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书掉了_槊古【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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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冯生立刻把手机塞到书包的夹层里,走路带着风,冲到了讲台上,拎着竹锐俊的衣领拽开他。竹锐俊没心理准备,被拉了个踉跄,手扶在黑板上正才避免摔了个仰趴。他站稳了身子,扭了扭脖子,抽回了衣领,反身逼向了陆冯生。

  “好玩吗?啊?”

  “你好玩吗?”覃桦手按在讲台上,“觉得很有意思是吗?”

  竹锐俊勾过头看她:“呦,不一样了啊,和陆冯生勾搭上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陆冯生这种身板的不够吃老子一拳头。”

  覃桦懒得和他说话,一扭头,对坐在座位上,抱着胸冷冷看着她们的文凌说:“记得管好他,他这说话做事的趋势,很危险啊。”

  文凌冷笑:“我可管不住他。”

  陆冯生拉过覃桦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对文凌说:“你管不住谁管得住?别老拿本班同学寻开心,我就问你一句,竹锐俊,你回回考倒数,覃桦嘲笑过你吗?”

  “我!”竹锐俊刚脱口而出一句,潘老师站在教室门口把门敲得咣当直响。

  “你们都在干什么?要不要学习了?啊?”

  覃桦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头回了座位。

  “竹锐俊,你给我出来!”潘老师接着吼,“还有你,陆冯生。”

  陆冯生委屈巴巴的:“关我什么事?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大侠行为。”

  “大侠什么?是不是又带手机看武侠小说了啊?都给我去办公室面壁去。”潘老师打发了竹锐俊和陆冯生,指着剩下的同学,“现在是早读课,知不知道?今天如果语文老师和我说你们古文默写不出来,统统给我去操场跑圈去!高三生就应该有高三生的样子,现在这样像什么话!”

  潘老师带着两个男生走了,班上的同学面面相觑,终于慢慢地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文凌嗤笑:“某些人想当英雄,结果癞□□还不领情。”

  覃桦拿出语文课本,漫不经心地翻页,连眼皮都不愿意抬:“那你让竹锐俊骂你一顿,再让陆冯生出来英雄救美啊。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班里本来就稀拉的读书声又矮了下去,文凌的脸终于红了个透底。大家都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事情,本该心照不宣,可偏偏有人捅破了窗户纸,撕开了遮羞布。

  覃桦不无恶意地说:“难道我猜错了?”

  早读课下课,陆冯生终于回来了,他甫一进教室就察觉到了很不对劲,班里不少人把眼睛都黏在了他身上,瞧得他很不舒服。陆冯生抖了抖身子,一脚跨过椅子,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覃桦额头上的伤。

  “你……好点了吗?”

  覃桦不用抬头,就能感觉边上的同学几乎要把耳朵蹭了过来。

  覃桦看着陆冯生,说:“挺好的,我搬家了。”

  陆冯生惊讶,继而替覃桦开心:“你能离开实在太好了,不过你爸爸是怎么同意的?”

  “没同意,外公外婆做得主,他可能还会来学校找我。”覃桦的言下之意,陆冯生即可就明白了,他想起了那天覃父发疯的样子,脸色有些白。

  覃桦嘴角勾着笑意,说:“看书吧,你管不了这事。”

  至此,事情算是做了个了结。

  覃桦仍旧是原来沉默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座位里刷题,陆冯生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和竹锐俊短暂出了矛盾后到了下午又可以勾肩搭背同出同入了。

  早读课的事情,尖牙利嘴,浑身带刺的覃桦好像只是个难得的反常而已,没过多久,就被同学忘了个干净。只有覃桦明白,在开口的那一瞬,她心里怀着是怎样的恶意,说完话后,看着别人僵住或发紧的神情,心里又是怎样的畅快。

  这并不好,可覃桦控制不住,她就是想要这样做。

  ☆、第十二章

  这一礼拜,覃家还是来学校找过覃桦的,只是不是覃父,而是爷爷。覃桦被叫去的时候,爷爷正坐在办公室里和潘老师聊天,潘老师对爷爷极为客气,泡了杯浓浓的热茶,和他说着覃桦学习的事情。

  爷爷退休之前是越城初中的校长,每年越城初中都向越城一中输出了好些优质的学生,越城初中更是在爷爷在职期间设置了直升班,两校的校长关系不可谓不好,潘老师自然要对爷爷客气些。

  潘老师看见覃桦进来,站起身说:“没想到覃老先生是覃桦的爷爷,怪不得呢,覃桦的文化课成绩这么好,看来是有家庭氛围的。”两爷孙对视一眼,都淡淡地把目光移开,潘老师又立刻说,“你们谈,我先出去。”

  覃桦目送潘老师一卷书本出去,晃悠悠地转到了班级里。覃桦关上门,对爷爷说:“有什么事,您说吧,说完就快走,不要打扰潘老师工作。”

  爷爷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指了指他对面潘老师的办公桌:“你坐下,我们慢慢说。好歹我也是你的爷爷,是不是?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到翻脸的地步,总要记得这血管里淌着的是谁的鲜血,这才是不忘本。”

  覃桦摩挲着手指,轻轻抬眼,不置一言。

  “阿莫做的事情的确太过混账,爷爷奶奶都教育过了,也让他好好反省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你不能因为你爸爸犯了点错误就把他一棍子打死,忘了这几年他对你和你妈妈的辛勤付出了。况且,你爸爸也真诚地与我道过谦,反省过了,保证了今后再不会打你和你妈妈,这样不是正好吗?”爷爷接着劝说,“收回监护权这种事情,太荒唐了,没必要这么做。”

  覃桦抿了抿嘴角,眼中闪过讥讽的神情,她说:“爷爷,为什么今天来找我的不是爸爸,而是您呢?”

  爷爷一滞。

  “是爸爸不想见我呢,还是,”覃桦伸手不无嘲讽地说,“连你和奶奶也觉得让他出来见我危险系数太高,闹不好,又会惹出大事来,到时候,家丑就跟长了脚一样,会传遍所有地方呢?”

  爷爷本来还算自得意满的姿态被覃桦这句话轻轻一挑,瞬间卸掉了,换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色和羞愧。伪装的善意亲情都是假的,煌煌然的是一张薄薄面皮,裹着底下的龌龊心思,全着的是虚名礼节。

  “你要明白,”爷爷气得嘴唇发抖,说,“你要明白,闹上法庭,大家都不好看!”

  覃桦不紧不慢地说:“离婚案件可以申请不公开审理,闹不开的。至于我们之间,都闹到了要对簿公堂的地步,我也没想要有多好看。”

  大约是覃桦的态度惹怒了爷爷,他拔高了嗓子,说:“混账东西,伦理纲常你都不要了,这么和我说话,这么挑拨父母之间的关系,我老覃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生养出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天煞孤星。”

  覃桦也没想到爷爷竟然真的能在外头发火,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吓得心一跳,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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