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被牢牢框固回那个怀抱当中。
她没动,他也没动。
目光穿过窗户,凝望黎明前的天色,凝望着映在窗户上相互拥抱的男女,相互拥抱的男女就像是被凝固的石膏像。
这次一定是真的,这次时间停止流动一定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林馥蓁,新的一天。”他说。
眨了眨眼。
是的,新的一天。
“林馥蓁,你昨天捉弄我一次,我今天捉弄你一次,扯平了。”
你昨天捉弄我一次,我今天捉弄你一次,扯平了。
是的,扯平了。
这是特属于小法兰西和小画眉的玩法,从十岁延续到二十五是岁。
“林馥蓁,游戏结束了。”
是啊,游戏结束了。
“我就知道,你能想出从婚礼逃脱的办法,只是我不知道你会用这种蠢法子。可我得让你知道的是,我一点都不心疼。”
不心疼就对了,不能心疼,一点心疼都不能。
“想知道游戏的结果吗?”
“想。”
“恭喜你,林馥蓁,你通过了连嘉澍的终极考核,搭上前往营地的车,五年前,小法兰西把小画眉丢在婚礼害她丢脸,五年后,小画眉把小法兰西丢在婚礼上害他丢脸,一人一次,扯平了。”
这可真是一个疯狂的游戏。
这游戏疯狂得都让她落泪了。
“想知道放在通往终点车里的可乐和游戏机是什么吗?”他轻声问她。
“想。”
迟迟没有动静。
“林馥蓁,你得放开我我才能告诉你可乐和游戏机放在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放开了她,而她的手还紧紧攀在他身上,这不能怪她啊,那是因为她眼眶里正一个劲儿的掉落泪水。
再等一会泪水应该没有了吧,都怪这沉沉的天色,让人心生忧郁。
在等待着泪水自行离开时,她问他可乐和游戏机可爱吗?
“我觉得还算可爱。”
嘉澍说可爱,那应该是可爱的吧。
眼眶里的泪水止住时,她放开了他。
连嘉澍从礼服旁边拿出遥控器,遥控器对准墙上的液晶屏,液晶屏显示出婚礼现场画面,从左上角跳动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婚礼进行时。
自然,在这场婚礼是找不到新娘的。
也许是负责转播的摄像师不忍心看着在红毯尽头独自等待的新郎,镜头对准观礼嘉宾。
即使新娘迟迟没有出现,但人们应该不会有遗憾了,看看,都来了些什么人,这些人的名字名声即使单独拿出来也足以如雷贯耳。
这些人一个个为了小法兰西而来。
越过一张张面孔,林馥蓁看到一张儿时让她总是忍不住会放轻脚步放缓呼吸的面孔,很小的时候,她总是特别怕罗斯先生。
小法兰西把罗斯家的长孙也请来参加婚礼了。
“我得让了不起的犹太商人知道我都请了些什么人,身临其境有利于他看清楚事实。”他和她说。
在他和她说这话时,他是站着她是坐着,不需要抬头,她就知道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qíng,那肯定是不可一世的。
液晶屏幕时间跳到四点十五分,伴随着那道清朗的声音,摄像师把镜头给到了新郎。
新郎冲着镜头,冲着台下观礼嘉宾做出看似无奈的表qíng。
说:“事实上,我兜里放着两张小纸条,左边兜里的小纸条是为了新娘会出现而准备的,右边小纸条是为了新娘不出现而准备的,一分钟前,我得到确切消息。”
当着众人的面,新郎伸出左手,手往左边兜里,离开时手里当真多出了一张小纸条,小纸条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站直身体,说:“现在,在场的各位,以及通过电视网络媒体收看这场婚礼的观众们应该猜到都发生了什么?是的,我被甩了。”
笑:“好吧,就给你们半分钟嘲笑时间,特别是女嘉宾,女观众们此时此刻肯定会在心里说,不要觉得冤,五年前,你也把一个年轻姑娘丢在婚礼上。”
半分钟过去。
“五年前,你把一个年轻姑娘丢在婚礼上,这话说得对极了,这场婚礼的所有参与者,你们还记得那位年轻姑娘的名字吗?”
全场鸦雀无声。
蔚蓝海岸的粼粼波光映在白色礼服上,折she进了那人的眼眸里,泽泽发亮着。
泽泽发亮的眼眸一一从观礼嘉宾脸上略过,最终落在正中央位置,正中央位置坐着罗斯家族的长孙。
缓缓开口:“五年前,那个被丢在婚礼上的年轻姑娘名字叫做林馥蓁,那时如果你们没能记住她的名字,那么这一次,请你们牢牢记住她的名字,因为那是一位好姑娘,是一位勇敢的姑娘,更是我心里深深热爱着的姑娘。”
目光牢牢锁定在罗斯家长孙脸上。
缓缓问:“罗斯先生,你还记得林馥蓁吗?”
在万众瞩目中,罗斯家长孙站了起来,微笑,一脸的慈爱:“我怎么可能忘记她?她是我已故夫人的心肝宝贝,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她还是我们的薇安。”
连嘉澍再次笑开。
“谢谢罗斯先生。”
笑开,看了本应该站着新娘的所在,新郎嘴角处的笑容多了淡淡的无奈。
“现在,你们应该猜到本应该站在新娘位置的人是谁了吧?”顿了顿,说,“是的,这场婚礼的新娘名字叫做林馥蓁。虽然,今天她没出现,但没关系。”
“只要是她,都没关系。”
连嘉澍的目光再次回到罗斯家长孙脸上。
收起笑容。
说:“商人们总是把利益比喻成奶酪,林馥蓁对于我而言就是那块奶酪,只要是谁敢动我的奶酪,那么他将会是我永久的敌人。那块叫做林馥蓁的奶酪,谁都动不得。”
此时,左上角时间显示为四点二十分,短短五分钟时间里,那个叫做连嘉澍的男人向世界奉献了一场独角戏。
独角戏在四点二十分戛然而止。
连嘉澍关掉电视。
“为什么要关掉电视?”她低声问他。
“因为,我们的琳达好像又闹了笑话。”他轻声回应。
“她都闹了什么笑话?”问的声音更轻。
“她学我说话了。”回的声音也轻。
“她都学你说什么?”声音变成蚊子似的。
“她说林馥蓁也是我的奶酪。”说话声音几乎要听不见了。
许久,许久。
“林馥蓁,你现在明白这场婚礼的意义吗?”
点头。
“把手打开。”他柔声说到。
缓缓,把手摊开,手摊开在他面前。
那落在她手掌上的拳头里似乎藏了什么了不起的宝物,一点一点打开,有什么从他的手里释放到她的手掌里。
他说,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欢迎林馥蓁回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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