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书掉了_槊古【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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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冯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连他都明白,这样对着覃父干,最后会落到什么下场。或许境地对调后,陆冯生自己也没有勇气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覃桦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了。

  第四个礼拜,覃桦瘦得更加厉害了,她很多衣服已经不是用上腰带和回形针就能凑合的,可覃桦始终都没有向覃父开口要求添置新衣。她只是在回家的时候,把自己多年攒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偷偷塞在了学校宿舍的行李箱里。

  很多女生都来问覃桦究竟是如何瘦下来的,覃桦都摇了摇头。她的瘦身方法,跑步和减食成效这样大,不过是因为覃桦被逼着暴饮暴食太久了。初用下,很有成效,等到了一个月后,效用就已经不明显了。

  彼时的覃桦,虽然还有些肉肉的,但终于把她从覃母那儿继承来的好容颜展露了出来。

  那天依旧是周末,覃桦战战兢兢地回家。她能躲过覃父两个礼拜,不过是因他前阵子出差了,她又只有周末回家,借口千般搪塞,才换得覃家片刻安宁。

  可如今,明显已经无法粉饰太平了。

  才推开门,覃桦便看到覃父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金融业的报纸,眼镜镜腿一折,放在边上,挨着它的是覃父特意捆制的扫帚丝。

  覃桦站在门边,紧张地揪着书包的带子,掌心里都是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腻腻的糊着。

  “爸爸,我回来了。”

  覃父从报纸中抬起眼,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眸色深沉幽暗,将覃桦从上到下觑着打量了一圈。他慢慢将报纸四折折好,盖在眼镜上,他缓缓起身。

  覃父迈出的每一步步子,都像是碾在覃桦的心头,她抖索着嘴唇,却不躲闪,也没有任何的希冀,只是紧紧地咬住后牙槽,偷着打量四处的环境。

  玄关处放了一个衣柜,衣柜的边角很锋利,倘若脑袋磕上,必然出血,为了保条活命,只求不要撞到太阳穴。除此之外,短短的台阶,墙,门以及门把都近在咫尺,也是覃父行凶的利器。

  覃桦突然开始想念扫帚丝了。

  覃父站在她面前,拿手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颌。覃桦被迫抬起头,勉强看着他的神色,阴恻恻的,恰是每次发疯的前兆。

  覃父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在学校里没吃好饭,还是妈妈做的饭不好吃?”

  覃桦的牙关害怕得打战,她看到覃母就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们,女人害怕地紧紧靠在门上,一手扶着门把,显然打算随时随地逃走。她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覃桦,泪水中饱含着祈求。

  覃桦勉强说:“学习压力太大了,我除了准备高考外,还要准备艺考。”

  话音刚落,覃桦的头发就被覃父狠狠地抓着,整个胸都贴在防盗门上,被他紧紧扣着,朝门哐当撞去。

  覃母一声尖叫。

  覃父回头瞪了她一眼,覃母吓得转动房门把手,立刻就缩回了房间中。

  “两个都是贱人!”覃父恶狠狠地骂道,“好好地待在家里不好吗?偏偏要学着别人搔首弄姿,勾引男人!贱人!”

  覃桦疼得眼前发黑,只觉得湿漉漉的温热的液体从发际处,额头上流了下来。她知道是血,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头发还抓在覃父的手里,被他就这样拖着,来到了“爱窝”前面。

  覃父暴虐地一踹门:“贱人,开门!”

  覃母在里面尖叫,可是人却死死地堵着门,不肯做出丝毫的让步。

  “反上天了!都反上天了!”覃父狰狞着脸,从他的神色里几乎判别不出属于人的元素,就像是抓狂的野兽般,没有语言能力,只知道嘶吼。

  覃桦被扔在了地上,她用手背擦去流到了眼镜的血水,迷迷糊糊地看着门处。覃父却只放她片刻的安静,过了会儿,他就操起一条板凳过来了,覃桦尖叫,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用脊背对

  着他,那板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脊梁骨上,覃桦一下子被打趴在地。

  覃父抬脚把她踹开,然后拿着板凳开始砸门把手,他砸一回,里面的女人尖叫一次。门哐当哐当直响,女人害怕地用身体死命地抵着,因为用力,她额头的青筋,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暴了起来。

  她边哭边低声下气地哀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至于求什么,她或许都不敢说出口,好像那个“打”字一出口,身上每一节骨头每一块肉都记得被实物打压过的疼痛,它们会沿着神经慢慢地爬升,偷偷溜进大脑里,详细地与人解释,叫人明白何为“生不如死”。

  覃桦疼得浑身颤抖,可好在,她并不想死。从地上爬起来后,几乎是拼尽了力气,拿起扔在地上的书包,打开防盗门,跑了出去。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来,这句话也可以用在母女身上。

  覃父吐了口痰,舌头慢慢掠过牙根,好像很奇怪,原来被从小打到的人也知道反抗。他扔了手上的板凳,从沙发上捡起扫帚丝,大跨步地赶了出去。

  覃桦抱着书包,先拍电梯,见电梯还在缓慢上升中,立刻就放弃。她扭头往楼梯间跑去,其实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的脊骨疼得厉害,眼睛也看不大清路,连在平地里跑,她也只敢扶着墙壁走。但没关系,覃桦一早就做好了滚下楼梯的准备,反正这点伤对她已经不算什么了。

  混乱间,有个人抓住了覃桦的胳膊 ,覃桦看不清楚,以为是覃父,尖叫了声,徒劳地伸出脚,打算往他□□一踹。立刻有个声音咬牙切齿道:“死胖子,你发什么疯?”

  是陆冯生。

  他刚刚和陆母买菜回来,出了电梯就看到了覃桦这副鬼样子,一时没忍住,揪着覃桦的胳膊,想看她身上的伤。

  陆母站在身边,拉着儿子:“我们走吧,别人家的家事,我们管不了。”

  覃父已经过来了,拿着扫帚丝,带着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笑容,却满是戾气地瞪着陆冯生拉着覃桦的手。

  “这就是你的奸夫了吧?小小年纪,就给我在外面勾三搭四,跟你妈一个德行!”覃父过来要拽开他们,手里高高地扬起扫帚丝,不避覃桦身上的伤口,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贱人!贱人!”

  覃桦抽出了陆冯生拉着的手,举起书包,蹲在墙角,顶着,试图护着自己。可那扫帚丝依然如雨点般打了下来,痕痕发红。

  陆母也看不下去了,说:“你别这样打孩子,孩子没做错什么,你别……”

  覃父朝她吐了口痰:“你给我滚一边去,这是我女儿,就算跟你儿子勾搭在一起,被搞大了肚子,也是跟着我姓覃!”

  覃桦紧紧靠着墙,努力地缩着身子,眼泪终于止不住哗哗地留下来,不为疼痛,只是屈辱,如此不堪的屈辱。

  陆冯生知道覃桦有个会发疯的爸爸,事实是,他们家的事,早就是小区里一件很好的谈资。每一个人都知道,覃父有很强的控制欲以及妄想症,他发起疯来时,没人拦得住。更何况,门一关,只要不打到自己面前,都是别家的事,他们不能管,也不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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