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翻着杂志的页码,说:“我会和老师说清楚的,你放心。”
傅延遇的眼神随着覃桦手里的动静一溜,注意到杂志页上那裸着半身,袒着胸肌和腹肌,身上用精油擦得性感的猛男,顿了顿,目光又带着笑意探究似的往覃桦的脸上滑过去。
“唔,这杂志倒是有意思。”傅延遇拢了拢手,轻笑,“不过这图片修过的痕迹太严重了,真人未必这般……”他斟酌了一下,侧头带着戏谑,“健硕。”
覃桦脸一红,忙把杂志合上,谁知这本杂志的封面却是个当红的明星,穿着薄薄的白色衬衫,特地解开了扣子,挎着半身,头发半湿,身子半湿,借着那若有似无的禁欲味道微妙的诱惑着。
“我……我……”覃桦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当真是要解释不清了,可确实这本杂志是再正经不过的健身杂志了,就是配图不大正经罢了,请的每个模特都摆弄着身子,展示着身体曲线。
“健身杂志?”傅延遇一眼扫到了封面上的杂志名,“你要健身?”
“考艺校嘛,总要注重点形象的。”覃桦扭捏着说,不大想要和傅延遇承认她还是个胖姑娘的事实,“我体重还有些超标。”
傅延遇从她手里把杂志抽了出来,随意地蹲在覃桦面前,翻了两页,阳光从未关的窗户里洒了进来,照得他侧脸温柔,面如冠玉。
“其实减肥这种事情,你只要做到摄入的能量低于输出的能量就好了。”傅延遇随便给覃桦念了两个文章的标题,说,“像这种一个月瘦三十斤的,不大可靠。”
“也有人做到啊。”
“大体重的人才有可能,你不算胖的,而且一下子瘦得太快了,身体机能跟不上,小心反弹。”没想到傅延遇说起减肥也知道些,“我可以帮你制定减肥餐啊,不过你在学校里,平时的话很难做到,而且高三了,营养得跟上。”
覃桦说:“还是想要再瘦点的。”
“我有空帮你查点资料,做一下训练表好了,千万不要从饮食上省,小心饿出毛病。”
覃桦想到他的工作:“这太打扰你了吧。”
“没事,就当中场休息,放松一下自己的脑子。”傅延遇把杂志递回给覃桦,站起身,走了出去。
覃桦支着下巴看着傅延遇的背影。
外婆说过傅延遇来越城是为了写剧本,他带了许多的书来应该是为了查资料,那些书现今都在他的房间里屯着,覃桦没进去过。傅延遇工作时喜静,门总是关得严实,工作起来总是废寝忘食的,好几次覃桦做好了饭去敲他的门,他也不管不开,等到了覃桦该返校了,他才出门吃饭,好几次覃桦都担心傅延遇会饿坏胃,但傅延遇又总是不大在意这些。
是以,虽然同住了两个礼拜,覃桦与傅延遇同桌而食的机会少之又少,像今日这般聊天的机会更加少了。
她和傅延遇之间,熟归熟,但仍旧隔着层膜,不能算作白头如新,而是傅延遇不大给他们之间进一步提升关系的机会。
这很怪异。
覃桦出神地想,依着傅延遇的性子,他对万事都考虑得周到,能照顾旁人的感受,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与覃桦拉开距离,这样两人都下不了面子。可偏偏他便是这副样子,一方面对覃桦的生活很关照,很尽职,另一方面却是一副“我们谈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的模样,多一句朋友之间的闲话也不肯给覃桦。
覃桦隐隐觉得,虽然尚且猜不到原因,但傅延遇的的确确是在提防着她。
这让覃桦很是丧气。
到了傍晚,覃桦一如往常放下看了一半的《南秦史》,打算出门买菜,结果往客厅里一打眼便瞧见了傅延遇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做笔记。
覃桦看着他的样子就笑了,说:“你怎么出来了?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吗?”
“没有。”傅延遇写字的动作一顿,直起身子,黑色的水性笔在指尖转出了笔花来,他看着覃桦,说,“有个朋友要过来吃晚饭,正在看菜谱想吃什么。”
“朋友?”覃桦很是意外,傅延遇到了越城这些日子,向来独身,几乎不见他和旁人交际往来。
“杜清河,你的声乐老师。”傅延遇朝着覃桦微微一笑,说,“覃桦,你这次欠我的人情可大了。”
覃桦被他话中的亲昵扰得猝不及防一下,她犹豫了会儿,说:“我很抱歉,但如果只是晚餐的话,我可以解决的,你去忙你的事情好了。”
“我不会做饭,”傅延遇把笔放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可是有人偏偏要我下厨。”
覃桦说:“我可以教你啊。”想了想,又补充说,“很简单的。”
傅延遇的确不是个会做饭的人,覃桦带他去买菜的时候,他还顺脚就往大超市走去,却不知道楼下门店里已经开了家超市是专卖菜果的。等挑菜时,覃桦更是满脑门的汗,傅延遇除了青菜萝卜这些还认得外,一律油麦菜这些都不知,更遑论每份新鲜菜蔬可以怎样搭配出什么样的料理了。
覃桦只得站在一筐筐分好的蔬菜前,指着筐子上别着的价位牌,说:“你看,这里写了菜名的,油麦菜可以用蒜蓉炒着吃,也可以凉拌着吃的,吃法很多,你不知道就去网上查一查嘛,你
这么聪明,总能记得下来的啊。”
傅延遇支着下巴,听得认真。
覃桦一口气说了两三样蔬菜,这才反问:“这些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
傅延遇理所当然,说:“君子远庖厨。”
“什么?”
傅延遇顿了顿,说:“平时工作学习忙,都是点外卖或者外出用餐的,没时间自己下厨做。”
覃桦叹了口气,说:“你这样可不行,现在的新三好男人的标准中就有一条是要会下厨做饭的,你这样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她挽起袖子,开始挑拣新鲜的蔬菜。
傅延遇在她身后说:“你以前在家里应该也不会做饭的吧?”
“不会啊,但我其实蛮喜欢的。”覃桦挑了两把韭菜放进袋子里,说,“如果不是想做演员的话,我可能会想着去做个厨子。”
傅延遇眉眼淡淡的,他偏头注视着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手却在不住地发抖:“为什么喜欢做菜?”
他心里慢慢道,千万别与我说,你喜欢烟火味儿。
“因为我喜欢做菜时候的烟火味儿啊。”覃桦又拣了两个红得喜人的番茄,说,“特别琐碎,也特别真实,是活着的感觉。”
傅延遇的心里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扎了过去,带着细微却不可忽视的疼痛。
“是吗?”他敷衍着回答,面上平淡着。
“买条鱼好吗?还是蒸螃蟹吃?现在十月底,刚好是吃螃蟹的季节。”覃桦没察觉到傅延遇的异常,依然顾自说着晚餐的打算,“其实螃蟹也不必只是蒸着吃,炒着吃味道也很好,尤其是螃蟹炒年糕,那可是一绝,我有空做给你吃吧,我比较喜欢把螃蟹炒年糕当主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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