴滴下来,过后,欣欣剥着枇杷皮,一颗颗往嘴里送着果实,再把核吐出来,一粒粒摆在面前,我和向北坐着看她吃东西。
我手中拿着欣欣给的狗尾巴糙,她从后院摘的,这是最普通的野糙了。我捏在手中把玩着,绕成指头粗细的圆,一圈一圈绕着,绕完戴到自己的中指上,手掌还翻过来看一下,我觉得也挺傻的,就又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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