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我知道她这时候肯定说不出好听的。
“我感觉……”她故意拉长调子:“你他妈肯定是脑子有病,你是疯了才会一把年纪还要学这些东西!”
我在沙发上拿到抱枕,丢给她,她笑着跑开,接住抱枕。
“你他妈才一把年纪了,比我年老的人家都还在学,你懂什么,这叫活到老学到老。”
我反驳她。
“行行行,您老继续,小的这就去给你煮饭,喂饱你了才有力气继续。”
我扯嘴一笑,豪迈道:“谢了。”
咦……不对。
在高庆丽的身影快要没入厨房时,我大声对着她吼:“你才老呢!”
厨房里发出好几声笑。
咦……兀自叹了一口气,往那边看了一眼,竟也跟着笑了,然后埋头继续。
……
考试之前那天晚上,我又回了别墅区,不过这一次,我不是回沈墨琛那里,而是径直去了谢老家。
“给晓晓泡杯茶来。”谢老笑着扬声道。
“好。”保姆应声去泡茶。
我也没有讲理,跟着谢老在沙发上对立坐了下来。
“怎么样,有把握吗?”谢老把拐杖放在身前,两只手都撑在上面,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很久没有学了,感觉有些吃力,不过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不悔,反正我努力过了。”
这时,保姆已经泡好了茶,给我和谢老端了过来,我垂头看了一眼,上好的茶叶漂浮在热水之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里面慢慢地渗出来,我闭眼闻了一下。
“真香。”我感叹道。
谢老伸手把自己面前的茶换了一个位置,却没有抬起来喝。
他笑道:“这是我新买的茶叶,一会儿你试试。”
我也跟着笑:“嗯,好。”
然后,便是言归正传。
谢老顿了一会儿,在我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问我:“既然觉得吃力,怎么不让沈帮你?以我对沈的了解,这方面他应该是得心应手的。”
谢老说这话时,我正端起茶杯,听完,正准备端着往嘴里送的动作立马停下来了。
约摸五秒过去,我曲着眉,放下手里的杯子。
谢老这句话确实没有说错,我现在学得吃力的东西,放在沈墨琛面前,不过是半斤八两,小菜一碟的事qíng。
我又记起了之前在家里的书房看这方面的书时,有跟沈墨琛请教过一些问题,当时他还说:“怎么忽然想起学这个,这些东西,对你老公来说简直没有什么考验的技术含量。”
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我的决定,我那时候怎么跟他说的,好像是……
“嗯,多学点东西也有好处,肚子里装得墨水多了,才能什么事都应付自如。”
“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多学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说。
“这个就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我说。
与你有关的东西,我都感兴趣。
看我半天没有说话,神qíng恍恍惚惚的,谢老便伸手在我面前晃悠了两下:“嗳……晓晓!”
“嗯……”
感觉到他的手在我面前动,我被他拉回了神。
“你怎么了?”谢老问。
“爷爷,我没事。”我跟他说。
谢老明显不信,不过看我不愿意说,也罢了,接下来,便是闲聊,谢老跟我讲了好多关于那边学校的生活、风俗。
“没出过国吗?”谢老问我。
“没有。”我坦然答。
“嗯,出去走走也好,世界太大,而我们,活得时间都又太少,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还有,爱自己想要爱的人。”
我是很支持这样的观点的,活在世上,不过两种结果,要么你去适应生活,要么,你就选择生活。
这世间总是纷纷扰扰、喧嚣热闹,所以更容易随波逐流,太多人习惯了选择平平庸庸地去适应生活,将就生活。
将就一份来之不易却又枯燥乏味的铁工作,将就一个家庭。
能够真正随着内心向往,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往往需要的不仅仅是内心的开阔明朗,还需要太多的勇气,太多,拿得起放得下的勇气。
世界上大概只有千万分之一的人,敢做这样的选择。
你我通常都不是其中之一。
……
从谢老那里出来,兜兜转转地,我居然又绕到了之前和沈墨琛住的地方,连院门都紧闭着,里面没有开灯,整栋别墅看着空dàngdàng的,之前觉得无比温暖的地方,此刻看着,竟觉得有些冷清。
静静地看了好几分钟,我便沿着路出了小区,回了高庆丽那里。
因为考试,晚上我很早就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qiáng迫自己早点入睡。
第二天起来,高庆丽还没有出去上班。
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还没走?”
“等着亲自给你说一声加油再走。”
我听得心里一暖:“谢谢。”
高庆丽拿手拍拍我的肩:“相信你。好吧,我现在必须要走了,离考试时间还早,你可以在家里吃了早餐再出去。”
“好。”我答:“你路上小心点。”
“没事。”
一切都很顺利地在进行着。
直至,我去了考试的地方。
对方是一个美国黑人,很高很壮,第一眼看过去,光是站着跟我说话,我都觉得自己的气场就下去了一大半。
他说话还带着地方的口音,虽然我高中英文不错,但有一些也听不懂。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问我的身份证。
我有些蒙圈,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这个考试,我都已经忘记了身份证和户口本这件事,本想着等到考试过了,需要办签证和护照了,我才去找沈墨琛要的,没想到现在就要用。
就在我发怔的时候,那美国人一直在说着什么,我没有注意听,他旁边的人以为我没有听懂,细心帮我翻译:“小姐,他问你身份证在哪里,这个考试需要身份证。”
☆、131: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啊?哦。”我回神,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心里一急,连话语也转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中文:“我的身份证现在不在我的手里,麻烦你们可以通融一下吗?”
大概他也知道我着急,于是没有把焦点放在我突然改用了中文这件事上,耐心帮我翻译过去。
但是美国黑人的回答,我却听懂了,他说,必须要身份证,否则无法考试。
我着急地看了眼时间,眼眶里仿佛已经有泪在打转,手脚都在不自觉颤抖。
若是这个时候找沈墨琛要身份证,就算他用光速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小姐,你是忘记带身份证了吗?”刚刚帮我翻译的那个人问我:“你先别慌,要是你掉在家里了,就让朋友或是家人赶紧帮你送过来,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你往后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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