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腔愤怒渐渐转化成了冷笑,咬了咬牙:“早知道有天你要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我那天也不会费那个劲了呀。”成功地看见他的脸色瞬间暗下来,我咬着牙抬起高跟鞋狠狠踹了他的小腿一下,趁他痛愕的空档搡开他,“滚开!”
真是火要起来了,这家伙真以为自己是少爷呢?我愤怒地想着,揉了揉手腕,痛得要死,还好没断。抬眼一看,宁愿眼里燃着火,qiáng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冷冷开口:“你这样子是想gān嘛?赖在这里不走了吗?”
他同样冷哼一声,扬了扬眉毛:“急着赶我走gān什么,那个人不是走远了么?”
我气不打一处来:“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很熟吗?”
“那他呢?你们很熟?”他说着走近了一步,我顿生警心,斥道:“你给我站那儿!”
他一时间还真被我的气势镇住了,我刚想趁热打铁,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谁啊这么会挑时候?!窝着火粗鲁地掏出手机一看,‘总经理’三个字在屏幕上正无辜地闪着。我龇了龇牙,又看看宁愿,他冷了一张脸,一点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接了电话:“总经理?”
宁愿眼神蓦地一暗。
我却无暇顾及,只听总经理平静地问:“到家了没有?”
“到了,”我下意识语气颇硬地回答,又改口,“哦不,还没,快了。”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杵着个随时要抽风的人我不敢稍减士气,我怎么也不会这样和BOSS讲话啊,我哀怨地想着。电话那头像是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好。”我自感补救不及,只好说:“谢谢关心,没事的话您早点休息。”
不料话音未落,宁愿猛地站直了身体,径直朝我走来。
我立刻压低声音喊:“你gān什么……哎!”
他大力地掀过我,一下拉开了单元门,迈着大步蹬蹬走了出去。
我傻眼了,总经理那头叫了我好几遍我才醒过神来,连忙说:“哦,没事,我没事,总经理,我在,我要到家了,在楼道里。”
“哦,”那头有点迟疑,“……那好。”
“嗯,好,那再见,总经理。”
我匆匆挂了电话,出门看时,宁愿已经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哎!
脑筋疼。
一夜辗转反侧,想着墓碑上爸爸那个我从未见过的样子,隔着电话感受到的妈妈的伤心,还有沈靖予后来温柔得无以复加的语气,宁愿,总经理……
直到窗外隐约投进了晨光,才迷糊睡去。
大早上破天荒赶上了和何意杭同时出门,我正锁门,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早啊!”
我转头一看,他穿了身稍微休闲点的套装,大衣搭在手臂上,整个人清清慡慡,我立刻展开笑来:“早啊何老师,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
“哦,”他一笑,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模样,“今天要和学生们出游。”
我顿时羡慕了:“这么好?”
他一笑:“还好,每个学期都会出去一次。”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出门,平常不太有时间和他好好聊天,偶然碰上了都在家休息,我们倒是会一起窝在客厅看个电影,今天我明显发觉他心qíng极好,原本不是长篇大论的人的他,在电梯里还饶有兴致地跟我说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景山公园——的景色,说是冬天的北京很多地方很美,景山公园的落日余晖就是其中不容错过的。
听他说着我就更加羡慕了。
我爱旅游,上大学期间经常努力兼职攒钱出去,也来过北京好几次,可自从上班以来就很少有连续的时间,整个下半年活动轨迹更几乎没出北京,想想看还是有些遗憾。
何意杭像是完全了解我在想什么,安慰道:“工作了毕竟不像念书的时候自由,”但又立刻接了句:“不过工作是忙不完的,看看世界也很重要啊。”
我一笑:“很对啊,毕业那时候就想着要有毕业旅行,可后来实习了,然后又来了北京,就没有机会了,不过我正努力攒钱和假期,明年chūn天要出去走走。”
出了电梯,何意杭快走了几步帮我打开单元门——他一向很绅士——我说了句“谢谢”,他笑笑:“你打算去哪里?”
☆、人生必傻
“我想去大山、沙漠、大糙原这样的地方,”我眯起眼睛开始遐想,“那种能让自己变得开阔、舒朗的地方。”
他一笑:又正色:“希望你得偿所愿。”
我笑眯眯:“谢谢。”
大早上能和何意杭聊上几句也轻松自在,不过还没接着往下说,我就见到单元楼下不远处等着的沈靖予。
好吧,画面是这样的:沈靖予先生帅帅地倚在车上,留给我和何意杭一个格外亮眼的侧影。
我后来问了他那天在那儿想什么呢?他说,没什么,早就看见我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没瞧见他,那么未免尴尬,他只好在那边摆pose。
我看见了他,何意杭疑惑地问:“认识的人?”
我只好一笑,沈靖予已经朝我们走了过来:“因晓。”
“你怎么来了?”我微笑问。
“接你啊,”他笑笑,“这位是?”他视线定在了何意杭身上,我连忙解释:“这位是何意杭,我的合租室友,是一位大学教授。”
“你好何老师,”沈靖予笑得自然,朝他伸手,“我是沈靖予,因晓的大哥。”
我眼睛一跳,何意杭也略有意外,和他握手后问我:“因晓,怎么没听说你有家人在这里?”
我张大了嘴:“哦,他……刚来北京。”
我可没说谎。
沈靖予瞅了我一眼,我抿了抿唇,转开了眼神。
“这样啊,”何意杭倒是没再多问,“那你们先走吧,我走着去学校就行了。”
“何老师去哪个方向,要不要我们顺路送一送你?”
我赶紧拦着:“不,不用了,何老师和我们方向不同。”
何意杭微笑一笑便走了,我这才看向沈靖予,他挑了挑眉:“这位何老师,人很不错哦。”
我也学他挑了挑眉:“是啊,何老师修养好、学识好,无可挑剔。”
他笑着为我打开车门:“上车吧。”
开车由我住的地方到公司花了半小时,比以前我自己去少了一半的时间,想想有车也是好。
一路相安无事,只是聊着以前的生活,大学和工作,但我还没有问沈家的事,沈靖予也十分体贴地没有主动去提,我们虽然看似自然地相处,彼此也都知道到底没有解开心结。公司大门前沈靖予停了车,我刚解开安全带,他忽然扯了一下我的胳膊:“你别动,我去给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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