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书掉了_槊古【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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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盯着门诊室的大门:“可有些人,我永远都释怀不了。”

  覃桦没有看傅延遇,长长的一段话说完后,她心里也顺畅了不少。

  从初中到高中,班级里的同学们嘲笑她,说她胖子,骂她是猪,对她校园暴力,这些事,覃桦一件都没忘,也忘不了。可是她不恨,因为没有精力去恨。覃桦把她所有的恨都给了覃父和覃母,她的亲生父母。

  陆冯生说的没错,覃桦是个很拧巴的性格。在小学五年级之前,她受到的都是正统的教育,学得是民族英雄的故事,从小就知道捡到钱应该交给警察叔叔。小学五年级后,她接触到的是暴力,冷暴力,血腥,明白了嘲笑和不平等。

  两种经历所塑造出的人格在覃桦的身体里痛苦地撕扯着,经常是坏心思的占了上风,可等到受了欺负后,知道求救无门,她只能让好心思的那位给自己灌鸡汤,一遍一遍想起从前外公外婆教的东西,告诉自己,要忍耐。

  覃桦咬着牙关,无人可诉,只能看书给自己的阴郁疏通管道。

  可多好,到底覃桦还没有变坏,她只是拧巴了些,不大讨人喜欢而已。

  傅延遇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覃桦放在膝盖上的手。覃桦吓了一跳,甫一转头看到了傅延遇温柔的神色。

  “这世界的能量都是守恒的,你感知到了多大的恶意,就会有多大的善意等待你。你有很好的外公和外婆,不是吗?”

  覃桦喃喃道:“这话说得很鸡汤啊。”

  “是很鸡汤。”傅延遇轻笑,伸手揉了揉覃桦的头发,说,“但鸡汤也很养人啊。我回头给你和导师点两份天麻炖白鸽,听说补脑最佳。”

  “白鸽……不是□□?”

  “有区别?反正都是鸟禽。”

  门诊室的门开了,外公在最前头走出来,覃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的手臂,外公似乎在和她赌气,不愿她碰自己,一直扭着身子。他们身后传来外婆和医生的对话,打听着些禁忌注意事项。

  覃桦和傅延遇忙站了起来,外公看到外孙女和学生,神色缓和了许多,指着身后的外婆,说:“家里老婆子就是多事,怎么还把你叫来了?”

  问完话,刚出门的外婆闻言白了他一眼,说:“就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对付得了阿莫他们?阿莫现在发起疯来理智都没有,随手一推就让你摔了个大洞,再推几次还得了?”

  覃母紧张地说:“爸爸,妈妈,你们还要做什么?”

  “做什么?”外公当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当真要和这种人过一辈子?”

  覃母挨了外公一吼,条件反射,缩头,把手缩近衣袖里,畏畏缩缩地看着外公。

  外婆怔了半晌,眼眶又红了。

  覃母嗫嚅道:“可是,我离开了阿莫,我拿什么养活我自己?我又是这个年纪了,住在父母家里不像话。”

  外婆拿手戳她脑门:“有什么不像话的?我和你爸成天和古人打交道也不觉得中年离婚,住娘家是件不像话的事情。当初是谁寄给我和你爸一盒《西厢记》的磁带,还猖狂地附着一张纸条指责崔莺莺胆子小,不敢与张生私奔?是谁?”

  覃母被说得直低头。

  外婆转头看着傅延遇,收起了方才不多见的怒容,换上和蔼的笑,说:“小傅,有件事我们需要拜托你了。”

  傅延遇点点头:“师娘,您尽管说。”

  外婆犹豫了下,说:“这件事其实很唐突,如果你想拒绝就拒绝。是这样的,卿卿的父母这婚是一定要离的,但画画这边还需要看心理医生,男方那边又是反对离婚的态度,所以这官司应该要打很久。我们可以等的,卿卿等不得,她毕竟未满十八周岁,她父亲还有监护权。”

  “所以我和你老师想的是,能不能暂时把卿卿交给你管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我们这边先把家暴的证据提到民政局去,让卿卿暂时可以离开他父亲的管制。毕竟她父亲那样子,身边没个年轻人照看我们也怕。等我们把画画的事情忙完,就过来照顾卿卿。她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想了想,还是不让她转学了。”

  “没事,我在越城至少要待一年。”傅延遇回答,“您放心,就让我照顾覃桦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傅延遇的任务就是要让覃桦变得不那么拧巴吧,至少能放下心中的戒备,笑得像个孩子。

  可后来想了想,覃桦这么会自我疏通的孩子,只要给她点阳光,估计也能灿烂吧。

  ☆、第十章

  外公外婆大约一开始便有了这主意,恰巧覃父失手伤了外公,更让两位老人家生出了警惕。覃桦为此倒也能理解,只是傅延遇的态度让她诧异。

  他怎能答应得如此爽快。

  覃桦勾着外婆的手,偷偷地在私下里告诉她不妥之处:“外婆,我们家的事让别人介入不大好吧。”

  外婆不懂覃桦的心思,斜睨了她一眼:“我们家亲戚本来就少,平日走动的不大有,能在越城里待这样久的更没有了。况且小傅是个可靠,有风度的,有人品保障的孩子。外公外婆毕竟上了年岁,精力不够,为你妈妈的事费心时,拜托他正合适。”

  覃桦没法,只能自觉把中心思想点了出来:“万一他女朋友不开心了呢?”

  再怎样,她也是年轻小姑娘啊。

  外婆一愣:“谁?小傅?他没有女朋友吧。”

  覃桦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手腕,说:“是心上人,他把心上人的名字文在了这里,我见着过。”

  外婆反应过来,说:“是不是叫覃桦?”

  覃桦点头:“与我同名。”

  外婆只觉好笑,眼角褶子深深地折在了一处,她拍了拍覃桦的肩膀,叫她放心:“小傅大约是研究南秦史研究魔怔了,那覃桦你当是谁?就是那南秦末代公主,原名秦桦的。你说他认一个

  死了千年的人做心上人,可不是疯了。”

  覃桦心里惊讶,她回想起傅延遇说到南秦的历史,总是一副心事累重的模样,原以为是傅延遇嫌弃她不懂这些,忧愁覃桦这一代究竟能有几人熟知历史。可原来,不是这样的,傅延遇心事累重是因他想起了覃桦公主。

  为着一个死了上千年的人,可不是疯魔了。

  等把医院里的事情都交割清楚,外公与外婆谈起订酒店的事,覃母忧愁地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等看到覃桦过来时,立刻把脸偏向了另一头。

  傅延遇顺手把覃桦拎在手里的书包用手指勾着带子提了起来,覃桦的书包里向来没什么书本,他拿得轻松,挽在手臂上。另一手松松搭在覃桦的肩膀上,与外公外婆说话。

  “我已经在手机上订好了三间大床房,至于覃桦以后的住房,我会看看附近有什么酒店公寓。”傅延遇看向覃桦,“你在越城一中上学?”

  “嗯。”外婆说得没错,傅延遇的确是个做事相当牢靠的人,所有的事情,他都不声不响都做了,连覃桦不愿与覃母同房的小心思都被他揣摩到了位,安排得滴水不漏,叫人心里熨帖得很。即使不能立刻决定下来的,也拿了主意,款言说出,征求旁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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